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年年的背部緊貼牆面,嘴巴被人捂住而抑制了驚喊,行動受限,她只能直勾勾地瞧眼前的人。

因為倉惶,兩人靠得極近,幾乎淪為擁抱。

盈盈月光流轉,使那層雲霧更加繚繞,徐徐漂浮後,通通揉碎在這人眼裡,惑人至極。

樂年年呼吸不穩,溫熱的氣息迫使對方撤回手,待二人距離正常後,她才擺脫不自在,疑惑詢問:“杜老闆?你怎麼在這?你怎麼進來的?”

杜光羽摩挲了下手指,垂眸掩去激動。

“杜老闆?”

“嗯?我自有法子進來,”失而復得的喜悅太甚,杜光羽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隻字不提自已尋了她三十多個日夜的事,“你在找什麼?”

“嗯……孟婆的菜譜。”

“好巧,我也來找它的。”

樂年年想起拍賣會上,這件物品正由杜家拍得,說不定杜光羽是不滿僅有抄錄權,也想來偷一偷全本。

她想學的內容不多,也許兩人能合作,找到時她記一記配方便是。

“那我們……”

話還未說完,就見杜光羽揚起手裡的書。

他竟已經找到了。

“好厲害!”樂年年壓低嗓音誇讚,雙手作祈求狀,“杜老闆您能借我看一眼嗎?”

杜光羽啞然失笑:“可以直接給你的。”

見她一臉認真地翻閱,恍惚間與從前的身影相疊,杜光羽眼裡更柔和了,他湊過去,試圖汲取一點熟悉的溫暖。

“你要找哪種配方?”

“能迷人心智,讓人吐真言的,”樂年年很爽快地回答了,她停下手,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他,“你知道什麼鎖幻化無形,能困人於領地之內嗎?”

杜光羽愣了愣,視線轉到她的手腕上。

“我知道。”

有鎖名為“籠中雀”,以鏈長畫道方圓,此為籠,以身受困方圓之地,此為雀。

雀不知外界遼闊,甘於享受,長期沉淪後,無籠也為牢。

從身無自由,到心無自由,只需三月期限。

所以,她只剩兩個月的時間了。

“怎樣才能解開它?”樂年年忽覺得腕處的禁錮變得沉重。

“如果是想改變籠的位置,那麼需要找到‘鏈端’,它無固定形象,會隨使用者的心意化為任何物體。如果是想解開……”杜光羽搖頭,“此鎖無形無孔無匙,除了他們,無人能解。”

“他們是誰?”

月光清冷了些,連帶著杜光羽的神色也淡了,沉默良久後,他緩緩吐出兩個字:

“裴家。”

杜光羽走前交給她一部手機,說是找書時從角落裡翻出來的,正是樂年年的那部,只是沒有了訊號。

一番感激涕零、有求必應後,樂年年讓他拿著菜譜離開,自已則返回房間。

菜譜裡的確有能讓用食者吐真言的配方,只不過有些材料並不常見,更何況,她也不能保證是否能一次性成功。

樂年年躺在床上,思考是讓別人三天兩頭帶把中藥,自已日日苦練一道菜的可行性比較大,還是用窮舉法每天試他八百個物品更合適。

要不雙管齊下好了……

糾結到後半夜,樂年年眨了下眼,就再沒睜開過。

有平安符在身果然睡得安穩,醒來後竟已是下午兩點,樂年年抓了抓凌亂的頭髮,遵循本能去覓食。

廚房沒見到剩下的食物,她隨手抓了點菜準備煮個金湯肥牛面。

鍋裡的水溫逐漸上升,小氣泡沿著鍋壁冒出,在熱氣騰起期間,樂年年腦中莫名閃過一道配方。

她心生怪異,大腦還沒來得及支配,肢體便自主行動,順暢流利,像是做過千百萬遍,深深刻在基因裡。

下料、調火、翻攪。

幾乎是條完整串連的線,到下個步驟時,樂年年舉起菜刀,對準手臂……

“你在幹什麼?”

