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倆這一天過得十分充實,直到天黑才回去酒店。

“爸爸!”

洛洛一進大廳就看到了休息區坐著的邵翊辭,她鬆開簡瑄的手高興地跑過去。

簡瑄有些吃味,對上邵翊辭就沒那麼好的臉色了。

邵翊辭俯身給洛洛整理了一下外套,牽著她走到簡瑄面前,慣常溫文爾雅的模樣,禮貌微笑著向他招呼。

“簡伯父,我來接洛洛回家。”

“急什麼,洛洛說好要陪外公吃晚餐的,我們去朝暮城吃。”簡瑄摸了摸洛洛的頭,目光落到邵翊辭已經看不出傷痕的臉上,笑意稍淡,“小邵也一起來吧。”

“好。”邵翊辭當然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他親自開車,送簡瑄和洛洛去本市最著名的新中式餐廳朝暮城。

洛洛走在中間,一手牽著一個男人。服務員帶他們穿過雕樑畫棟的大廳,走過流水潺潺的木橋,來到了一處私人定製的地域。

豎向檀木格柵隔斷隱約劃分出客廳與餐廳。洛洛的目光落到窗邊,那裡規劃了一處閱讀展示區,她一見便喜歡上了。

“洛洛要不要吃小餛飩?”

“要!”

邵翊辭為洛洛脫下外套,看她一蹦一跳地攬著簡瑄進了餐廳,無奈失笑。

他這位“岳父”啊,短短几天就把小姑娘的心拐走了。要是多待一段時間,恐怕洛洛都要忘了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了。

透光月白漸變雲石吊燈,對應暖色系梨花木餐桌椅,圓木桌上一層山水玉雕轉盤,中心擺了一隻白瓷瓶,裡面斜斜插著幾枝臘梅,空氣中暗香浮動。

是古今結合之下,極雅的環境。

簡瑄晚上少食,只笑眯眯看著洛洛吃,時不時給她夾幾筷子菜,洛洛都乖巧地吃了。

邵翊辭倒是很少給洛洛夾菜,他只在適時的時候推動玉盤,把洛洛夠不到的菜轉過去。

洛洛吃到七八分飽的時候停了筷,邵翊辭放一小盞桂花山楂羹到她面前,正好簡瑄也端過來一小碗雪梨川貝冰糖羹。

洛洛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有些無措。

簡瑄看著山楂羹,嗤之以鼻,“生冷寒涼,秋天不宜多吃。洛洛聽外公的,雪梨川貝冰糖羹,滋陰潤肺,預防秋燥。”

邵翊辭好脾氣的微笑:“洛洛晚上不能吃太多甜食,而且她容易積食,吃一些開胃的山楂羹,消食健胃正合適。”

在照顧洛洛這件事上,他分毫不讓。

“山楂羹的甜度也不低。”

“洛洛不喜歡雪梨的味道。”

兩人你來我往了幾句,目光一齊望向了洛洛,“洛洛,你說呢?”

洛洛:“……”她不吃了行不行?

正當她硬著頭皮打算開口,包廂的大門忽然被開啟。

“你們就是這樣照顧孩子的?”

一道溫柔卻充滿質問的嗓音響起,高跟鞋踏在地面的聲音優雅而充滿韻律。

簡瑄聽到這道聲音,竟是驚得立刻站了起來。

“慄慄,你怎麼來了……”

洛洛第一次看到外公這樣慌亂的神情,他在洛洛的印象中一向是儒雅隨和,從容貴氣的代名詞。

不用猜,面前這位即使略微上了年紀的,依舊美貌驚人、光彩奪目的女士,就是她的外祖母,簡氏的現任CEO酈漓女士了。

酈漓看起來不過三十多一點的年紀,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將近二十歲。光陰荏苒未能消磨美人的難得姿容,只是為她沉澱下幾分沉靜通透。她的眼神深靜而睿智,溫潤貴氣的鵝蛋臉,精緻美好到不可思議。

洛洛滿眼的驚豔,她終於知道簡之漣的美貌遺傳自哪裡。

酈漓理都沒理自己的丈夫,視線平穩地劃過邵翊辭,落到了洛洛身上。

她對洛洛招手道:“孩子,到我身邊來。”

洛洛愣愣地看著她,竟是聽話的一步一步走過去。

她望著酈漓的手,是一隻和她本人一樣溫柔美麗而又力量的手。洛洛眸中的忐忑不安忽然散去,將自己的小手交付上去。

酈漓讚賞地笑了,“是個堅定的孩子。我是你的外祖母,你外公的妻子,你母親的母親。”

洛洛點點頭,落落大方道:“我可以叫您外婆嗎?”

