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複雜的調查走訪。最終,警方根據林父身上的傷,繼母的為人處世,以及對鄰居們的走訪等等,終於把林雨放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林雨繼母在五年前做假口供,試圖讓林雨代替林因去坐牢。最後,警方關了林雨繼母兩天。在林父交了罰款後,警方把她放了出來。

因此,繼母在警方那裡留下了案底。她所說的可信度,就不是那麼高了。

林雨走出警局,街上燈光璀璨,天空星月交輝。一股新鮮且自由的空氣撲面而來,頓時令人神清氣爽。

林雨深深吸一口氣,再吐出去。好像把肚子裡吸的不好的空氣,一股腦給清理乾淨了。

站在秋風中形單影隻的林父,趕緊迎上來,把手裡的灰色大開衫給林雨披在身上。

“小雨,剛才江媽媽帶我回了一趟家。小區變壓器壞了,停電了,黑咕隆咚的。我隨便在你床上抓了一件外套,只要你穿上彆著涼就行。

還得是你江媽媽細心,知冷知熱的。她說晚上降溫,你的外套會冷,怕你著涼感冒。”父親說。

雖然父親極力掩飾。可,林雨還是在父親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心不在焉,和心亂如麻。

林雨心想,會不會是因為繼母的原因?父親想讓我和繼母和好。像從前無數次那樣。

繼母每次對林雨做過什麼汙衊或傷害,過一陣後,她就會哭哭啼啼和父親講她的悲慘身世。

例如:她父親有暴力傾向,從小就打她和孩子。上中學後,父親重男輕女,讓她工作供弟弟讀書。出社會後,遇人不淑,被打得幾次流產。

後來,她終於嫁得良人。結果,孩子才滿月,人又突發疾病死了。她辛辛苦苦拉扯著孩子,半天帶孩子去街上發傳單,半天帶孩子給人家做保潔。

直到遇到林雨的父親,她才好過起來。

又說,林雨的父親是她人生中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啦。她如何如何在去林雨家做保潔時,對林雨的父親一見鍾情啦。

如此種種的花言巧語。

林雨認為,繼母最大的優點,是有一張超級厲害的嘴巴。但前提是,你對他有用,得是她有利可圖的優質物件。她才會對你和和氣氣的。

一旦你變得沒用了,落在下風了。她的嘴巴就會變成機關槍,突突突突,把你從前心到後背打得透心涼。

有時候,林雨繼母所講的身世,會前後對不上,會自相矛盾。慢慢的,林雨也不知道她講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由於她是從遙遠的外地來的,父母都已經過世,家裡幾乎已經沒什麼親人了。

關於她所說的,林雨父親一略選擇了相信。

每一次,林雨父親都會念及她是從外地遠嫁而來的,身世沉浮坎坷,又沒什麼親人在這邊。只要不嚴重過分,都會在她可憐兮兮的淚眼祈求中,選擇原諒。

最終導致的結果是,林雨父親一次次的原諒,使林雨繼母越來越肆無忌憚,甚至大打出手。總要鬧得天翻地覆,她才肯罷休。

林雨有時候甚至認為,父親是把繼母當女兒來寵的。曾經,她的生身母親就是被父親當女兒來疼的。

母親還曾有一本記事黃曆,記錄了父親日常的寵妻點滴。就掛在林雨衣櫥裡面的鉤子上,林雨憑那些字跡和記錄,來思念母親。

繼母嫁過來幾天以後,那個記事黃曆就不見了。

林雨那天下樓扔垃圾,垃圾袋底爛了,垃圾都漏到了地上。

林雨不小心在垃圾裡,看到一頁未燒完的黃曆。

那時候她才幾歲,為此和繼母大吵了一架,和繼母的兒子打了一架。

最後,在繼母的淚眼婆娑中,再再再再次獲得了林雨父親的原諒。

這次大鬧,林雨心想,父親遲早還要原諒繼母的。只是時間問題。

父親的神色越來越不自在,“爸?您怎麼了?”

林雨其實挺想問,是不是繼母又因為白天的事,來哭慘求和了?那是每次她鬧事之後的大結局。可是,她又很害怕讓父親感到為難。

“沒事,就是剛才回去的時候,你阿姨的行李被僱主給丟小區門房了。她的工作丟了。”父親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地說。

林雨嘆口氣,“然後呢?”

