曹仁全力夾著馬肚子,一手抱緊馬脖子,一手狂拍馬屁股,急速向東奔去。燃燒的營帳、慌亂計程車卒在他身邊一一閃過,但他眼裡只有前方!

若是劉備殺過來,他還有勇氣抵抗,但是劉禪殺來,實在沒有抵抗的心思,這個時候,保命是第一位的!

阿斗在後急追,大喊道:“活捉曹仁,頭戴‘梁冠兜鍪’的就是曹仁。”

曹仁聽了大驚,連忙摘下頭盔扔了,繼續縱馬疾行。

“曹仁脫下頭盔了,頭纏‘灰色帽巾’的是他!追!要活的!”

曹仁聞言更驚,慌忙扯下‘灰色帽巾’,隨風揚了。

阿斗見了,再次大喊:“披頭散髮、身穿‘盆領鐵鎧’的人便是曹仁,速速捉住他!”

“啊!”

曹仁恨得大叫,手忙腳亂地脫去甲冑,割去頭髮,奮力拍馬而去。

曹兵見自己主帥被攆得如同喪家之犬,皆膽戰心驚,瞬間失去抵抗的勇氣,紛紛跪地乞降。

***************

上邽城。

守軍早已被城外的大火和喊殺聲驚動,劉備、諸葛亮、趙雲、黃忠等人陸續奔上城頭,見整個曹營陷入火海,喊殺聲震天,皆露出驚容。

“是誰在偷襲曹軍麼?還是曹軍又一次詭計?”

劉備皺眉看了片刻,肯定地道:“不是詭計!”

諸葛亮點頭:“出兵!速速出兵!”

趙雲、黃忠、姜維聞言甚至來不及抱拳,幾個箭步就飛奔下城牆,點了本部人馬出城而去。

“殺!”

三個城門同時開啟,湧出數萬守軍,勇不可擋地奔向敵營。

***************

“噠噠噠……”

左營方向,司馬懿帶著數千騎兵衝出火場,向東奔去。

奔了片刻後,司馬懿回頭去看,臉上瞬間露出驚異之色:“怎麼沒人追擊?難道襲營的敵軍人數不多?”

他大喊:“將士們,敵軍人數雖然不明,但絕對不多。我軍已經潰散,但眾多同袍還在險境,爾等速速返身回營,儘可能地將我軍將士帶出來,向東撤回陳倉!”

見眾人都是驚恐之色,司馬懿又道:

“爾等聽著,不論你們現在什麼職位,只要你們帶回50人,就升職為隊率;帶回100人,就升職為屯長;帶回200人,就升職為曲軍侯;帶回400人,就升職為別部司馬;帶回2000人,就升職為校尉,帶回6000人,那就是偏將軍!”

“領命!”

士卒振奮,齊聲大喝。

眾將士都騎著馬,速度很快,得令後立刻四散而去,返身回到大營,邊跑邊敲鑼邊大喊,儘可能地收攏士卒,誰也不願落下!

如此輕易的升官機會,這輩子再難遇到第二次,故而一個比一個拼命,他們拼命搖旗吶喊,收攏附近計程車卒,很快就誕生了不少屯長、曲軍侯。

“殺!”

上邽城守軍爆發的喊殺聲傳到曹營之外,司馬懿聽了心臟一揪,臉色很是難看。嘆氣道:“哎……此戰敗得太不明不白了!”

司馬師急道:“要不要現在就召回那些士卒!”

“不必!我們大營縱深極大,上邽守軍沒這麼快貫穿,他們有的是時間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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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曹仁甩著凌亂、參差的頭髮,單槍匹馬向東奔去。他身後,大批曹軍擁出大營,慌不擇路地向東而去。

右營方向,郝昭見中軍和左營已經潰散,自己的大營也成了一盤散沙,知道僅僅憑藉自己的力量,無力迴天,只好指揮士卒騎上戰馬,分成多個小隊,一邊敲鑼聚兵,一邊向東撤去。

高階將領逃了,中層將領或是逃了,或是降了,或是如無頭蒼蠅一般抱頭鼠竄,底層士卒人心惶惶。

見到上邽守軍出來,再無鬥志,甚至連逃跑的念想都沒了。

趙雲一馬當先,爆喝道:“常山趙子龍在此,降者不殺!”

“我們投降!”

“我們要效忠漢中王!效忠建業王!”

