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浮生垂眸看著她,江眠說:“回去吧,我把錢還你。”

江眠回到家沒吃飯就躺在了床上,江留川不放心送上來一杯牛奶和一碟點心,詢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江眠解釋自已和朋友在街上吃了才回來的,叫他不要擔心,江留川這才放心離開。

他剛走,徐子凡就打來了電話,“江眠,是我。”

司原蜷縮在床上拿枕頭壓著自已的胃,他不舒服的時候經常這樣,“我知道。”

“不舒服嗎?”徐子凡那邊很吵,但他還是發現了江眠的異常。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

“那個女生又欺負你了?”

江眠:“不是,你的影片對她的打擊應該挺大的。”

“那就好。”徐子凡有些猶豫,“其實江眠說實話,我的微博都是經紀人和公司在管,就是,我本人是沒有資格決定我要發什麼微博的...所以,其實那個女生...”

江眠緩緩睜開眼,“理解,其實已經很謝謝你幫我這件事了,也謝謝你幫我保密別告訴我爸。”

司原說著這話,但腦子裡想著宋浮生從二樓陽臺跳下來的動作,那麼高他怎麼跳下來的?他不害怕嗎?他一喊他的名字他就下來的,有點帥....還幫他付了面錢,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

電話裡徐子凡還一直在說,江眠回過來神來聽到他說,“我現在在機場,馬上就要登機了。”

江眠沒有說話。

“我這次是去美國,是去見...你..阿姨的。”徐子凡沒等到江眠的反應又說:“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你不是答應你媽媽去美國讀書了,為什麼又突然回來了?”

司原答不上來,他只能用江眠的話:“我放心不下我爸。”

其實徐子凡剛才就想問了:“你跟叔叔和好了?”

江眠胃部傳來的疼痛讓她有些恍惚,也忘記問他江眠和江留川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誤會,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徐子凡聽得出來江眠的冷淡,也識相結束話題:“我也要登機了,那個女生如果在欺負你的話你就告訴我,就算不能——”

“不用了。”江眠打斷他,“我的朋友已經幫我解決好一切了。”

——

還是那幢毫無人情的味兒的別墅,和江眠家的不一樣,這幢好似一處發生過離奇命案荒蕪到已經要長雜草的廢舊別墅,這個地段的房價一般都看看都能嚇死人,而這片別墅區除了他就沒人住了,所以這裡連個像樣的安保都沒有,相反的是這裡非但沒有發生過什麼凶兆之事,還有風水師專門測過,這片地方吉利得不能再吉利了,但為什麼宋氏地產擱置這麼久誰也不得知。

她的朋友回到家就一直坐在客廳,他把一個月前第一次聽到江眠的名字開始到剛才她問他要不要回學校結束,宋浮生把這人所有的行為舉止全部在腦海過著,一遍又一遍,但他還是想不通。

想不通的太多了,世界上有這麼離譜的事情嗎?就算這件事情是真的他就一定會是他嗎?

還就是,他去哪了?

宋浮生不喜歡拉開窗簾,此刻他被包裹在黑暗裡,無窮的寂寞和悲涼籠罩著,他手掌不知覺抽動著,手裡的東西碰觸著他的思緒。

那天在桑葚樹下他還說什麼了?

小男孩沒聽到宋浮生的哭聲轉頭問他:“你怎麼不哭了?”

宋浮生搖搖頭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甕聲甕氣道:“但是我還是特別難過。”

小男孩的眼睛似乎有種魔力,宋浮生看著他不自覺便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我已經沒有媽媽了,也馬上就沒有爸爸了,我外公外婆也不要我了。”

“他們太沒有眼光了。”小男孩抱不平拍著宋浮生的肩膀,他用自已的衣服笨拙地擦掉宋浮生的眼淚,憤憤道:“他們都不要你,我要你。”

“但是我不能帶你回家。”小男孩認真計劃道:“我爸爸會打人,你要是跟我走的話會捱打,會受苦。”

這是媽媽經常說給他的話:“我的寶貝跟著我會捱打會吃苦,媽媽對不起你。”雖然他一直沒這麼覺得,但爸爸打在身上是真的很疼,他不能讓他也疼。

“我知道了。”小男孩似乎是想到了辦法喜笑顏開,“你在家裡就假裝很聽話,然後你不開心我就來找你,好不好?”

小宋浮生望向他沒有說話。

小男孩從兜裡掏出一個嶄新印著卡通圖案的徽章,他鄭重交到宋浮生手上,承諾道:“相信我,我真的會來找你的。”

小男孩伸出小拇指,“我們拉鉤,你在這裡等我,我會來的。”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

裹著塑封膜卻依舊鏽跡斑斑的徽章被他握在手裡,這個已經看不清畫面的徽章被他封進過相框、擺在過最顯眼的地方、也被他扔進過垃圾裡有傻逼地半夜去翻垃圾桶、也因為過這個破東西跟路途大發脾氣,最後被他收起來放在家裡不見天日的角落。

不得觸碰、不為人知,和他那昭然若揭的情感一般。

或許這只是人家兒時的一句戲言,不算作數的承諾,他像個神經病一般日思夜盼,清醒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已的荒謬所以他嘗試割斷思念放棄尋找。

可當他每每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老天就像故意一般讓小男孩出現在他的夢裡,夢裡不同的身份,越來越扭曲親密的關係,八年來,他在夢裡已經描摹完了兩人的一生。

可夢醒,面對現實潰不成軍的時候,他只能靠那雙模糊的雙眼苟且著。

八年來,自已被他拾起又放下。

“你怎麼還不來......”

