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來自罪惡的目光
天知道布雷克安是有多麼的愛葉希瑞爾。
蹲在身下的布雷克安仰頭望著葉希瑞爾，他的眸子裡，是和臺下那些人如出一轍的狂熱和渴望。
從看到對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覺得自已的心便被對方緊緊扯住。
從最開始的仰望神，到現在的褻瀆神。布雷克安一直都能感受到自已對葉希瑞爾的愛。
想佔有她，想囚禁她，想毀掉她，這是他無數個日日夜夜裡，都未曾改變的想法。
眼前的人，就該是他握在手裡的金絲雀，享受他給予給她的溫柔，然後獨自承受悲傷和痛苦。
在自已日復一日的陪伴中，讓她更加依靠自已，讓她也愛上自已。
這樣的思想和做法固然是罪惡的，可布雷克安從始至終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他自已，本來不就是這樣的一個充滿罪惡的人嗎？
半蹲在地上的人，他笑著，似乎並不覺得自已罪惡纏身。
看著親吻她手背的布雷克安，葉希瑞爾有些不適的抬頭看向了臺下，在那一眾癲狂的人中尋找著。
這一刻，她的心裡有些慌亂。
為什麼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這樣，這比黑暗裡的老鼠，可怕的太多了。
自從她自已有了記憶以來，她就一直都在那個小黑屋裡。
那裡沒有其他的人，除了經常能夠看見的布雷克安以外，她所見過的最多的人，就只有阿比希昂那個老頭了。
倒是見過其他的人，只是那個老頭說過，那些人不是人，是“聖肉”，是上天賜下的食物。
這是一個極其奇怪，極其罪惡的說法。
臺下的人，像仰望著神明的雕塑。
他們目不轉睛的仰望著她，看著她，盯著她。葉希瑞爾看著那些目光，全身不自覺地顫抖著，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現在她覺得自已整個人都不舒服。
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像是被審視，像是被窺探，更像是監視，他們盯著她，似乎是想看著她出醜，想看著她被切割分裂。
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個黑暗的密室裡的餐桌，那上面躺著的一個個白骨，目光死死的盯著她。
臺下的人活著，卻和那些已經死掉的人，似乎沒什麼區別，那樣的目光讓葉希瑞爾害怕。
牽著的手用力甩了甩，葉希瑞爾想示意布雷克安，自已想要離開這裡。
對方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手也依舊緊緊抓著她，她想離開卻被牽扯著。
虔誠，嘲笑，窺探，審視，監視，怪異，恐怖，在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葉希瑞爾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男人嘴裡說著給她自由，可她卻連一個小小的決定都不能實現。
求救一般的四處張望著，葉希瑞爾終於在臺下的眾人中，看到了那個和眾人不一樣的目光。
是那個阻止布雷克安使用這個臺子的女人，叫什麼來著？
麗蒂亞目光復雜的看著臺上的兩人，不明白布雷克安這是鬧得哪一齣，當然她也看到了那個女孩的目光。
是那種孤獨無依，可憐巴巴的眼神。
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麗蒂亞沒有絲毫畏懼，她徑直的走上講經臺，認真的看著布雷克安，恭敬的說著。
“執事，感謝您親自為這位修女主持入會……”
“不過，教堂裡還沒有執事主持的先例，不過既然是您的主持，想必這位修女定然是無比優秀的。”
“只是，之後的事情還是我這個大修女來做的好，畢竟安頓修女的住所以及工作都是我來的。”
看著走上來的麗蒂亞，布雷克安的眉間有些許的煩躁之色，但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對麗蒂亞的寬容，他是能夠讓別人看在眼裡的。
只是對於這個提議，他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拒絕。
從剛剛就注意到這位修女，看到對方上來在試圖帶走自已，葉希瑞爾慌亂的心神再度沉靜下來，略帶感激的看著她。
那位修女看向了自已，她明白對方顯然是要和自已說話。
看向葉希瑞爾，麗蒂亞微微低頭垂眸：“願主與你同在，這位親愛的修女。”
也不知道怎麼回覆，葉希瑞爾也只能磕磕絆絆學著眼前這位修女的模樣低下頭：“願主與你同在？”
說話的尾音有些上揚，她也不清楚自已做的對不對。
這麼多年來，她被囚禁著，什麼都學不到，自然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
看著麗蒂亞與葉希瑞爾的交談，布雷克安站在一旁思考了一會，對於之前的提議，他終於開口道：“麗蒂亞修女，那這位修女就交給你了。”
麗蒂亞……
再次聽到面前這位修女的名字，葉希瑞爾在心裡暗暗記了下來。
布雷克安臉上的神色溫和了一些，顯然沒有剛剛那麼煩躁了，似乎是想通了什麼。
或許他也清楚，自已教不了葉希瑞爾什麼，決定稍微放鬆一些，讓她在有限的時間裡，做一些想要做的事情。
掠過布雷克安，麗蒂亞向著葉希瑞爾走去。
她伸手，接過了布雷克安緊緊攥著的手，將葉希瑞爾的手握在自已的手裡。
禮貌的朝著身邊的男人頷首，繼而轉頭，目光看向臺下。
沒有看向葉希瑞爾，卻聲音平靜的問她。
“你叫什麼名字？”
身邊的女孩聲音很小很細：“葉希瑞爾。”
“好。”
看著臺下那些似乎受了蠱般痴迷的人，麗蒂亞的聲音帶著獨特的穿透力。
“ 她的名字叫做葉希瑞爾，此後便是教會的修女。”
“從現在開始，大家要多多幫助她，讓她儘快適應教會里的生活，不欺負她，不嘲笑她，不孤立她，是要做到的最基本的。”
說完，麗蒂亞就放開了葉希瑞爾的手。
這倒是讓葉希瑞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從那個地方出來這麼久，她的手第一次空著了……
麗蒂亞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去語氣客套卻疏遠的說著：“對了執事，今天清晨的時候，波爾頓伯爵府來人了，我們並沒有找到您，便將他們先安排在會客廳了。”
這話似乎是引起了布雷克安的一絲疑惑。
“波爾頓伯爵？”
“是的執事，神父最近身體欠佳，事務一直都是您處理的，所以我們就直接去找您了。”
“嗯，在神父身體好起來之前，教會里有什麼事就直接來找我就好。”，布雷克安語氣裡的疑惑並沒有消失。
葉希瑞爾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當聽到那個讓她所厭惡的神父近日生病了，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只是，這個波爾頓？
怎麼感覺在哪裡聽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