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堯又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
等最後一節課下課鈴響，徐郝潔攛掇焦紳去叫夏堯，夏堯有點起床氣，雖然不嚴重，但醒來那氣壓嚇死人。
寇意剛給數學老師送完作業回來，徐郝潔和焦紳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準備讓寇意叫他同桌。
寇意見教室裡就還他三個人，很自然的走過去拍拍夏堯：“吃飯去了。”
徐郝潔和焦紳已經退到了窗戶邊上。
趴在桌子上的少年抬起稍不耐的臉，臉頰一側還有睡覺印的印子。
坐在座位上沒說話。
“去吃校門口的川菜？”寇意在夏堯旁邊坐下，拿出礦泉水喝了一口，用手背摸了下嘴：“不是喜歡吃辣嗎。”
夏堯點點頭，順手拿過寇意放在桌子上的水瓶喝了一口，然後往側面一揚手，瓶子咣噹入桶。
徐郝潔和焦紳見夏堯沒有要發火的意思，四個人一齊往外走去。
焦紳和寇意走在他倆身後，焦紳保持著適當距離，他一直覺的這位學霸一塵不染，碰他一下就會被他掄牆上。
焦紳說：“夏堯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寇意轉頭看他，焦紳比寇意矮一些，寇意問“怎麼？”
“剛才你叫他起來，他居然沒生氣。”焦紳邊走邊說。
寇意看著走在前面和徐郝潔說笑的男生，又高又瘦，輕笑一下：“不會，他脾氣挺好的。”然後加快腳步，走到夏堯旁邊，聽著他倆說話。
只剩焦紳在風中凌亂。
…
？
夏堯他媽脾氣好！？
走出校門，人群熙熙攘攘，下課的學生，趕時間的上班族，都在這條街上來來往往。
夏堯正給寇意說徐郝潔和焦紳幹過的弱智事情，四個人臉上都掛著輕鬆愉悅的笑。
在走出校門的那一刻，徐郝潔腳步頓住了。他轉頭擋住夏堯的視線，邊拉邊扯的把三個人往學校裡趕。
夏堯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邊被徐郝潔推搡著，一邊調侃：“我不說了，小氣死你，推我幹嘛。”
徐郝潔害怕死了，剛才那一瞬間，他看見站在街角的夏勝唐了。
上次被他拳打腳踢的刺痛太深刻了，痛的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腦子嗡嗡響，只剩一個念頭。
不能讓夏勝唐見到夏堯。
“回學校，我們去吃食堂，我想吃食堂。”徐郝潔拉不動三個人，只能使勁拽著夏堯往學校裡走。
“哎，你別推我，行行行，吃食堂。”四個人又朝著食堂走去。
一路上徐郝潔也不說話，夏堯也不知道他怎麼了。
等四個人吃完飯，徐郝潔和夏堯要去抽菸，寇意又被教導主任叫走了。焦紳便也跟著了。
三個人在老廁所裡吞雲吐霧。
徐郝潔撐著靠在牆上夏堯的肩膀，按著他。
“夏堯，你走吧，跑吧，別在這裡了。”徐郝潔眼神鋒利的望著夏堯，眼神裡竟帶了些祈求。
攥在夏堯肩上的手在顫抖，不，是這雙手的主人整個在顫抖，眉頭擰緊。
“我看見他了。”夏堯任由徐郝潔攥著他的肩膀，疼也不說什麼。
“我不會走的，三吉，我不會被他拖垮，我能走出去。相信我。”夏堯反握住徐郝潔的手腕。眼神堅定。
最後徐郝潔還是沒說什麼，但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兩眼有些紅。焦紳在旁邊目睹整個全程，他看向夏堯的眼神，有些憂傷。
太難了，夏天過的…
太他媽難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林孜孜。
林孜孜今天沒穿校服，一身白色連衣短裙，見到他們三個，打招呼說：“去明德樓，今晚才藝大賽排練。夏堯，寇意在教室等你呢，你倆出一個節目，所以大合唱不用參加。”
夏堯謝過林孜孜，去找寇意。
教室裡只有寇意一個人。在寫試卷。
夏堯走過去，在焦紳的桌子上倚著：“假髮找你什麼事啊。”
寇意停筆，站起來，靠近夏堯，“讓我在才藝大賽的時候當主持人。”
夏堯微微抬頭看著寇意，“哦，那他還挺有眼光，上去迷死咱學校的小姑娘，全拜倒在你的白襯衫下。”
夏堯笑的時候，淺色的眸子在燈光中泛出一層星光。
寇意不自覺又向夏堯靠近幾分。
用很小的聲音在夏堯耳邊說：“那你能被我迷倒一下嘛。”
夏堯感覺心臟快震出胸腔，太近了。
寇意把胳膊撐在桌子上，夏堯就在兩條胳膊中間。
剛才寇意低頭說話，夏堯感到自已脖頸側溫熱的氣息。
要命啊。
夏堯抬頭，唇側輕輕擦拭著寇意的下頜。
輕輕咬了一下寇意的下巴。
手托住寇意臉，兩人陷入彼此溫柔的旋渦。
“不是很會疼人麼，疼我吧，只疼我。只愛我。我也只愛你，只疼你。”
夏堯整張臉緋紅。
寇意認了，栽了就栽了。
他要瘋了。
幾年的日思夜想，在這一刻，擁到了他的愛人。
兩人在教室裡深深相擁，好似想把對方揉進自已的骨肉。難捨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