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去武乘三家裡過夜
武乘三把林雨和林父拉起來，傘伸到他們的頭頂，目光兇狠的瞪著房東兒子，“來，我在這裡，你們誰敢動他們一根手指頭？”
此時，風越來越小，雨霧濃了起來。
武乘三大山一樣的身軀，屹立在冰雹、暴雨之下。
“不好意思叔叔，路上堵車，來遲了！都是我沒及時趕到，讓你們受罪了。”武乘三柔聲對林父說。
又笑著朝林雨眨了一下眼睛，把傘遞到林雨的手中，“這種事情讓我來就好了。修理無賴，我最在行了。你和叔叔先進車裡等我，這裡一會兒就好。”
林雨把父親送上車，自已則默默站在武乘三的身後。
“哈哈哈哈，本來看他的樣子還挺害怕的，沒想到一開口，娘們兒唧唧的。還你的女人，是你的姐妹吧，哈哈哈哈……”房東兒子笑得前仰後合。
他身邊的男人也說：“他那樣子也就唬唬人。咱們四對一，輸贏比禿子頭上的蝨子還清楚！”
“你們幾個，把他們的行李撿起來，再把押金和剩餘房租退了！”武乘三尖著嗓門朝他們吼。
他們更肆無忌憚地笑起來，像看馬戲團猴子一樣看著他。
“那些破爛，撿破爛看了都要搖頭。我都後悔不該扔樓下，應該扔垃圾桶。押金、剩餘房租，絕沒可能退！現在，我反而覺得，你們應該再賠點。房屋破損痕跡，我母親今晚的精神損失費，我手機裡可都拍著呢。”
房東兒子看著不遠處的母親，“媽，您說賠多少合適啊？”
房東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五千？”房東點點頭。
“怎麼樣，賠錢吧！”房東兒子盡顯無賴本性。
他本來就是個小混混，啃老族。前不久，和別人合夥開個什麼工作室，幫別人從網上貸款、辦信用卡，每筆抽百分之二十。還偷偷放高利貸。
曾經，他還上門給林雨發過一張名片。說他們到了實在缺錢的時候，可以來找自已，黑戶白戶都能幫他們從網上貸到款。
武乘三笑了，“真是一群狗東西啊？狗嘴裡吐著象牙，把自已當大象了是不是？”
“你敢罵我？”房東兒子指著他的鼻子。
“嗯……我得道個歉。”武乘三看著他說。
房東兒子把手指頭懟到他的腦門上，“你現在道歉，晚了！我就不撿，就不退！而且，必須賠！”
武乘三聳聳肩，“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跟你道歉，我是在跟狗道歉。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狗那麼可愛，我怎麼能拿你們和它相提並論呢？那不是侮辱狗嗎？天啊，我真過分！”
房東兒子臉都綠了，指頭在他額頭狠狠點著，“給我揍這個娘娘腔！不揍他，他就不知道什麼是真男人！”
武乘三把他的手拿下來，往後掰去。疼得房東兒子齜牙咧嘴的。
武乘三抓住他的脖領子，把他像小雞一樣提起來，狠狠丟到地上去。
那三個幫手馬上躍躍欲試衝過去，把武乘三圍住。看看地上的同伴，又不敢輕易動手。
武乘三嘎嘣嘎嘣活動著石塊大的拳頭，“來，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又衝他們蔑視的一笑，“我勸你們一起上。說實話，一個一個上的話，我擔心你們遭不住我的拳頭。”
他像拳擊手一樣，碰碰自已兩個拳頭。
“這？”一個男的退縮了，往後退了退。
房東走過去扶起兒子。
另一個男的怯懦的看著房東，“姑，咱們要不……”又看看房東兒子，“表哥，咱們……”
“慫蛋！你們難道是比他還孃的娘娘腔嗎？四個人怕他幹啥？一起上！”房東兒子偷偷拿過母親的傘，合上，傘尖朝著武乘三衝過去。
另外三個也衝上去抱武乘三的胳膊、腿。
眼見著傘尖就要刺他身上了。
“武乘三！小心啊！”林雨脫下自已的揹包，朝房東兒子丟過去。
房東兒子的傘尖刺歪了，他氣急敗壞朝林雨衝過去。林雨也不懼怕。就在房東兒子抬手要打她時，她已經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林雨，打得好！”武乘三說。
