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放開我……。”破碎的聲音從嘴邊溢位,她劇烈的掙扎著,不經意間掃到他右手臂上的傷疤。

頓時僵在原地。

如五雷轟頂。

是他?

腦海裡如閃電一般,想起為他包紮傷口時的情景。

狼的齒印,血流不止。

她知道,日後,古亦冥的胳膊即便好了,也會留下疤。

他們連疤都是在相同的位置。

天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妗小小身子止不住顫抖起來,汗毛直立。

冷靜,冷靜,她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已,這一定是夢魘。

得想個法子,怎樣才能醒過來。

妗小小閉眼,一狠心,咬舌,嘴裡一片腥甜,可是並不疼,這果然是一場夢,深陷其中。

輕柔的吻,一點點下移。

妗小小一動不動,認命一般,想著,既然醒不來,那就當做一場迤邐的美夢吧。

她如深淵裡一葉方舟,在波濤洶湧海水裡,逆流而上,起起伏伏,越過層層驚天駭浪,風波已止,天地陷入一片昏暗。

時間幽幽而逝。

納蘭止白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身子如同被抽空,骨軟筋松,十分乏力,他費力的坐起,身子一涼,氅衣而落。

納蘭止白低頭一看,七竅生煙,差點沒氣死過去。

原來,他未著寸縷,身上佈滿的抓痕,而在他身畔躺著一人。

身子纖細,肌膚雪白,面色有未來得及退卻的緋紅qing潮。

同他一樣寸縷未著。。

納蘭止白眸子微冽,他立馬明白髮生了什麼,剛要抬起手臂去推她,視線一移,落在右胳膊上頓了頓,然後手臂收了回來。

下一刻垂眸,尋起東西來。

妗小小的睫毛顫了顫,眯起一條縫,迷糊的視線清晰起來。心裡抱怨,這個夢怎麼還沒醒來。

“妗…小…小……。”納蘭止白俯身,臉離她越來越近,氣息奄奄,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說:“你醒了………。”

妗小小大驚,雙目圓睜,手向上一推,納蘭止白毫無防備一下子倒了下來,壓在她身上。

“嗯!”悶哼一聲。

“嗚嗚嗚…”他的下巴磕到了她的鎖骨上。

“好痛。”

心驀地一顫,身上的疼,提醒著她,和他發生的事,不是夢!

納蘭止白壓在她身上,彷彿沒有聲息一般。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公子,公子你還好吧。”她不敢在去推他,很怕這朵脆弱的嬌花,折在她手裡。

納蘭止白一陣眩暈,連著舌尖都在隱隱作痛,好一會才撐起身,眸子狠狠地瞪著她,好半天,才收起情緒,一言不發,自顧自的穿起衣服。

妗小小見他無事,這才放下心來,背對著他也撿起衣服穿了起來。

她也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納蘭止白一副慘淡愁容。

妗小小有些心虛,這感覺,好像是自已趁人之危似的,心煩的解釋道:“我可沒逼著你做什麼,是你非要強迫我的。”她一邊穿鞋襪說道:“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

“是嗎?”納蘭止白病歪歪的問道。

“你不信?”歷經兩次人事,她似乎明白其中的一些要領,說道:“難道這事主動權在我們女子手裡?你若不願,我還能讓……讓。”接下來的話她羞於啟口。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

納蘭止白沉默半響,沒再繼續,轉了話題問道:“閉嘴,你想個出去的辦法。”

妗小小也不再糾結,衣裳穿戴完畢,就開始研究怎麼能離開。

兩處篝火,有一個已經燃滅,另一個也只剩餘灰,這說明他們困在此處許久了。

妗小小就坡下驢,不做糾纏應道:“是,是,奴婢這就想辦法。”

事有輕重,再不出去,他們不凍死這裡,也會餓死的。

她可不想死在這陰冷潮溼的地方,鼠食蟲咬,連個收屍人都沒有。

妗小小拿著火把,左瞧瞧,右看看,顯得十分喪氣,一會捶胸頓足,唉聲嘆氣。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

納蘭止白實在是被她繞的頭昏眼花,忍不住斥聲道:“你能不能安靜一會?”

“我不找出口,怎麼出去?”妗小小腳步不停。

納蘭止白拿她實在沒辦法,眼睛不經意間掃到角落裡的那推幹樹枝,眸光一閃,有了個主意,“我有辦法了。”他方才站起身,就覺腳下如踩了棉花一樣。

妗小小舉著火把回到他身邊,問道:“你想到辦法了?”

納蘭止白點了點頭。

妗小小拍了一下他,高興的差點沒蹦起來,口裡連聲歡呼雀躍:“太好了,我們快走吧。”

納蘭止白身子羸弱,被她這推搡,差點沒站穩,一個趔趄,妗小小手疾眼快,忙用手跨過他的胳膊,穩住他的身形。

一隻手撫上了他的額頭,不解的說:“咦,燒退了。”

“滾開。”

納蘭止白一下子把放在他額上做亂得手拍開,“離我遠點。”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妗小小抽回手,道:“是,公子大人,你上輩子定是一朵水仙花,來人間歷劫來了。”

納蘭止白隨口問道:“怎說?”

她挖苦的道:“受不得一點風霜雪雨,發個燒都能要了半條命,真是金貴的呦!”