這兩天只顧得上對方唐可欣了前兩天通知月考的事江眠忘得一乾二淨,早上剛到校就被關洛落火急火燎送進考場,上午兩科,結束的時候她已經餓得不行。

食堂早已人滿為患,江眠的腿還沒好利索,關洛落去打飯,她去慢慢走著找位置,她過去的時候幾個女生正好正好吃完。

她抽出紙巾低頭擦著桌子,很快,關洛落端著餐盤找到她,關洛落給她打了滿滿一盤菜,大眼看去還都是葷菜。

江眠無奈笑了一下,關洛落放下餐盤,“你看你瘦的,再不多吃點風一吹就跑了,這頓姐請你吃的。”

江眠安靜吃著餐盤裡的飯,她夾了好多給關洛落,關洛落反倒沒有怎麼動筷子,她戳著米飯支支吾吾道:“好快啊,已經開學一個月了。”

“是嗎,都一個月了。”司原有一瞬恍惚,他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月了嗎。

“可不是嗎,今天都月考了。”關洛落說:“眠眠,就是,你還記不記得——”

關洛落話沒說完,路途長腿一跨翻進座位,坐在兩人對面,神神秘秘道:“聽說沒,八班唐可欣被打了。”

江眠手一頓,下意識去找宋浮生的身影,看到落單的路途才想起來,他今天還是沒有來。

“唐可欣是誰?”關洛落轉頭問:“眠眠,我好像聽你說過她跟你是一個初中的吧?”

江眠臉上沒有情緒,被唐可欣欺負的事情江眠連關洛落都沒有說,江留川也不知道,她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認識。”江眠說。

“怎麼可能?”路途,“前兩天她來咱班的時候還問你了,她看起來可不像不認識你。”

關洛落看著江眠,後者依舊面無表情,“可能吧,不記得了。”

“這不重要,你們猜她是被誰給打了。”路途馬上壓制不住自已的八卦心,奈何對面那兩位還沒人接他的話。

他正要開口的時候,江眠放下筷子,“沒人想知道,她就算被打死了我們也沒有興趣。”

關洛落怔怔地看著江眠,路途也有些意外,“怎麼了嘛,這個人你們絕對猜不到,想都不敢想,他就是——”

“你跟他還是兄弟呢,你這樣到處傳有沒有想過會給他帶去多少麻煩嗎?”江眠低著頭,想著宋浮生是因為他才動手的,如果這件事情被捅出去了的話,她不會再讓宋浮生替他背處分了。

“我跟陳海什麼時候是兄弟了?”路途一臉懵,“我們根本就不熟好嗎,再說了那種人渣能給他帶去什麼麻煩?連女生都打也真夠噁心的。”

“陳海?”輪到江眠發懵了。

“對呀,就隔壁職高那個黃毛,聽說不少勒索我們學校低年級的學生,但我也聽說她跟唐可欣不是走的挺近的麼,陳海怎麼會打她?”路途,“難不成是唐可欣背叛了陳海,陳海惱羞成怒,於是殺人滅口。”

關洛落聽不下去,“得了吧,他們這種人互相殘殺是早晚的事,隔壁職高那群整天沒事找事,看誰不順眼就揍人家一頓,也不怕死了上不了天堂。”

路途:“......”

路途聽到隔壁桌也在討論這件事兒端餐盤一溜煙就沒影兒了,江眠想到昨天下午宋浮生正兒八經的說自已會打女生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關洛落碰了碰她,問道:“傻笑什麼呢?”

“沒什麼。”江眠回神,“你剛才是想說什麼?”

關洛落搖搖頭,“沒什麼,快吃飯吧,待會兒還能回教室休息一會兒。”

考試的緣故教室裡的一部分桌子被堆在門外,教室裡只剩下整齊的五列六排,江眠和關洛落趴在一張桌子上午休,太陽暖烘烘照在身上,靜謐的教室裡落針可聞,不一會兒江眠就睡著了。

從上次在醫院夢見過江眠之後司原就再也沒有夢到過她,這次不知怎的,又突然看見她了。

不過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漂浮在海里一動不動的江眠,黑白色的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一具遍體鱗傷的女屍起起伏伏,司原飄在岸邊,他心裡已經聲嘶力竭可嘴上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他試圖叫醒江眠,可那熟悉的面龐始終如死灰一般。

他太無力了,他知道自已什麼也做不了,就和八年前媽媽葬身火海的時候一樣,眼睜睜的看著,可自已連腳步都挪不動。

司原腳下一空被猛地驚醒,他驚恐地看著四周,偌大的教室裡只剩同學們酣睡聲。

這時關洛落的同桌白隸似乎剛從外面回來,他手裡拿著自已的外套坐在教室外面的椅子上,看見有人在看自已白隸也有一絲驚慌,但隨後直起身的關洛落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江眠看著關洛落很疲憊的眼神,問道:“怎麼不睡一會兒?”

關洛落怔愣下,一時語塞,她頓了兩秒才答:“不太困,我想看再複習一會兒。”

江眠點點頭她不太放心往門外看去,白隸一隻胳膊垂在身側,身子也半躺式靠在牆上,外套蓋在臉上,這在滿是中二少年的校園裡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但是一向沉穩內斂的白隸做出這樣的行為就不大正常,司原正想著就聽見關洛落突然問:“眠眠,你還記得那個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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