房東兒子氣得瞪大眼睛，用手掐住林雨的脖子，“是我給你臉了是嗎？我以前是幹啥的你知不知道？你敢打我臉？我弄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武乘三已經掙脫那三個男人，抓住房東兒子的後衣領，提了起來，“啊哈！捏死一隻螞蟻是不是像這樣？嗯？是不是小螞蟻？小螞蟻說話啊？小螞蟻啞巴了？小螞蟻怎麼不笑了？小螞蟻是天生不愛笑嗎？”
他用另一隻手，溫柔地幫林雨擦著臉上的雨水，“怎麼那麼不聽話呢，我不是讓你上車等著我嗎？”
房東從錢包裡取出錢送過來，交在林雨手裡，哀求道，“林雨，這是房子押金和剩餘房租，快讓你朋友把我兒子放下來吧。”
林雨接過錢。
房東又招呼一下另外三個男人，“你們快去把行李撿起來，幫林雨放到車裡。”
“等等！”武乘三尖聲叫住他們，“回來道歉！”
又問半空中房東兒子，“你呢小螞蟻？”
房東兒子像蔫葫蘆一樣求饒，“大佬，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放下吧！我腳一著地就立馬跪地道歉！我跪地道歉！”
武乘三又在空中把他晃了三晃，才一下把他扔地上，踩住他的手，“給我的女神道歉！不道歉別想起來！”
房東怒斥兒子，“兒子，快道歉吧！”
“對不起！”房東兒子低低地說。
“你的聲音還沒下雨聲音大，誰能聽見？給我大聲點！”武乘三用腳底狠狠碾壓著他的手。
又朝另外三個瞪了一眼，“都給我過來道歉！”
另外三個嚇得撲通跪下。
武乘三說：“來，預備，”
四個異口同聲的喊：“對不……”
武乘三打斷他們，看一眼房東，“忘了，還有你呢！來，重新來一次，就一次機會，你們五個一起喊，發自內心的喊，明白嗎？”
五個異口同聲地說：“明白！”
“大聲點！要讓整個小區都聽見！”
五個抬高嗓門，“明白！！！”
武乘三做個指揮的動作，“預備，起！”
五個異口同聲大聲喊，“對！不！起！”
武乘三指指一堆行李的地方，“去吧，怎麼扔的，怎麼撿過來，一個挖耳勺都不能少，一個瓶子都不能碎！已經碎了的，一分不少賠！”
五個狼狽的跑過去，跪在地上仔細地撿行李。
武乘三把林雨送上車，開啟後備箱，等著他們搬行李過來。
此時，疾風驟雨也已經溫柔了許多，雨只是軟綿綿的下著。綿綿細雨就像是秋天的樣子了。雨霧退散得視野越來越清晰。
“小武，謝謝你及時趕來！”林父說。
武乘三從後備箱的袋子裡取出兩條幹毛巾，一條給林父，一條幫林雨擦著頭上臉上的雨。
“叔叔，我應該說對不起才對，我要是不帶人去郊區看房子，耽擱了時間。就能躲過晚高峰，早點過來。這樣的話，您和林雨就不會林雨和被欺負了。”武乘三說。
林父看著他對林雨呵護備至的樣子，又欣慰的笑笑，“今晚真的幸虧有你啊小武！”
“謝謝你，武乘三！”林雨真摯地說。
她拿過毛巾，自已擦著頭髮，問父親，“爸，我手機沒電了，您給我打過很多電話吧？”
“是啊。怪不得一直打不通。”父親捂著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氣說。
“爸，您的心臟不舒服嗎？”林雨連忙問。
父親搖搖頭，“我已經學會調節情緒了。深呼吸，心情平靜下來，心臟就會舒服許多，這是你江阿姨教我的。小雨爸得照顧好自已的身體，不能老給你扯後腿啊。”
“爸！”林雨一時有些動容。又自責，是自已沒有照顧好父親。
這時，房東他們已經把行李整整齊齊放到後備箱了。
房東還送上五百塊錢，作為從樓上扔下行李，裡面有些化妝品瓶子啊、不知名玻璃罐子碎掉的賠償。
“好了，滾吧！”武乘三對他們說。
武乘三啟動車子，擔心他們著涼，把車裡的暖風開到最大，“叔叔，林雨，你們今晚有什麼打算？”
“先去旅店住一晚吧，明天再重新找個房子。在公司找找有沒有合適的。”林雨說。