語調平淡,聽不出情緒,但抓她的那隻手用足了力氣,捏得她生疼。

樂年年回過神,後背直生冷汗。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已會覺得那麼熟悉。

也不知道那陌生的配方究竟代表什麼。

“哦~我知道,你在煮麵。”

容遂太過跳躍,這般興奮的語氣讓方才冷冽的他煙消雲散,若不是手腕處浮現一圈青紫,樂年年都要懷疑自已是不是精神失常,才總出現幻覺了。

“唉,某人說好調理我的胃病,結果讓我從上午餓到下午,感覺胃更難受了呢。”

容遂舀起一勺湯就要喝,卻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製止了。

“等等別喝!”

湯汁微濺,在那身金貴的衣服上留下一片汙漬。容遂沒在意,他兀自喝了一口,讚賞地點點頭,然後把麵條下到湯裡。

樂年年欲言又止,仔細觀察他的反應,但他仍然很平靜,只是專心地盯著鍋,沒發生任何變故。

難道是她太多心了?

……算了,避免多生事端,她還是換個方法離開這兒吧。

“哼。”容端著碗從她眼前走過。

不懂這位大人物怎麼總陰晴不定,樂年年懶得搭理,剛準備乾飯時,卻發現鍋裡連面帶湯一點不剩。

“容遂!!”樂年年咬牙切齒,什麼都能忍,搶飯不能忍!

但是待她怒氣衝衝地找到他時,他已經吃完並且舒舒服服地躺下了,毫不設防。

樂年年冷靜下來,躡手躡腳地到他旁邊,見他睡得安穩,轉身翻動起東西。

以容遂的性子,定然會把重要物品放在相對保險的地方,而他的臥室誰都不敢靠近。

房間裡陳設簡潔,樂年年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最有可能的物品。她靜心想了想,在這棟房子裡,論高危險程度,也許還有一個地方。

她看了眼鐘錶,從廚房摸了把刀,來到一樓轉二樓的平臺,坐在臺階上數時間。

大概十分鐘,樓下終於傳來走路的聲音,逐步漸沉。

樂年年迅速下到地下室,躲在門後。

又十分鐘過去,門從內往外開啟,迫使她盡力縮著身子,血腥味衝出來,比以往更甚。

自從上次看到血人,樂年年就很排斥接近這裡,每每路過幽暗的樓梯口都要繞道走。

這些日子她經常做些甜點給傭人們,一來二去跟他們的關係也親近不少,雖然不至於到為她叛主的地步,但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據說地下室關著一頭兇獸,凡是惹容遂不高興的人,都會被扔進去給它玩。迄今為止,除了由容遂帶去認熟的運貨員外,沒有哪個人能從裡面走著出來。

樂年年從運貨員那打聽過,那頭獸殘暴卻疲懶,每到第三天就會因為厭了,把血人丟在門後等他們收拾,然後自已去呼呼大睡。

樂年年趁門完全關上前拉住把手,等到那些人走遠後才溜進去。

一束金光乍起,讓人忍不閉上眼睛,再度睜開後,看到裡面的場景,樂年年不由得目瞪口呆。

這裡哪是什麼地下室,簡直宛如仙境。

麗日鎏金,春風滿園,樓臺亭閣臨水佇立,奇花異草繞水盛開。

樂年年眼裡失神,她怔愣許久,隨後彷彿受牽引般繞過曲折小路,路過蔥蔥玉樹,最終停在一座屋閣前。

“很漂亮……”

她喃喃自語,比起評價感嘆,更像是回覆某人的話。

“我不會走的……”

“汪!汪!”

兩聲犬吠擊潰屏障,喚回了樂年年的理智,就像有個靈魂侵佔了身體又離去一樣,她不記得自已方才的言行,反而很開心地摸摸身旁的小狗。

小狗搖著尾巴吐著舌頭,對她的撫摸表示親暱,撲上來就要舔她的臉。

樂年年趕緊起身躲開:“不行。”

簡短的兩個字卻堪比如山之令,小狗委屈地嗚咽兩聲,安靜下來靠著她的小腿。

這裡被沉寂籠罩,連美妙的景色也顯得可怖了。如果這皆是容遂的幻術,那說明他的能力遠比樂年年體會過的強大得多。

當一切真假難辨時,她是不是就會落入編織的幻境,再也走不出他的囚籠。

樂年年深吸一口氣,平復未知帶來的心慌,她觀察自身所處的環境,這才反應過來怎麼不一樣了。

她記得自已剛進入這裡時,不在這兒啊。

四周均被花草樹木包裹,樂年年沿唯一的小路折返,找到初始點時,她試著推門,結果推了個空。

門不見了,她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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