“你……你這女人。”

“我什麼我。”她突然恍然大悟,繼續回擊道:“啊!對了,沒那一番折騰,你這身子興許也沒這麼虛。”

納蘭止白雙眼一翻,差一點沒氣暈過去,喉間一癢,忍不住咳嗽幾聲,然後冷然說道:“你回去是不想在府上做事了?”

妗小小瞬間慫了下來,暗罵自已得意忘形,這回府,他們便是雲泥之別,主僕相對,不止身份懸殊,還要仰人鼻息度日。

她還要仰仗這段日子的相處,向他討恩情,來換日後在府裡為她說得上話,謀個好差事。

今日可萬不該把他得罪狠了。

妗小小秒變臉,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說:“公子大人,奴婢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婢吧”

好在,納蘭止白沒有與她計較,吩咐道:“拾些乾枝,每二十步燃起一處,拐角也是如此。”

妗小小順從的照做,走一段就堆柴引火,彎彎繞繞的洞中明亮起來,一些狹小隱晦的縫隙顯了出來。

納蘭止白扶著石壁緩慢的跟在她身後。

走了一段,妗小小手指前方,興高采烈的喊道:“公子你看,前邊有光亮。”

納蘭止白也激動的說:“走,看看去。”

妗小小把手裡的幹樹枝扔在地上,來到納蘭止白的身側,攙扶著他往外走去。

終於來到出口。

外邊雪早已經停了,寒風凜冽,積雪過膝,他們在黑暗裡待的久了,冷不丁被冷冽的陽光刺激,眼睛有些睜不開,好半天才適應。

妗小小松開手,跑出洞口一頭扎進雪中,滿地打滾,坐起身,伸手捧了一手雪,揉成個球,然後張嘴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她真是又餓,又渴。

納蘭止白在洞口邊,倚著石壁坐在雪地上。

“我們回去吧!”妗小小眉眼帶笑,朝著他走了過來。

“你走吧!”似乎是灌進了風,又咳嗽幾聲,他握拳抵著唇,說:“不必管我。”

妗小小站在不遠處,驀然頓住腳步。

天地,滿目皆白,刺骨寒風,這會,雪花又飄落下來,覆蓋四野,他虛無恬淡的樣子,彷彿山澗裡一具沒有情感的冰雕玉塑。

路上的積雪很厚,沒走一步便會深深陷入雪堆裡,本就兩三個時辰的路程,以她們此時的狀況恐怕要大半天能走回去。

他的狀態,想回去,簡直是徒勞無功,還會耽誤時間,白白消耗體力。

妗小小做了半天心理鬥爭,最後咬唇說道:“那你等著我,我回去和瑤兒想辦法接你。”

納蘭止白並沒有看她,只是點了點頭。

妗小小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有些沉悶,呼吸都困難起來,大步向前跑著,積雪很深,沒幾步就摔倒在皚皚白雪中,不疼,卻感覺窒息難受。

大雪蒼茫,雪花如鵝毛,前邊白濛濛一片,如雲霧迷濛,可見度模糊不清。

谷中大樹巨石,被白雪覆蓋,同天地一色。

不消多久,他大概也會被大雪侵蝕,和這雪景融為一色。

妗小小又摔在雪地裡,這次她沒有起來,不一會雪花便落了一身。

她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回身順剛才的路跑了回去。

風雪中她的身影渺小又無力,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

納蘭止白看到她是有些意外,沒有想到她還會回來。

眸子裡不覺得閃了抹異色,稍縱即逝。

納蘭止白聲音都在打著顫,撥出的氣,皆是霜,問她:“你怎麼又回來了!”

妗小小大口喘著氣,離他幾步之遙,“要走一起走,就你在這不被凍死,也會被野豬吃了,方才我看到野豬的腳印了。”

妗小小彎腰扶他起來,嘴裡唸叨著:“怎麼不去洞裡避一避風雪,不想活了?我若不來,不消多久你就會凍成一具冰雕。”

剛扶著他沒走幾步,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溼了衣襟,雪地上的鮮紅極為刺目,他身形不穩跌坐地上。

妗小小大驚失色。

納蘭止白用袖子試了試唇角,眼神暗淡,“算了。你覺得我還能回去?別枉費功夫了。”

妗小小的手頓了頓,攙著他就往洞中走去。

納蘭止白臉色慘白,玉冠不知道掉在哪裡,一頭墨髮半散著,衣裳被血染紅一大片,哪還有平日潔淡雅緻的世家公子的樣子。

“你做什麼?我不進去。”納蘭止白抗拒的想抽回胳膊,未果後,弱聲說:“篝火燃滅,我一個人怕黑。”

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無助和恐慌。

他竟然寧願在外邊凍死,也不在遮風雪的洞穴裡。

該說他膽小怕黑,還是說他不懼嚴寒,赴死從容呢?

“我不會把你丟在這裡,一個人走的。”

篝火燃燃,照亮方寸之間,她挑了些又長又粗的幹樹枝,一根根不留縫隙的排放在地上,他靠在石壁,勸著她,“別白費工夫,你走吧。”

妗小小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在角落裡把裡邊的褻衣褻褲褪下,然後穿好襖子,把褻衣褻褲撕了無數條布條,係在一起,依次綁在幹樹枝上,很快一人長的,長條架子就製作完成。

妗小小不由分說,扶著納蘭止白就往長條架子上摁,他掙脫不開,只得由著她。

“這就對了!公子再不配合,我們可真就要凍死在這裡了。”三條長長的布條搓弄一根不算粗的繩子,兩頭係在條架子前端,她拽著繩子在雪地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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