武乘三看一眼疲憊的林父，再看看狼狽不堪的林雨，“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到我家住幾天吧，反正我家還有空房子。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搬走。”
“還是去旅店吧，太打擾你的家人了。”林雨說。
武乘三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不打擾不打擾！我家只有我和我爺爺奶奶，還有幾個照顧他們的……真的不打擾的。真的！”
武乘三用渴望的眼神期待著林父的回答。
林父點點頭，“那好吧。小雨，那我們就去小武家打擾一晚，明天再找房子搬走吧。”
“好的，叔叔。”武乘三驅車上路，往自已家的方向開去。他激動地像個迎娶新娘回家的新郎。嘴角咧得大大的笑著，眉梢眼角盡是笑意。
武乘三實在難掩開心，左手偷偷的藏在底下，握緊拳頭做了個耶的手勢。又在路口紅綠燈下等待時，給奶奶發了條資訊。
在一個路口，房東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車裡坐著江母。
江母把裝錢的袋子遞給房東，又和房東簽訂了房屋買賣合同。
“謝謝您！以後，那個房子就是您的了！”房東開啟袋子，數著裡面的錢說。
江母看都不屑看房東，只看著窗外。許久，才不耐煩的問，“點清了嗎？”
房東拿出一捆，“還多了一捆。”
江母鄙夷地說：“送給你的酬勞。”
房東開心地笑起來，連聲說謝謝。江母給了小張一個眼神，小張開啟車門，請房東下車。
小張載著江母開車上路。
“夫人，您何必買一個那麼破那麼老的房子呢？”小張疑惑地問。
江母看著外面的連綿秋雨，“你不覺得，這樣的夜晚，特別適合讓他們體驗無家可歸的落魄感嗎？像街上游蕩的流浪狗一樣。想想他們那個樣子，我的心裡就舒服。”
武乘三的車子穿過溼淋淋的城市，來到一處幽靜低調的別墅區。在一棟外觀同樣很低調的別墅前停下。
林雨甚至看見有個當紅女明星，在一棟別墅的大玻璃窗裡賞雨。那女明星看到有車經過，立馬拉上了窗簾。
別墅與別墅之間的距離很闊，綠植也很多很漂亮，道路寬得不像話。
車子在最裡面的別墅前停下，大門緩緩開啟，武乘三把車子一路開到房子前。
一個銀絲老人拿著雨傘迎上來，後面還跟著一個拿傘的。
武乘三開心的衝下車，趕忙開啟車門，迎下林雨和林父。
打了個盹兒的林父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大別墅，“小武，這，這裡是你家？”
武乘三點點頭，把傭人遞來的傘遮在林父頭頂，“是的叔叔。”
銀絲老人則把傘遮在林雨頭頂。
“哦，謝謝您。”林雨謙卑的說著，自已拿住傘，往老人那邊多遮點。
武乘三給雙方介紹，“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優雅的女士呢，是我的奶奶。”
“奶奶，這位是……”
奶奶開心地搶著說：“林雨，和林雨的父親，對不對？我雖然沒見過你們，但我認識你們哦。”
奶奶看一眼武乘三，和藹的笑著說：“這孩子呀，經常給我們講你們的事情。所以，你們是我們家的熟人，老朋友呀。”
武乘三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
“快進去吧，看你們的衣服還是溼的，我找人準備兩身乾淨的新衣服給你們換上。他爺爺親自下廚做飯呢，我就代表他出來迎接你們吧。”
“哎呀，實在是不敢不敢，實在是太打擾了太不好意思了……”林父已經語無倫次。
他沒想到看起來憨憨的孩子，居然是這樣優渥的家境。他的奶奶看起來也和他一樣低調質素，完全不像是富豪之類的。
“林雨呀，小心臺階哦。”奶奶柔聲提醒。
林雨謙卑的道謝。
“你看你這孩子，為了不讓我淋雨，自已都淋雨了。”奶奶心疼的把傘向她那邊移一移。
林雨又禮貌的移過來。
林雨不解，武乘三家裡條件這麼好，怎麼還會去一個小小的房屋中介公司打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