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路無奈地看她一眼,“你平時都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洛洛吐了吐舌頭,她才不會說是為了完成任務做的功課,看了幾部007推薦的家庭倫理劇呢。

不得不說,這類電視劇的播放時長非常非常的長,同樣的套路反覆使用不說,邏輯性也不強,讓人很懷疑角色們的智商。洛洛一開始還看得津津有味,從配角們反覆用錯漏百出的詭計陷害女主角開始,她新鮮感逐漸喪失,開始三倍速刷劇。

對此007的解釋是:【現實遠比文藝創造更加狗血,這已經是藝術加工過的結果了】

“可是沒什麼營養呀?”

【洛洛,絕大多數這類電視劇的受眾群體,追求的本來就是一種不需要動腦的快樂和放鬆】

“那不是還有一點稀少的其他人嗎?”

【親愛的洛洛,本著看劇學習的目標,你不就是這個稀少的例外嗎?】

“……”

不知道為什麼,洛洛覺得她被007鄙視了。倔強的她不打算半途而廢,反而不服氣地去刷其他國家的倫理劇。最後她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泡菜國,小日子國,阿三國還是人妖國,劇情都很狗血,只是狗血的花樣豐富,體現出了鮮明獨特的地域特色。

“‘婆媳關係’,果然是每個國家都繞不開的一種複雜關係。”最後洛洛感慨道。

白蘇萌睡醒之後去外面找水喝,終於看到了柯行新家的全貌,不是別墅,也不是公寓,而是坐落於市中心的一處大平層。

她在睡夢之中出了一身的汗,現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自在,現在不能洗澡,乾脆端著水杯在客廳的大落地窗前透透氣。

落地窗的設計大小不一,形狀也十分獨特。邊緣有一處的小窗是開著的,微風徐來,一點一點地帶走了她身上的燥熱。

窗外的夜景瑰麗無比。冷峻高大的標誌性建築閃爍著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光,蜿蜒的車輛川流不息,堵車的路段如蟻緩行,路燈在黑暗之中撐起一片流金,光影比之落日熔金還要美麗。

白蘇萌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窗外萬千光芒仿若熔鍊於她的瞳孔深處,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倒是有些出神。

她是喜歡極了這樣的景色,年少時一直想獨立之後從家裡搬出來,找這樣一處地方獨居,養一隻貓或狗,然後抱著它坐在落地窗邊,或者在腿上蓋一塊毯子,一邊觀賞這般斑斕光影,一邊構思她的漫畫。

白蘇萌想成為一名自由職業者,活得自由凜風,無拘無束,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實現。

父母在時把她保護得很好,特別是她小時候差點出車禍之後,家裡是不允許她晚歸的。就算她少女時期去漣漣家過夜,他們也會打給簡家的長輩確認她的安全。

他們在她大學時為她就近準備了一處公寓,一輛法拉利,但是配備了司機保姆和生活助理,他們不放心她自己開車。

在這種過度保護之下,白蘇萌從青春期開始就格外的叛逆,高考完報志願的時候答應父母留在帝都,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在最後一天悄悄改了志願,報去了千里之外的一所高校。

儘管之後父母也沒放棄對她的掌控,她還是成功收買了生活助理,幫她打掩護瞞著父母。她從國內到國外到處亂竄,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就沒有不去嘗試的,攝影攀巖密室逃脫街頭藝術,她甚至報復性地玩各種極限運動。

但在父母意外離世之後,她逐漸地沉穩下來,在嫁給柯行之後更是收了心,學著做一個端莊沉穩的柯太太。一方面是白家和柯家兩家的形勢所迫,另一方面未嘗沒有她的心結——如果她順應了父母的期待,他們生前也不會為她操那麼多心,也不會在去世之前還在牽掛她這個千里之外的小女兒了。

沒有人知道,白蘇萌一直困守於對父母的愧疚之中,為此默默地斂了心,來做一個遲來的,符合世俗定義的好孩子。

今夜她望著這處寒涼而又溫暖的夜景,忽然怔然,她年少時構想的未來,竟然已經好久沒有想起來過了。

既然她現在已經把債還清,沒有婚姻,也不再有什麼羈絆,也該去做自己,該去完成她一時被生活所矇蔽,卻始終未變的初心了。

然而,白蘇萌沒想到,她會在深夜接到來自前婆婆的電話。

正如洛洛追劇時吐槽的那樣,曾經的她也算一位飽受婆媳關係折磨的可憐女主角。

客廳的座機鈴聲持續地響了半分鐘,柯行沒出來接,白蘇萌只好走過去拿起話筒。

“阿行,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優雅中透著幾分嗔怪,白蘇萌聽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陳女士也就是對她兒子這麼說話,她兒子一不在,對著自己這個兒媳就沒個好臉色。好像她白蘇萌長得像妖怪,在她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不等陳女士在電話那頭兒開始對兒子噓寒問暖,白蘇萌淡淡道:“婆婆,是我。”

