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一手攥著酒瓶,醉意熏熏,側頭一看,原來是青樓頭牌,美貌牽動無數公子哥的流蘇姑娘。

他見過幾次,印象最深那次,還是幾年前,她一臉青澀,十三四歲的樣子,模樣還未長開,她被街頭老乞丐拖著往巷子深處去。

夜裡大街上的人,稀稀散散沒幾個,偶有一兩個過路的男女,也不願意管這檔子閒事。

恰巧他和納蘭止白同乘一輛馬車,路過此處,納蘭止白出言制止,老乞丐剛要發怒,就見華麗的馬車上,雕花小窗被開啟,裡邊點著六角燭臺,車中做著兩個氣質非凡的男子。

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主。

老乞丐摸爬滾打,在市井中討生活。有些人自是他得罪不起的,當即識趣的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納蘭止白看了一眼姑娘,沒有說話。

秦泰州打趣他,相中人家姑娘,不如收入房裡,做個暖床丫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那會,流蘇一副楚楚可憐,眸子裡似是含一汪水,聽到他的話後,隨即一亮,如同天上的星星,眼裡皆是欣喜與殷切的凝著納蘭止白。

納蘭止白淡淡的道:“胡話,我有婚約在身,豈能毀人清白。”

窗被關上,納蘭止白對車伕說道:“回府。”

馬車緩緩離開。

流蘇眸子暗了暗。

後來,聽說這姑娘還前去納蘭府送手帕,送糕點字畫。

秦泰州再見到她時,她已經是風靡京城的絕色佳人。

秦泰州晃了晃頭,讓自已清醒一點。

“秦駙馬,可有納蘭公子的訊息?”流蘇憂心忡忡,小聲問道。

秦泰州打了個飽嗝,“沒有。”

流蘇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花廳裡,酒醉金迷,摟腰搭背,人影晃動,有數雙眼睛,色咪咪投了過來。

流蘇說:“我讓人備馬,一會送駙馬回府吧。”

秦泰州剛要說話,就被人搶先說道:“這不是秦駙馬麼?怎麼也出來尋花問柳來了?”

那人繼續挖苦的說道:“家裡有金枝,還來這煙花之地,尋這些狗尿苔嚐鮮?”

流蘇臉一白,聞聲看去,就見一個年輕男子,長眉桃花眼,模樣極為出眾。

男子面色潮紅,略有醉意,手握著摺扇,上下反轉,放蕩不羈的向他們這張桌走了過來。

秦泰州眼裡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好半天才看清來人:“韓少豐?”

韓少豐用摺扇遮擋下顎,目光掠過流蘇,他邪邪一笑,舉止輕佻地勾著她的下巴,細細打量起來。

流蘇不悅的說:“放開我。”

韓少豐鬆開手,然後手臂一伸,把她牢牢禁錮在懷裡,一雙桃花眼挑釁的掃向秦泰州。

秦泰州後背一涼,酒醒三分,立馬明白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借此激怒他。

這是故意挑事來了。

秦泰州暗自思索片刻,並沒有得罪過他。

最近韓少豐在皇宮裡混的風生水起,左右逢源,慣會巴結權貴,他本就是就是官宦子弟,他又身有官職,近日聽說又認賀丞相為乾爹,這對他的仕途更是今非昔比,如虎添翼。

韓少豐這人禮數周到,處事圓滑,一張巧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無論官職大小,他都客氣有禮相待,十分討巧。

如今不知何故,竟對他突然發難。

秦泰州沉聲道;“你沒聽見她說的?放開。”

韓少豐不以為意,嘴角勾起嘲笑,強行摟著她就往二樓走。

眾人酒也不喝了,美人也不抱了,都呼啦啦圍了過來看熱鬧。

老鴇子看到這邊情況,嚇得小跑過來:“誒呦!韓公子,我們姑娘賣藝不賣身的。”

韓少豐也不廢話,直接從懷裡取出一大疊銀票,從二樓撒下來,如同天女散花,落在老鴇子身前。

老鴇子見錢眼開,一雙混濁的眼睛,滿是對金錢的渴望,她彎腰蹲在地上一張張拾起,此刻,哪裡還顧得上流蘇是死是活。

“夠不夠?”韓少豐高居臨下。

老鴇子眉開眼笑,忙說:“夠了夠了,這都能買下我這青樓,今日起,流蘇歸你了。”

流蘇絕望的看了一眼秦泰州,下一秒,身子就被韓少豐脅迫到就近的一間房子裡。

韓少豐笑的一臉盪漾,可目光裡的冷意越漸濃烈。

一個人的表情竟然能做到如此割裂。

流蘇一下掙脫開,跑到櫃子邊,哭喊道:“你別過來。”