“當然。”

簡之漣拉著洛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問了她幾個問題,全都是日常生活方面的,洛洛都一一回答了。

酈漓幫洛洛把碎髮整理到耳後,眼神溫柔似水。

她喜歡這個孩子,不僅是因為血緣與長相,還有她的性格,比她的父親更加堅定磊落。

洛洛不知道自己憑藉邵翊辭在酈漓那裡留下的負印象對比,狠狠刷了一波外祖母的好感。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她的一舉一動都發自內心,問心無愧。

兩個大男人只好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看著她們溫馨互動。簡瑄瞞著妻子過來,一會兒說不定還要背興師問罪,當然一句話也不敢說。

邵翊辭因為當年的事,完完全全領教過酈漓的厲害。他天生聰慧出眾,向來沒幾個看得起的人,唯獨承認這位錐心的“丈母孃”的厲害,對她尊敬中摻雜著一點畏懼。

酈漓不需要邵翊辭插話,他便也不多言,只耐心地做個陪客。

“洛洛,你聽說過外婆嗎?”

洛洛想了想道:“我在財經新聞播報中看到過外婆,您比鏡頭下還要好看。所以我知道,外婆是簡氏集團的CEO,是一代商界傳奇。”

“那你外公呢?”酈漓忍不住逗她。

洛洛皺著小臉想了想,“外公是商界傳奇的丈夫呀。”

酈漓啞然失笑,“老公,你小孫女說得對嗎?”

“咳……對,怎麼不對?你外公我呀,風風雨雨幾十年,是你外婆的賢外助。”

藉著向洛洛承認的話,簡瑄也不忘向老婆滑跪示弱。認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有搓衣板等著他?

酈漓又跟洛洛聊了一會兒,簡之漣過來了。

簡之漣顯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來了,見到酈漓的那一刻,額頭都冒出了汗。

邵翊辭不動聲色地上前,有意無意擋住了酈漓看向簡之漣的視線,禮貌恭敬地告辭道:

“時間不早了,我先帶洛洛回去。”

洛洛接觸到父親的眼神,立刻心領神會道:“外婆,我有點困了。”她歪了歪頭看向簡之漣,“媽媽,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簡瑄擺擺手,“你們三個一起走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見酈漓沒有反對的意思,邵翊辭帶著母女倆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出去,後腳簡瑄就上前給老婆捏肩,“慄慄,坐了一天飛機累了吧,怎麼不讓我去接你?”

酈漓半合了眼,似笑非笑道:“簡總,你留給我的驚喜還不夠多?”

千辛萬苦的瞞著她,他還真是辛苦了。

一聽到這個稱呼,簡瑄的眼皮忍不住狂跳起來,他幾乎是立刻再一次滑跪。

“我錯了,我應該立刻告訴你,可是一想到你在國外,怕你聽到影響心情,就先一步回來處理……”

“處理的結果呢?就是漣漣現在繼續跟邵翊辭糾纏不清?”

很顯然,這個結果她不滿意,也不同意。

酈漓頭疼地碰了下太陽穴,簡瑄立刻抬手給她按摩起來,動作十分嫻熟。

“洛洛畢竟是邵翊辭親手養大的,讓他們父女分離,有些困難。”

雖然說困難,但只是一些的困難,對他們這個層次來說,這件事不是完全沒辦法解決。但是簡瑄投鼠忌器,除了打了邵翊辭一頓這種小打小鬧,沒有使出真正的手段去拆散他們。

酈漓聞言睜開眼,淡淡道:“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咱們這個女兒,還對邵翊辭餘情未了。”

簡瑄沉默片刻,終是道:“漣漣不會吃回頭草。”

“我們做父母的,應該幫她一把。”酈漓向來溫潤平和的眸中劃過一道冷芒,透出生殺掠奪的血腥氣。

出乎她意料的是,簡瑄表達了反對意見。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在投鼠忌器。可是慄慄,這不是因為洛洛,而是為了咱們女兒。來之後我諮詢了漣漣的心理醫生與精神科專家,他表示漣漣的病並沒有好。我們做父母的,不能再強硬插手她的感情生活。”

“離開了邵翊辭,有洛洛陪著,漣漣會越來越好,直到徹底治癒。之前漣漣在國外的五年平靜生活,讓她幾乎恢復了正常,不是足以說明問題嗎?”

“慄慄,你想一想,如果隔絕真的可以讓漣漣痊癒,她會回來找這對父女嗎?如果帶走洛洛就可以,漣漣真的沒有手段把洛洛帶走嗎?漣漣的心魔,只能她自己消除。”

酈漓扭頭仰視她的丈夫,黑琉璃般的眸中燃燒起兩簇火焰,“所以你讓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女兒繼續和邵翊辭糾纏嗎?”

“有我們看著,他不敢再傷害漣漣。”

酈漓蹙起眉,反問道:“我們能看他一輩子?一個有前科的人,他會一直對漣漣好?”

簡瑄的雙手按住妻子的肩頭,平靜道:“我比你要更瞭解漣漣的情況……我們不是給他一個機會,是給我們的女兒一個痊癒的機會。”

“漣漣的事先放一放,我們接下來討論洛洛的撫養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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