“然後,有一個醫生下午給我打電話,說你阿姨在醫院出事了。”父親依然欲言又止地。說半句,觀察一下林雨的反應。

林雨拉住父親的胳膊,“爸,她出什麼事了?您就一口氣說完吧。”

凡是令父親感到為難的事,林雨都會由著父親的心思。不因為別的,只因為父親是個病人。

當家人變成病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要依著他的心思。不忍心看他為難一丁點。

“你阿姨她跳樓了。”林父聲音顫抖地說。

林雨還是震驚了一下。

“人被搶救回來了,但是,脖子以後全部癱瘓了。你阿姨她從外地嫁過來的,沒有親人在這邊,其實,也挺可憐的……”

父親頓住,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雨的反應,又連忙解釋,“小雨,我不是說已經原諒她了啊。畢竟,這次她實在是太過分太過分了。直接倒打一耙,把你誣賴進了警察局。這要是你被判上幾年,你的未來可就葬送在她手裡了。”

“爸,您的意思是?”林雨已經猜了個差不多。

父親又頗難為情地,把頭壓低說:“我的意思是,這次,她把你坑害進警察局一趟,絕不能輕易原諒她!可是現在,她還在咱家戶口本上,還算半個家人。

她錯了,不輕易原諒是肯定的!但,咱們作為她在這個城市,唯一的家人。我呢,想去看看她。畢竟她現在正在生死關頭掙扎呢。”

林雨沉默不語。

父親繼續說:“下午打電話來的醫生也說,她還處在病危階段。病危的人,不管她有多壞,身邊沒一個半個家屬在身邊,幫著籤簽字什麼的,也怪可憐的。”

父親像做錯事的孩子,垂著頭捏著衣角,在一旁膽戰心驚陳述自已所做的錯事。

林雨忍不住心軟了,“爸,她在哪個醫院?”

“市人民醫院。”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從某些角度來看,父親所說的,似乎也有他的道理。自已現在已經被放出來了,那個女人生命垂危,林雨也不想計較。

林雨本想習慣性地掏手機看看時間。掏了個空的時候,才想起,手機還在鞋櫃上的雙肩包裡呢。

這時,江母的黑色轎車開到了他們身邊。

江母下車,拿著柳樹條交給林父,和氣又優雅地笑著對他說:“用這個驅驅孩子身上的不吉利。”

林父接過來,在女兒身上輕輕掃了一圈,嘴裡還唸唸有詞的,“不吉利快走吧,不吉利快走吧……”

江母又把一個護身符交給林雨,笑著對她說:“林雨,這個你拿著。這是我請得道高僧求的,我身上一直戴著一個。咱們呢,也不是迷信什麼,就是求個心裡踏實。這個是我一直放在車上的,給你放在身上吧,畢竟審訊室那種地方,挺晦氣的。”

林雨先是謙卑表示了感謝,又婉拒了。

江母交給林父,“這麼一個小東西,又不貴重,就圖個吉利。你就讓林雨戴在身上吧。”

林父直接把護身符給女兒戴在脖子上,“江媽媽的好意,你就心領了吧。”

“謝謝江董事長。”林雨再次表達感謝。

“江媽媽,今天給您添了很多麻煩,很晚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們父女準備去一趟醫院,那個……那個林媽媽她出了點事,您那會兒在車裡也聽到了……”林父低著腦袋唯唯諾諾地說。

他的腦袋在江家人面前,是永遠不可以抬起來的。

“生命垂危,不管怎麼樣,都是應該去的。走吧,現在這邊打車也不好打,我和司機送你們過去。”江母大度地說。

“那多不好意思啊。已經麻煩您大半天了,還叫您聽了那麼多難聽的話,心裡實在是,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林父抱歉地說。

江母故作豁達地搖搖頭,“沒事的。林媽媽應該也是在氣頭上,說的氣話。氣話我是不會往心裡去的。”

林父把腦袋垂得更低了,“絕對不能再麻煩您了。您因為我,還染上了感冒。您這會兒應該回去吃點感冒藥,好好休息休息。”

江母給了小張一個眼神。

小張連忙從車裡跳下來,開啟車門,“請您二位上車吧,就別再推辭了!”

