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生親自駕車, 來到館舍, 拜見魯侯道: “ 外臣彭生拜見君上, 寡君昨夜酒醉, 侍候不 周, 多有得罪, 請與君上泛舟湖上, 再敘友情, 特使外臣御車迎接。 ”

文姜賭氣走後, 魯桓公細細忖度, 或許真有私情隱瞞?或許只是自已多心?思來想去, 理不出眉目, 滿腹都是說不出的惆悵和苦惱。現今齊侯邀請遊湖,如若不去,萬一是自已多 心, 使得兩國修好不成, 反而雙方生隙。倒不如應允下來,看他見了我如何說。魯侯猶豫片 刻, 即答應下來, 收拾一下, 隨公子彭生出門登車。

彭生駕車, 二人來到濼水邊。 一條畫舫停在岸邊, 齊侯早就等在那裡, 看見魯侯到來, 迎上前來, 與魯侯攜手並肩, 一邊登船, 一邊寒暄, 很是親熱。

畫舫順流北去, 兩岸柳樹成行, 柳枝已吐嫩芽, 細長的枝條低垂下來, 直達水面, 隨風 搖盪, 一層淡淡的嫩嫩的綠色籠罩著樹木,似霧又似紗。三三兩兩的小鳥在枝頭上跳躍,飛 來飛去。

齊襄公與魯桓公憑欄而立,似是在欣賞岸上春光,對今天早上的不愉快誰也不提,就像 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不一會, 畫舫駛入湖中。湖水清澈見底,魚蝦成群。向遠處望去,水天相連,水平如鏡, 在太陽的照耀下,泛著粼粼的波光,遠處的歷山倒映湖中,十分清晰,就連巨石林木都隱約可辨。

二人東南西北的說些閒話,約摸一個時辰後,來到一個島上。島上一片垂柳,幾條小徑, 中間有臺, 臺上有座亭閣, 坐於亭閣中, 周圍景色盡收眼中。

二人上岸, 就聽得琴聲悠揚, 一群侍妾過來迎接, 一個個細腰長袖、春光四溢。二人步入亭閣,分賓主東西對面坐下, 剛 剛坐定, 侍從即將美酒佳餚呈送到二人面前。這菜餚又與昨日不同,魚鱉蝦蟹齊全,還有雪 白的脆藕, 全是這湖中的出產。

齊襄公端起酒爵, 豪爽地向魯桓公說道: “ 昨晚大醉, 未能陪君侯盡興。 今日難得閒暇, 若不一醉方休, 不但顯不出我倆兄弟情誼, 也對不起如此大好春光! ” 說完, 並不等魯桓公 說話, 自已先一飲而盡, 一邊哈哈大笑, 一邊將酒爵倒過來, 口朝下, 示意一滴未剩。 然後, 又漫不經心地說道: “ 小妹今晨對著寡人啼, 又漫不經心地說道: “ 小妹今晨對著寡人啼哭, 問也不語。 想不到偌大年紀, 還 是如此任性, 請君侯多多擔待。 ” 魯桓公聽齊襄公如此一說,又見他臉色如此坦然,一顆疑心釋然放下,不覺得臉色發紅, 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讓君侯見笑了! ” 說完, 一飲而盡, 也學著齊襄公的樣子將酒爵倒過 來, 與齊襄公相視而笑。

二人又是一番痛飲。魯桓公不勝酒力, 喝得大醉, 渾身軟塌塌的, 叫不醒, 扶不起, 像 一堆爛泥。 幾名侍從將魯桓公抬到畫舫上,原路返回。齊襄公對公子彭生小聲囑咐一番。畫舫靠岸, 彭生抱起魯侯登上岸來, 將他放到車上, 然後駕車送回館舍。

回到館舍, 公子彭生抱起魯桓公, 登堂入室, 放到床上, 轉身離去。不一會, 跟隨進來 的侍從卻在室內驚叫起來, 一連串的 “ 君上 ” “ 君上 ” 呼叫不停。 公子彭生快走幾步, 駕車 而去。

魯桓公的隨從們隨著驚叫聲紛紛跑來,細看魯侯, 已是氣息全無, 仔細察看, 全身上下 並無外傷, 只是全身上下軟綿綿的, 像是抽掉了骨頭一樣。

魯桓公去世的訊息傳回魯國,魯國朝野譁然。魯國大夫施伯當時已經年過六旬,不顧年 老體衰, 日夜兼程, 火速趕到歷下。帶著巫醫細細察看, 發現魯侯腰骨、肋骨皆斷, 他去世 並不是醉酒所致, 而是酒後被人硬硬地折斷腰骨而死。 施伯立即拜見齊桓公, 大聲抗議道: “ 寡君為修兩國之好, 不辭辛勞, 親自來到歷下, 不想被害。 敢請君上嚴懲兇手! ” 齊襄公本想以魯侯酒後猝死為名,厚斂入棺,送回魯國便罷了,不想施伯堅決不從,堅 持查驗。 事到如今, 瞞不下去, 只好讓彭生替罪。 齊襄公召來彭生, 悄悄地問道: “ 你我兄 弟如何? ” 彭生道: “情如手足。 ” “兄今有難, 弟當如何? ” “赴湯蹈火, 在所不辭! ” “好!” 齊襄公道, “魯國索要兇手, 不依不饒, 為兄無奈, 只好讓公本想以魯侯酒後猝死為名,厚斂入棺,送回魯國便罷了,不想施伯堅決不從,堅 持查驗。 事到如今, 瞞不下去, 只好讓彭生替罪。