另一邊,黃忠帶隊衝入曹營,一路揮刀砍殺,留下一片殘肢斷臂,他殺得興奮,高叫道:

“南陽黃漢升再次,亂臣賊子受死吧!”

曹兵紛紛跪地高呼:“我們不是亂臣,更不是賊子,我們都是被迫參軍的!將軍饒命啊!”

黃忠大笑:“脫去甲冑,丟開武器,蹲在路邊等待受降!”

曹兵聞言大喜,以最快的速度丟盔棄甲,喜滋滋地蹲到路邊,感嘆道:“太好了,性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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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營東方。

阿斗策馬狂追一陣,看著漆黑的曠野,哪還能見到曹仁的身影,甚至連馬蹄聲都聽不到了,他緩緩勒停戰馬,嘆氣道:

“曹家人也有逃跑血脈啊!終究是讓曹仁跑了!”

沒辦法,他只好調轉馬頭,遠望著熒熒火光,策馬趕回上邽方向。

一炷香功夫後,阿斗策馬來到曹營,只見大隊大隊的曹兵被押解著入城,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興奮,他奇怪地問道:

“他們做了俘虜還這麼開心?”

“哈哈哈哈……能保住性命,可不高興嗎!”蘇則策馬趕來,道,“大王,漢中王已經知道是您帶兵襲擊曹營的,此時正到處找你!”

“找啥,我又丟不了!”

******************

半個時辰後。

上邽太守府。

一眾高階將領圍著火爐盤腿坐下,聽著軍中從事官彙報此戰繳獲:

“此戰,斬敵近兩萬人,得俘兵6萬,戰馬3萬匹,甲冑兵器十萬餘副,糧草、薪柴三千餘車……”

黃忠笑著道:“司馬懿帶了五萬騎兵,結果給我們留下3萬戰馬,曹仁、王雙帶來十幾萬步卒,結果給我們留下6萬大軍,哈哈,這都是建業王的功勞!”

趙雲笑道:

“不止啊,建業王還收服了西涼五萬鐵騎,新徵近四萬羌族驍騎,加上在隴右收服的七千羌兵,建業王憑一己之力就統御了十萬鐵騎!堪比光武帝當年的風采!”

劉備聽著兩位老將誇讚自己兒子,比聽他們對自己歌功頌德都爽,高聲道:“我兒英武,將來定可平定天下!”

這是劉備第一次公開透露問鼎天下的想法,諸葛亮聞言笑道:“將來擊敗逆賊曹丕,收復大漢疆域,大王登九五大位,大漢基業必可永傳!”

劉備聞言一愣,厲聲道:

“吾父子匡扶漢室,豈能窺視天子之位!待收復疆土,孤必去山陽迎天子回長安!”

阿斗看著口是心非的大耳朵,笑著道:“對對對!吾父子沒有窺視大位的心思!”

看他們嚴肅且純淨的小眼神,眾將一副我都懂的神色,知趣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這時,劉備註意到了末座的蘇則,沉聲道:“蘇將軍長途奔襲,辛苦了。”

蘇則作為戰敗後才投降的降將,可不敢居功,更不敢稱“辛苦”,連忙起身下拜,道:“能為漢中王、建業王赴湯蹈火,是末將的榮耀!”

劉備微笑點頭,道:“聽聞公嗣任你為涼州刺史,還賜了你一個聖女?”

蘇則激動地抱拳:“建業王抬愛,不僅不怪罪末將,還將涼州交付給末將,更賜聖女服侍,末將,定用力報答!”

阿斗知道劉備在敲打蘇則,感覺火候差不多了,便打趣道:

“那聖女身子骨嬌小,你太用力,怕是要傷到人家。”

“哈哈哈……”

眾人聞言大笑,蘇則也跟著笑,心裡卻在想:

“這是嫌我不夠用力,沒拿下司馬懿?還是嫌我沒堵住兩萬虎豹騎?哎……看來建業王對我的表現還不算滿意啊,今後,我定做出更大成績,報答建業王的知遇之恩!”

待眾人笑完,諸葛亮沉聲道:“張郃、徐晃全軍覆沒,曹仁、司馬懿慘敗而回,兵力損失大半,曹丕在短期內只有死守陳倉的能力了。

陰平、武都、天水、安定、隴西、南安、武威、西平、金城、張掖、酒泉、西海、敦煌這十三個郡,必定穩如磐石!

下一步,我們該揮師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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