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汲桑任命石勒為討虜將軍,攻打鄴城。鄴城一旦到手,他就搶不完的金銀財寶了。鄴城是河北軍事城鎮,三國時期的袁紹、曹操先後以鄴城為根據地,經營河北,最終統一北方。

西晉時期,鄴城是陪都,一直歸司馬穎掌管,因為有盧志等人輔佐,管理的還不錯,河北軍民還都對這位風流王爺念念不忘。

現在鄴城歸司馬騰掌控,當時鄴城裡倉庫已空,司馬騰又用度奢侈,一時之間入不敷出。

司馬騰生性吝嗇,對部下苛責寡恩,每到軍情緊急,需要軍士用命時,不是賜給每人幾升米,就是賜給一丈左右的布帛,因為撈不到好處,部下也不願意為他賣命。

夏季五月初,汲桑以石勒為先鋒,重創司馬騰的防守之軍,長驅直入,攻進鄴城,司馬騰輕裝簡從,單騎出逃。

汲桑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勢要斬草除根。

部將李豐窮追司馬騰,司馬騰狂奔不已,李豐手執大刀,拍馬緊追,不停地喊叫:“哪裡逃,拿命來!”

司馬騰馬失前蹄,跌落下來,結果被李豐抓住,一刀結果了性命,拎著腦袋到汲桑面前領賞。

汲桑大喜,重加賞賜,昭示全軍。

又覺得出師無名,難以服眾,於是起出成都王司馬穎的棺材,跪在棺槨之前,哀哀哭訴,不停捶胸頓足,道:“殿下,我來晚了,你死的好慘呀!”然後棺槨裝到車上,每遇事,無論大小,都要向棺槨中的司馬穎彙報,請求指示,如果司馬穎無言,那他就說殿下默許了!

時間久長之後,屍體腐臭難聞,只好多備艾草薰香,放在棺槨周圍。

又派人大肆掠奪鄴城王宮,洗劫一空以後,又怕人說他對司馬穎不敬,那畢竟是司馬穎生前的府邸,只好放了火,毀滅痕跡,大火連日不息,燒了十天十夜,司馬穎雕樑畫棟,廢了無數心血的人間仙境,被燒了個乾乾淨淨。

城中百姓士兵,有敢反抗不從者,盡被殺死,死傷過萬。

之後汲桑又開始著手攻打兗州,這時司馬越聞聽弟弟殘死,鄴城失守,也是心驚膽戰,連忙派兗州刺史苟晞和將軍王贊去討伐汲桑。

汲桑與石勒分兵兩路。

石勒與王贊在平原、陽平間相持數月,大小戰役三十餘次,互有勝負。

王贊,字正長,其人博學,才華橫溢。下馬能文,上馬能武。

此秋,兩軍僵持多日,秋風乍起,滿目荒涼,王贊思想晉朝內鬥虛耗,百業凋零,山河破碎!而胡人正在前方厲兵秣馬,耀武揚威,禁不住內心有感,寫下了一首雜詩抒發胸意:

朔風動秋草,邊馬有歸心。

胡寧久分析,靡靡忽至今。

王事離我志,殊隔過商參。

昔往鶬鶊鳴,今來蟋蟀吟。

人情懷舊鄉,客鳥思故林。

師涓久不奏,誰能宣我心?

當月,太傅司馬越屯兵官渡,為苟晞、王贊聲援。

此後石勒帶兵圍攻倉垣,王贊引兵去救,並鼓舞士氣道:“太傅就在官渡屯兵,後援馬上就到。胡族兇殘,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為了我們的父母妻兒,必須將他們全部斬殺!”

士兵受其鼓舞,個個拼力殺敵,大破石勒。石勒見勢不好,只好先行退兵,這一仗石勒損兵折將,傷亡慘重,氣得暴跳如雷,他和王贊反覆交兵,沒想到遇到屢戰屢敗,居然被他一個文弱書生攔住,寸步難行。

於是咬著恨道:“不殺王贊,誓不為人!”

汲桑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碰到了苟晞,這苟晞原為司馬乂愛將曾為司馬乂管理官員,檢查德行是否有失,最是嚴格無私之人,同僚都對他是又敬又怕。他最擅長處理紛雜繁瑣的政務,往往能化繁就簡,同時又執法嚴峻,從不徇私。

當初他的姨母投奔他而來,苟晞朝夕奉養,極其周到孝順。

姨母家的表弟卻頑劣異常,很不成器。多次央告母親,讓他向表哥求個官噹噹。他母親也覺得兒子成天遊手好閒不是辦法,也許當了官就能長進,於是跟苟晞說了此事。

苟晞堅決不答應,主要是表弟不是那塊料。

姨母一見哭訴不已,苟晞無奈道:“我從不徇私枉法,他若當了官,犯了法,我也是要一視同仁的,姨母你不怕後悔嗎?”