韓少豐如同惡魔,一步步逼近,開始自顧自的解衣服。

“你再過來,我就咬舌自盡。”

腰帶落地。

背後一道凌厲的勁風,韓少豐沒躲,緊接著腰腹部一痛,他低頭看了看,血流如注,而後,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韓少豐轉身看了眼秦泰州,沒有說什麼,他捂著傷口搖搖晃晃下了樓,看熱鬧的人紛紛讓出一條道。

外邊下起秋雨,寒冷又孤寂。

韓少豐身上雨水摻著血,全身溼透,失血過多,他的頭也越來越沉。

這時,一輛馬車飛馳而過,撞在他的身上,他體力不支,狠狠摔落在地。

車伕,勒住韁繩,下車檢視。

“怎麼回事?”一道輕柔的嗓音響起,

車伕說道:“夫人剛才撞到人了。”

大雨越下越大,一個纖細的身影,撐著把淡雅素青的油紙傘從馬車緩緩的走到他面前。

“公子你沒事吧?”女子好聽嗓音被雨水覆蓋,他聽不真切女子說什麼。

“快把他扶上車。”

馬車裡,韓少豐視線越來越模糊,昏厥前看清那張清秀又寡淡的眉眼。

是她。

柳盈絮。

納蘭府見過幾次。

納蘭無極死後才被接受,母憑子貴的女子,由丫鬟被抬做了夫人。

“夫人,我們去哪?”

柳盈絮低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韓少豐說道:“先回府吧!”

避幽谷。

密林荊棘叢生,山連山,四面八方峭壁陡峭,千丈高。大大小小的山洞,幽深交錯,錯綜複雜,宛如迷宮。

妗小小日日出去尋找,有時在山洞裡迷路,三五日不歸,也沒有任何眉目。

一晃又兩個多月過去,已是寒冬,冷風侵肌,妗小小緊了緊身上滿是補丁的大氅!

金舒子年老體弱,縱是神醫,也爭不過天命,大限將至,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眼窩深陷,面容如枯,已是脫相,命不久矣。

金舒子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瑤兒,飯後剛要開口說話,納蘭止白卻搶先一步,對妗小小說道:“離家這麼久了,家裡人一定因為我的事擔憂,今日我與你一起出去尋出口。”

妗小小推開門,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她打了個冷顫,回頭看了一眼他,說:“你的身子剛好些,還是在家待著吧!免得受了風寒,就麻煩了。”

納蘭止白說道:“我意已決,你若不想與我一起,那就各尋各的。”

妗小小見說不動他,只得由著他。

二人一前一後剛要出門,就被身後的金舒子叫住,她嘆息著說道:“你們早去早回,天涼,別在外邊耽擱太久。”

妗小小說:“知道,婆婆不必惦念,我們去去就回。”

冬天,外邊光禿禿的,滿地乾草枯枝,天上寒雲慘淡,刺骨的西北風如小刀子,透過衣衫讓人寒冷無比。

二人走了小半天,一無所獲。

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裡的山洞,大大小小我都走遍了。”妗小小哈著氣,看著飄下來的雪花,有些喪氣。

看著納蘭止白一臉倦色,她說:“公子,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我們回去吧!”

眉間雪,發上霜,此時他就像從畫卷裡走出來的絕世公子。

書本上說,美人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可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便足已傾人心。

妗小小一時瞧的有些失神。

納蘭止白環視著四周,發現那些峭壁半山腰上有些不少的洞口,只是能有十多丈高,光溜溜地不便攀爬。

納蘭止白指著其中一個洞口,說道:“那裡你也上去過?”

妗小小回過身,看向他指的地方,有些心虛的說:“去,去過吧!”

納蘭止白眸子微冽。

“那山洞像九連環似的,大小串通,這個角度看去,我哪知道頭些日子去過的是不是那個洞。”妗小小狡辯的說著。

納蘭止白有些無語,快步走進一個山洞裡,妗小小隨後跟了過去。

山洞很深,由窄到寬,岔口非常多,七拐八拐的,光線越來越暗,最後不得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兩根木把,一頭纏了塊布,塗上松脂油,用火石點燃,藉著微弱的光亮繼續往前走。

七拐八拐,不知走了多久,最後迷路了,納蘭止白問道:“這裡以前來過麼?”

