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好奇,但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她實在是太困了,畢竟不是她親自參與的質變,那股興奮勁兒很快就過去。不知道因為什麼,她最近很容易犯困,幾乎是腦袋一沾枕頭就會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007對人類的負距離交流不感興趣,它是正經系統,又不是yellow系統,隱私設定也不允許,在邵教授夫婦黏糊到一起的那一刻,它就自動開啟了綠色模式。隨著洛洛進入了深度睡眠,007也開啟了睡眠模式。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被忙著整理筆記的薛晴趕出房間的簡之恆悄悄推門進來。

他坐在洛洛的身旁,修長的手指抬起,將覆在她臉上的髮絲輕輕撥開。小姑娘的呼吸更加順暢,在睡夢中蹙起的眉心慢慢展平,然後一無所覺地翻了個身,躲過了舅舅想要戳她臉頰的手指。

簡之恆有些哭笑不得,心情也似乎變好了一些,又躡手躡腳地起身離開。他穿過走廊,停在仍透出一點微光的書房門前,駐足了一會兒。

終究還是回到自己的房間。

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過了明天薛晴就要回去了,簡之恆的心情算不上好。帝都是他的故鄉,薛晴是他心愛的姑娘,他喜歡和她在帝都的生活,喜歡和她生活在同一片屋簷下,彷彿他們本是一家。

雖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是深愛一個人,又怎麼會不想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他恨不得追加投資,把國際醫療會議再延長個把月。更可惜的是,父母臨時有事不能回國,這次無法和薛晴見面。

簡之恆悵然,他的私心已經足夠過分,不可能再要求薛晴為他留下。他是一個優秀的商人,連戀愛也可以套用做生意的道理。他明白自己可以玩手段一時,但不能耍心機一世。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如果失去真誠與尊重,早晚有一天會失去平衡,分崩離析,無可挽回。

來日方長,他要做長遠打算。

第二天一早,洛洛看著支線任務75%的進度條,心想舅舅這邊也發展得挺快。大方向上有了數,洛洛胸有成竹,接著就是抓一抓細節。她趁薛阿姨不在,在餐桌上問舅舅具體的進展怎樣。

簡之恆眼底是遮不住的黑眼圈,人看上去精神也不佳,“還好,只是我不能確定蘭言的真實想法,也許是我自作多情。”

沒想到,舅舅反倒像失意。

洛洛驚詫地打量他片刻,這時候當然不能繼續讓他洩氣,於是她一臉認真道:“薛阿姨對舅舅也有感覺的!”

“——薛阿姨看舅舅的時候,眼神是不一樣的。”

簡之恆有了點精神,小孩子的眼眸雪亮,往往能發現大人注意不到的細節,他問她:“怎麼說?”

“這段時間,薛阿姨和舅舅說話的時候,瞳孔會略微放大一點,也會更明亮,是愉悅或興奮的表現……”

洛洛絞盡腦汁,怎麼說呢?有時候有點像看傻缺,有時候又很複雜,但大多數時候薛阿嚏望著舅舅的時候,眼底是有光的。即使薛晴平時的表情不多,但有007這個可以逐幀分析的作弊器在,洛洛很是篤定。

舅舅聞言唇角上翹,他似乎很在意他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為了避免他陷入新的糾結,洛洛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你們大人的感情太複雜了,我不懂。但我知道,有一句古話叫做:‘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舅舅您能想到,我爸爸媽媽會結婚嗎?爸爸追到媽媽的可能性,不比您小多了?現在他們結婚證也領了,爸爸媽媽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所以說——舅舅,您要對自己有信心呀!”

“好。”簡之恆哭笑不得。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過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恨恨想到,原來邵翊辭那老小子是靠死纏爛打做狗皮膏藥把他妹妹再次忽悠到手的!

他又若有所思地問洛洛,“你父母還準備舉行婚禮嗎?”

洛洛咬著香香脆脆的薯角,囫圇不清道:“肯定要看媽媽的意思啊,我爸爸沒提過,但我猜想,他應該只在意媽媽的想法叭。”

簡之恆心想,你爸還沒過岳父岳母那一關,早著呢。

領證算什麼本事,結了婚又不是不能離,漣漣的追求者之中,比他優秀、又身家清白,沒有做感情騙子的前科的,找出幾個也不難。

還是怪自家妹妹,怎麼偏偏鬼迷心竅了,難道是喜歡他科學家的身份?也沒看出她有什麼學術崇拜,權威濾鏡啊……

簡之恆一邊想著該怎麼給這個便宜妹夫添添堵,一邊如往常一樣開車送薛晴去會場。在路上的時候,他思索邵翊辭的愛情三十六計,不得不承認,雖然他這個人極令人討厭,手段還是有些意思。

“簡之恆?”