姨母立刻三媒六保,發生任何事兒,都不後悔。

於是苟晞讓表弟做了都護,這小子也不爭氣,又兼得自已是苟晞的表弟,果然犯了重罪。

苟晞身為兗州刺史,職責所在,只好將表弟拘捕,想要治罪。

姨母聞訊前來求情,跪地叩頭,苟晞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最終還是大義滅親,把表弟斬首了。

斬首之後,他全身素服抱著表弟痛哭不已,一邊哭,一邊說:“表弟啊,殺你的,是兗州刺史,現在哭你哭得肝腸寸斷的是你的表哥啊!”周圍人無不動容。

當年公師藩欲渡黃河接應司馬穎,也是苟晞在黃河邊將公師藩斬殺了。

如今汲桑和苟晞對陣,算是碰到了硬骨頭,雙方在東武陽遭遇。

苟晞親帶兵卒,一馬當先,將士見他身先士卒,英勇異常,也都紅了眼,無不用命,奮力拼殺。汲桑這邊本就是烏合之眾,以搶掠百姓為要務,哪見過這個陣仗,嚇得轉頭就跑,汲桑呼喝不住,只好退守清淵,構築堡壘,加強防範。

苟晞不可能給他喘息之氣,隨後帶兵殺到,一頓猛攻,連破汲桑八座防禦堡壘,汲桑死傷過萬,收拾殘部趕去與石勒匯合。

石勒勸道:“我們這樣早晚得被剿滅,這苟晞和王贊兵法嫻熟,又得民心,太厲害了。

我聽說漢王劉淵乃是明主,天下英豪盡皆歸附,不如我們去投奔他吧?”

汲桑雖然也有稱雄之心,可是形勢所迫,也沒有辦法,只好同意了。

萬沒想到,路過冀州地界,刺史丁紹聽聞叛軍來到,不由分說,又在赤橋佈下重兵,於以攔截,結果又是一場混戰,汲桑和石勒也被晉軍衝散,所部死傷離散大半,兩人幾乎丟盔卸甲,慘不忍睹。最後汲桑逃奔馬牧,石勒轉而奔樂平而去。

石勒由樂平奔上黨,因為那裡有個胡人堡壘,首領是大張督、馮莫突等人,他們聚集了幾千人,也和晉朝晉朝打了幾仗,可惜勝少負多,很多部下也都暗自琢磨起各自的出路來。

兩相見面,張督等人將石勒迎進大帳,大家都是胡人,豪爽不羈,少不得給他置酒壓驚。

酒到半酣,石勒趁機對張督等人說:“匈奴單于劉淵自稱漢王,兵精將廣,天下有識之士,無論胡漢,都去歸附,很快就會舉兵反晉,大督您不早早去歸附,就這幾千兵馬,真的以為自已將來有能力站得住腳嗎?”

大督嘆了口氣道:“不能。”

石勒隨後道:“那麼,既然已經考慮到不能持久,那咱們不如早早投奔漢王劉淵,早去此晚去要好啊!

更何況如今,據我所知,你手下很多部落都已經暗地裡接受了漢王的賞賜,想著背叛你偷偷去投奔呢。”張督等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冬十月,張督等人隨石勒,縱馬投奔漢王,劉淵早對石勒有所耳聞,知道他有勇有謀,是難得的一員大將,當下欣然接納,與他攜手談笑,好不親近。

隨後封張督為親漢王,馮莫突為都督部大,任命石勒為輔漢將軍,封平晉王,所投而來的人都歸到他的麾下,由他指揮。

卻說汲桑和石勒被晉軍衝散,逃到了樂陵,如今已進十二月,天氣寒冷,他人困馬乏,如驚弓之鳥一般,惶惶不可終日。環顧左右,跟在左右之人也不過幾百。即使這樣,他還不忘司馬穎的棺槨,一路護衛著。

也是機緣巧合。

司馬騰手下的“乞活”軍舊部田甄、田蘭、薄盛等人在樂陵起兵,碰到了汲桑,那可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頓廝殺,汲桑陣亡,部將也算給司馬騰報了仇。

田甄等人看見了汲桑隊伍中的棺材,知道里面裝的是成都王司馬穎,琢磨了一下,四下尋找,發現了一處廢棄的枯井,於是命人將司馬穎扔了進去,揚長而去。

附近有司馬穎的故臣聽聞此事,於心不忍,趕去枯井邊,將屍體收拾出來,尋了處僻靜之所,好好安葬了,這司馬穎才算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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