“是啊,再推辭就太見外了。咱們不是說好,兩家人不計前嫌,共同治癒的嘛。我已經又往法院遞交了對那個孩子的諒解書。相信,一定會對他的減刑有所幫助的。”

就這樣,林父和江南坐著江母的轎車,來到了人民醫院。

一路上,林雨都在琢磨江母的反常。

林父似乎看出了女兒的所思所想,衝女兒點一下頭。意思是告訴女兒,別多想,這就是和我們這種普通人不在一個層面的、了不起的、大義的人。

車子到了醫院。

三人一路問詢,來到林雨繼母的病房外。

林雨看到外面護士站牆上的表,顯示的是晚上十一點。

醫院走廊裡一片寂靜。只有值夜班的醫生、護士,在進行著最後的查房工作。

林雨繼母的病房在第一層。

林父和江母走進了病房。林雨在門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林雨尊重和理解父親的行為,但她此時此刻不願意進去探她的病。

他們不知,正準備行動的林因,就在第六層末尾的看守病房裡。

在他的被子的掩護下,隨著輕輕地“咔噠”一聲鎖著他的手銬,被他輕易的開啟了。

為了掩蓋這個聲音,他連忙又翻個身。因為病房裡,還坐著一個看守的獄警呢。

獄警坐在靠門口的牆後面。

這時,雖然獄警坐得直直的,但他正靠著牆打盹呢。畢竟是深夜了。林因故意咳嗽了一聲,觀察獄警。

打盹的獄警睡著了,沒反應,還發出輕輕的鼾聲。

外面的獄警每隔十分鐘會看一次病房裡面。

也就是說,林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他輕手輕腳退到被子裡腳的位置。因為,窗外照進病房的燈光,只照著前半截病床,後半截病床被掩藏在陰影裡。

林因還不忘把被子撐鼓起來,好像人是蜷縮在那裡的。

他躡手躡腳走到獄警身邊,一下把獄警打暈。這幾年,他在監獄裡除了打架就是鍛鍊身體,手上都是力氣。

他迅速和獄警互換了衣服,把獄警放到病床上,背對著門口,拉起被子蓋到半個耳朵的位置。再給他的手戴上手銬。

做好這一切,林因又對著他的脖子狠狠敲了一下。

就在門外獄警往病房裡看的時候,林因已經做好這一切。裝作獄警的樣子,直直地坐到了牆後面的椅子上。

當門外的獄警把頭轉過去的時候,林因悄悄開啟窗戶,迅速爬了出去。他壁虎一樣掛在六樓的外窗臺上,再悄悄合上窗戶。

林因順著外窗臺旁邊的管道,爬到一樓。

他找到一個窗戶上掛著一根紅繩子的病房。靳醫生在給他的紙條中說過,一層,窗外掛紅繩子的地方,就是他母親的病房。

林因趴在窗外,透過窗簾縫隙,果然看到了母親。只是,母親此時正躺在一堆儀器裡的中間。

平日裡喋喋不休聒噪的母親,最喜歡自說自話,也喜歡和別人嘰裡呱啦講個沒完的。此時,卻安靜的不像話。這不是他印象裡的母親。

這拜誰所賜呢?是他們啊,是他們聯合起來把母親逼成這樣的。

林因把仇恨的眼神,投在母親病床前,站著的江母和坐著的林父身上。

林因一定想不到,窗外的那條紅繩,其實是江母掛上去的。窗簾縫隙也是她故意留下的。

此時,江母用眼角的餘光,也瞥見了窗簾縫隙外往裡偷看的那雙眼睛。那雙她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痛恨無比的眼睛。如果可以痛快一點解恨,她恨不得直接戳瞎那雙眼睛。

可是,她的小北是一點一點被折磨死的,兇手憑什麼可以得到痛快的報復?還把自已的餘生也給搭進監獄裡。那樣,小北會心疼母親。

她要做的,就是一點一點的折磨林因和他的家人。讓他們在漫長的歲月裡,一刀一刀的疼。

很顯然,今晚這場好戲,就是江母一手安排好的。專門為林因一個人安排的。而今晚的主角,此時就在窗外的夜色中,像蟄伏在獵物附近的孤狼。

既然他想看,那江母自然就不會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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