妗小小在山壁上這裡敲了敲,那裡望了望,最後含糊的說:“來……應該是來過吧。”

“來沒來過,不記得了?”納蘭止白不再繼續往前走,只定定的注視著她。

“這段日子,你真是去尋找出路了?”納蘭止白目光巡視的看著她。

妗小小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又急又怒,“公子,我每日早出晚歸,累死累活的,你還懷疑我?”

她越說越委屈,最後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這洞裡又黑,又都長的差不多,即使來過,不記得也屬平常,我困在山洞那幾天,難不成是我貪玩,故意的。”

納蘭止白聽到她的哭聲,心裡一軟,放低語氣說道:“是我多慮了,別哭了!等我們出去,你想要什麼,買給你就是了。”

妗小小破涕而笑,說:“我要金銀珠寶,細軟綢緞,我要不再有人欺負我。”

納蘭止白垂眸低笑道:“好,好,都隨你。”

妗小小覺得自已十分委屈,繼續加碼的說:“這一路九死一生,差點送掉小命,你得多犒勞犒勞我。”

納蘭止白:“……………。”

過這村就沒這店。

妗小小得寸進尺提著要求:“我這人施不望報。”她掰了掰手指,又接著說:“公子若是念著我隨你吃苦的份上,執意要賞給我黃金百兩什麼的,我也不是不能收。”

她咬著唇,十分不要臉:“你非要給,我必不會駁了公子的好意。”

納蘭止白沒時間和她貧嘴,前邊的的路越來越陡,拐了個彎,去路又成了下坡路,兜兜轉轉發現回到原來的地方。

狹小潮溼的洞穴裡,散落著一地的碎石,坑坑窪窪很不好走,不遠處立著塊圓形巨石,周圍摻雜野草和乾枝。

妗小小也覺察出不對,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槽了,今天找不到出口,恐怕要在這過夜了。”

納蘭止白沒有理她的話茬,有些沉默的想著什麼。

納蘭止白突然說道:“我們往回走。”從地上撿起石頭,沒走五步就推起幾塊,走了很長一段路,又回到了原點。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妗小小累的有些虛脫了,不管不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失了神。

火把越來越暗,大有要滅掉的架勢,她連忙起身,放低火把探地,彎腰拾了些幹樹枝,堆在一起點火燃燒起來。

潮溼的空間裡,火光正濃。

咕嚕嚕一聲肚子叫聲響起,妗小小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餓了。”

納蘭止白靠在巨大的圓石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妗小小不經意間望了過去,發現他身子有些顫抖。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妗小小走到他身邊,擔憂的問道。

“無事。”他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

妗小小一拍額頭,有些懊惱,天氣寒冷,他這身子又是個病秧子,真不該帶他出來。

一路而來,她都覺得乏累,更況且納蘭止白那藥罐子身板,怎能吃得消。

別是折騰死在這!

這可怕的念頭一起,妗小小立刻又忙叨起來,撿起石壁旁的幾捆乾草,也不知是誰留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抱過來鋪散在地上。

不遠處還堆不少,粗細不一的幹樹枝。

妗小小大喜。

“咣噹…當”…一聲響。在沉悶的環境裡有些刺耳,妗小小低頭一看,一口上黑漆漆,鏽跡斑斑小鐵鍋從乾草滾落出來,隨之還有一個有豁口的瓷碗,落地摔個稀碎。

看起來有些年頭,想來多年前,這裡是有人住過。

草鋪了厚厚一層,離火堆不遠。

妗小小說:“好在有這些乾草,今天即使出不去,也不必凍死,公子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納蘭止白只覺得身子軟綿無力,一陣眩暈,卻還強打精神,“無礙,我們在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也不急在這一時。”妗小小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扶著他做乾草上。

“你做什麼?”納蘭止白掙扎著起身。

“公子你就過來吧!叫什麼勁?”雙手按著他的肩就要撲倒。嘴裡輕愉道:“乖,聽話。”妗小小瞧他一副病怏怏,還一臉傲嬌的樣子,忍不住想逗弄逗弄他。

“你給我滾!”納蘭止白顯然是被驚到了,胸口起伏不定,然後又一聲聲咳嗽起來。

見他真生氣了,妗小小剛才如同貓兒翹起的尾巴,立馬耷攏下來。

妗小小識趣閉上嘴,不去惹他。

片刻後,見他情緒緩了點,才弱弱的說道:“公子,奴婢知錯了”

“奴婢也只是想讓公子先休息會,養精蓄銳,在離開這也不遲啊!”