雖然答應了柯行要暫時隱瞞離婚的事,但是婚已經離了,面對這個老太婆讓她叫媽她確實叫不出口,也不好叫阿姨,只好這麼稱呼了。

“哦,小萌啊,”陳女士那邊被噎了一噎,語氣果然變得不怎麼好。

但出乎白蘇萌意料的是,接下來迎接她的不是一頓陰陽怪氣的數落,而是一些彆扭的……示弱。

“小萌啊,之前是媽對你不夠關心,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這孩子也是,和阿行說搬出去就搬出去,也不回來看看我們這些長輩……”

白蘇萌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陳女士不可能突然轉了性,果然,說不了兩句又開始數落她這裡錯了那裡錯了。

然而她的白眼翻到一半,客廳的燈忽然第次亮了起來,閃得她下意識閉了閉眼,連陳女士接著說了句什麼都沒聽清。

然後她一睜眼,端著茶杯的柯行正站在她的面前。看到她手裡的話筒,他微一挑眉。

白蘇萌無聲地做了個口型,“你媽。”

“你到底聽到我說話了沒有?懷孕頭三個月一定要注意!”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站得不遠的兩人頓時聽得一清二楚。

柯行:“……”

“你們小年輕就是沒輕沒重的,懷孕這種大事也不知道請示長輩……小萌啊,雖然你作為我們柯家的長媳還有很多的不足,但懷孕總歸是件大喜事,阿行今年都32了還沒個一兒半女的,老爺子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多麼高興!”

柯行:“……”

白蘇萌:“……”

她只是吃壞了肚子而已,八成就是急性胃腸炎,怎麼人人都覺得她懷孕了!!

不管了,反正婚都離了。白蘇萌光棍地把話筒放在一邊,任由陳女士興奮地絮絮叨叨,擺爛的眼神看向柯行,意思很明確——誰的媽誰搞定!

柯行往前走了兩步,微微俯身拿起話筒,白色的袖口無意識地擦過白蘇萌的髮絲,還是烏木沉香,沉穩內斂的男士木質淡香水味。

“喂,媽……蘇萌沒有懷孕……嗯……我們暫時沒有備孕計劃……不是她的問題……”

電話那頭的陳女士不知道說了什麼,柯行的動作一頓,一向平靜的語氣竟有幾分無奈,“……好,先這樣,掛了。”

白蘇萌看著他不怎麼明顯的神情變化,好奇道:“我前婆婆說了什麼啊?”

“沒什麼。”柯行說這句話的時候面無表情。

白蘇萌本能的不信,但是柯行顯然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接了一杯水回了書房,不輕不重地關上房門。

“哼,還是這臭脾氣!”

白蘇萌聳了聳肩,她就知道,白天的時候竟然覺得他溫柔,絕對是錯覺。

書房的門在這個時候卻忽然開啟了,柯行淡淡出聲:“你說什麼?”

白蘇萌心虛的時候會用那雙圓潤無辜的眼睛看著他:“我說話了嗎?我剛才沒說話啊,柯行你是不是忙太久累到出現幻覺了……”

“你剛退燒,別在這裡站著,接杯溫水,回去把床頭櫃上的藥吃了。”他頓了頓,又不放心地補充道,“用量和中午一樣。”

“……哦,謝謝。”白蘇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她在柯行眼裡到底有多麼不靠譜,又聽他交代一句,有事找他就敲門。書房的門又關上了。

她照著柯行的話回去吃了藥,目光落到床頭櫃上面擺放的耳溫槍上,頓了頓。

她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環視了一圈,這才注意到這個房間的裝修和屁股下的床品一樣冷淡。黑白灰的色調,傢俱以木質為主,除了睡覺和換衣服之外沒什麼其他的功能。和客廳新中式的裝修風格明顯不同,這一看就是柯行習慣的風格。

還以為只是一間客房,難道這是他的臥室嗎?白蘇萌愣了愣。

她起身轉了一圈,豪門世家的裝修佈局是有講究的,這竟然還真是主臥。

白蘇萌隨意地推開一扇衣櫥,裡面是羅列的整整齊齊的定製西裝,顏色從深到淺整整齊齊的排列著。

柯行,一如既往貫徹執行的強迫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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