薛晴微微抬高音量,疑惑地看著他。

“嗯?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出神……蘭言,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沒事。”

薛晴面色平靜,心裡卻不免有點低落。

有點昏頭了,竟然把心裡的打算說出來。他沒聽到也好,本身就是她自己的事,該怎麼選擇,在說出來的那一刻,她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簡之恆十分歉然,他斟酌語言,“既然你還拿我當朋友,有些話但說無妨,也許我能夠提供一些幫助。”

“我們到了。”

薛晴只是下車,目光所及之處,是大廈外面巨大的LED流動標牌,是國際醫學會議的標誌。她把注意力放到最後一天的結會典禮上,其他的事先放一放。

自由交流的時間,薛晴徑直走向一位身材高大的外國男士,Gabriel·Brown,這位布朗先生年輕有為,是俞泰為她引薦過的米國神經外科專家,尤其擅長椎管內和脊柱腫瘤方面的手術。

簡之恆遠遠望著他們相談甚歡。似乎是談到什麼專業性的問題,薛晴禮貌性的微笑逐漸變得真誠而明媚,似乍然洩露的春光,綻放在清冷飄渺的晨霧中。

他胸口有點悶,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這時有人從身後叫他,聲音有點熟悉。簡之恆面色平靜地轉過身,一個高挑窈窕的姑娘笑盈盈站在他面前。

“恆哥哥,好久不見。”

謝思韞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手中的香檳杯碰了碰他的。

“好久不見。”

簡之恆神色淡淡,不動聲色地退後半步,與她拉開了距離。

“我和我哥哥一起來的,他想和你再談談合作的事,中午一起吃飯?”

“不必了,今天我休假,不談工作。”

謝思韞面色古怪,“休假還來這裡啊?”

石懷大廈是著名的商務大廈,來這裡的不是談商務合作,就是參加這場著名的國際醫療會議。

一般人不知道,謝思韞作為圈內人很清楚,這場醫療會議正是簡氏贊助的。圈裡有人說簡之恆這段時間在國內,她想來這裡碰碰運氣。

沒想到啊沒想到,天降緣分,真讓她抓住了。

下一秒,簡之恆打破她的幻想。

“陪我女朋友,失陪。”

簡之恆的腳步很快,因為他注意到薛晴在謝思韞說話的時候忽然看過來,又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他的心慌了一慌。

“蘭言,你們聊……”

緊隨而來的謝思韞打斷他,嬌美的面孔隱含敵意,“原來是你啊,薛小姐,好久不見,你的身體還好嗎?”

“多謝關心。”薛晴禮貌地點頭,也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對簡之恆道:“你可以和謝小姐去別的地方敘舊嗎?我和Gabriel還有學術上的問題要討論。”

Gabriel·Brown聽得懂中文,就算聽不懂,他也能看出了三人之間微妙的氛圍。他很欣賞薛晴直白利落的性格,禮貌地衝簡之恆和謝思韞點了點頭,用不是很標準的中文道:“我贊同蘭言的話。”

簡之恆的臉色泛黑,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已經親密到互相稱呼對方的名字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薛晴,心中醋海翻湧,禮貌的笑意都要維持不住。

謝思韞倒是很開心,“恆哥哥,我們還是不要打擾薛小姐和這位先生約會了……”

薛晴面無表情地回視他。

簡之恆氣極反笑,驟然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俯下身——

薛晴的眼前落下一片高大陰影,她整個人為淡淡的馥奇調香氣所籠罩,臉頰被溫熱而有力的托住,緊接著,頭頂感到一種奇異的、微涼而柔軟的觸感。

簡之恆捧著她的臉,吻上她的眉心。

明明是強制的姿態,卻流露出極為細密的溫柔。

薛晴的大腦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頓時化作一片空白,一切莫名的酸澀的負面的情緒,在須臾間釀成微醺的酒,繚亂了她的四肢百骸,酥麻如觸電。

簡之恆垂眸注視著她慌亂的眼神與緋紅的臉頰,似是終於確認了什麼,他輕輕鬆開她。

“親愛的,你們慢慢聊,我先去老師那裡等你。”

如果說他的語氣溫柔得可以掐出水,那麼他轉身面對謝思韞的時候就是冷若冰霜,疏離至極。

“謝小姐,我們不熟,請你不要再打擾我和我的愛人。”

謝思韞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隨著他落下的話音而褪盡,她猛地抬頭:“愛人?你知道她當年——”

“謝思韞!”

簡之恆的嗓音冷冽如刀,“如果你還有一點理智,就不該傷害無辜的人,讓謝家因為你蒙羞!”

她從未見過他動怒,像結了冰的湖,裡面躍動著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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