納蘭止白沒在計較方才她的無理之舉,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同意她的想法。

“公子,您先躺一會,這裡有我。”

納蘭止白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妗小小對著他擠眉弄眼,回以一個自認為十分溫良的笑。誰知他一副嫌棄的表情,然後轉了個身,背對著她。

妗小小又加了些木頭,火燃的更旺了,她靠在大石頭上,眼皮越來越沉,最後竟然睡了過去。

篝火快要燃盡,只剩下零星的火光,她是被凍醒的,一見火勢微弱,急忙起身又加了些木枝,完事後,剛要回到原地,就見草鋪上,納蘭止白緊閉雙目,修長的身子縮捲成一團,

妗小小來到他身前,咬咬牙,最後把身上的大氅覆在他身上。

不對,他面色有異,而且身子怎麼在發抖,不好的感覺爬上心頭,妗小小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觸感滾燙,果然他發燒了。

“公子別睡了,快醒醒。”她搖晃著他的胳膊。

納蘭止白如若未聞,紋絲不動。

妗小小急得抓耳撓腮,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是好。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生病,而且像他這種平時就病病歪歪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了。

妗小小一下子睡意全無,在地上來回踱步,不知道現在外邊是黑天還是白日,困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

得想個法子離開這裡。

妗小小又生了個火堆,只離納蘭止白兩步之遙。

“公子你在此休息著,我先出去尋尋路。”妗小小自言自語的說著,也顧不得他是否聽得到。

妗小小尋著不同的方向走去,兜來轉去,走了半天又失望的回到了原地。

納蘭止白無意識夢囈道:“冷!好冷…。”

妗小小摸了摸他的手,拔涼拔涼。。

和死人似的。

可別真的死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得很漫長,簡直是度過日去年。

地上火焰燒的正旺,他孤冷冷的躺在那裡,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

光亮之外,一片陰暗,如一頭野獸藏在深處,伺機食人而動。

妗小小握著他的手來回搓弄,試圖為他活動血液。

她手都麻了,還是未見效。

妗小小長嘆氣,想起陳年一樁舊事。

荿愉縣,呂員外有一子,生來痴傻,冬日掉入河裡,感染風寒,呂安寶發著高燒,犯起渾來,把丫鬟婆子都趕了出去,唯獨留下呂夫人與她。

呂員外老年得子,一脈單傳,待小寶自是十分看重,溺愛至極,可他偏偏痴傻,為此尋遍名醫也沒有醫治好愛子。

呂員外在屋門口來回轉悠,郎中也是急得頭上冒出了汗來。

一整天,呂小寶飯不吃,藥不喝,見人就拿著把剪刀亂舞。

後來實在沒法子,郎中出了個損招。

以身取暖,相擁而抱。

那會妗小小不過十歲,尚未通人事,但也覺得十分羞恥,抹著淚,未著寸縷,抱著傻子整整一夜。

次日一早,傻子燒退了,活蹦亂跳,果然病好了。

往事不敢回首,思緒及時阻斷。

此時妗小小天人交戰,最後別過頭去,伸手摸索的去解開納蘭止白的腰帶,口裡喃喃道:“公子我可不是佔你便宜,生死麵前,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在救你,你別怪我。”衣服一件件落地。她躺在了他的身側,視死如歸般摟著他,心中一片迷茫。

許久之後,並不見他有好轉,妗小小索性坐起身,開始解自已的衣裳。

左右也不是清白之身,索性就豁出去了,救人要緊。

不消片刻,她也一絲不掛,周圍寒意襲來,她縮著身子與他相擁在一起。

她把所有的衣服壓在二人的身上,有了一絲暖意,再加上肌膚相觸,如有一道道暖流,他的身子漸漸也舒展開,回身擁著她。

妗小小身子僵直,一動不敢動。

漸漸地,眼皮越發沉重,又睡了過去。

“水,水……好熱…。”不知何時,納蘭止白細白的面上,染了朵桃色,身上也出了些細汗,他往邊上挪了挪,側身摟著身邊一物,體內躁熱因此緩解了很多。

他仿若置身於沙漠中,油盡燈枯間,出現一處泉水,他遵從本能的想要吸取那麼如瓊漿玉液一般的醇香甘露。

唇齒間充斥著柔軟,香甜,他不受控制的想要索取更多,手抱的更加緊了。

這感覺,似曾相識。

猛然間,妗小小覺得空氣稀薄,有種窒息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口中攪動著。

一激靈,她睜開眼睛,就見男子眉眼沉沉,二人肌膚相貼,他在她上方,長髮鬆散,俯身吻著她。

嗚嗚………晴天霹靂。

她腦子裡如一團漿糊,此時竟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納蘭止白怎麼會吻她?

被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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