齊襄公召來彭生, 悄悄地問道: “ 你我兄弟如何? ”

彭生道: “情如手足。 ”

“兄今有難, 弟當如何? ”

“赴湯蹈火, 在所不辭! ”

“好!” 齊襄公道, “魯國索要兇手, 不依不饒, 為兄無奈, 只好讓你為魯侯償命了 ! ”

彭生一聽, 一下躍起, 大叫: “不可! 不可! 我全是按照你的旨意行事, 不可殺我。 ”

齊襄公不再說話, 只是冷笑著搖頭。 彭生見齊侯不為所動, 又道: “ 魯國不依不饒又能如何, 將那魯侯屍骨棄之荒野他又能怎樣?”

“ 你讓天下人如何看我?群起而攻之, 我將如何立足於天下? ” 齊襄公揮揮手, “ 兄弟, 哥哥對不住了, 就此道別吧! ”

這時, 孟陽、 石之紛如等幾名近侍一擁而上,彭生儘管勇猛, 卻也寡不敵眾, 眾人拿下彭生, 推出堂外。 彭生邊走邊喊: “ 你這衣冠禽獸, 奸妹殺弟, 看我變成厲鬼, 定將你碎屍萬段! ”

齊襄公恐人聽到彭生喊聲, 當即讓侍從將彭生殺於階下。

齊襄公召見施伯, 謝罪道: “ 今已查明, 公子彭生因君侯救援紀國, 心存怨恨, 加害君 侯。 寡人今已將罪人彭生正法。寡人先是使人不當, 後又失察, 請大國恕罪。 ”

施伯明知齊襄公才是罪魁禍首,這公子彭生不過是替罪羊而已,但事已至此,再糾纏下去並無益處, 只得就此罷了。將魯侯入殮, 扶樞回國。太子同此時才十一歲, 即位為君, 為魯莊公。

文姜無臉面歸回魯國,願意寄居在齊。齊襄公好言勸慰一番,讓她暫時居住在歷下行宮, 安排人好好伺候。

送走魯大夫施伯一行,齊襄公並沒有返回齊都臨淄,而是親自率領兵車百乘, 出齊國西南境, 進入衛國, 向著鄭國而來。 於當年七月, 到達首止, 安下營寨, 讓士卒築臺, 派使者到鄭國, 邀請鄭君子亹來首止相會。

鄭君子亹有些猶豫, 早先二人做公子時, 曾經相鬥生怨, 若要前去, 害怕齊侯翻舊賬, 恐受其侮。若要不去, 恐齊侯怪罪, 從而得罪大國。與大夫祭仲、高渠彌商議,祭仲恐有不 測, 力主不去, 而高渠彌卻說正好結交大國, 不可放棄。考慮再三, 子亹決定到首止與齊侯 相會。 臨行, 祭仲稱病, 於是, 高渠彌隨子亹前往。

大夫原繁與祭仲關係密切,他私下問祭仲,新君剛剛即位,正欲結交大國,相國為何不 陪同前去?

祭仲道年邁有恙, 不便出行。

原繁不信, 再三追問, 祭仲只好如實說道: “ 當今 齊侯兇悍殘暴, 當年齊國伐紀, 我鄭國與魯國救紀, 早已與齊國結怨。 如今魯君已死於齊, 鄭君入齊, 豈不是自投虎口? ” 原繁聽後大驚。

不日, 子亹到達首止, 齊襄公在臺下迎接, 二人行禮, 然後登臺。來到臺上坐定, 齊襄 公突然問子亹: “鄭昭公是怎麼死的?”

子亹與高渠彌一聽, 頓時緊張起來, 忙說: “先君暴病而卒。 ”

齊襄公拍案而起, 大聲喝道: “還不說實話, 給我拿下! ”

齊襄公早就在帷帳之後埋伏下士卒,聽到諸兒一喊,蜂擁而出,將二人拿下,捆綁結實, 其他隨行士卒盡被驅散, 各自逃命去了。 齊襄公曆數其罪: “ 子亹弟篡兄位, 其罪當死! 高渠彌作亂犯上, 以臣弒君, 罪不容誅, 當受車裂之刑。 ” 當即殺子亹, 車裂高渠彌, 派使者遍告諸侯, 然後班師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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