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教會
男人的手溫熱、潮溼。
出了汗之後，粘膩、還有帶著一些噁心。
教堂裡的陽光，被高大的建築阻擋了不少，葉希瑞爾眼前的景象終於能看清一些了。
再怎麼隨意或是仔細的看東西，她的眼睛也不痛了，似乎是已經緩和過來了。
不過，只一眼，葉希瑞爾便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
高大的拱頂泛著金色的光，細長的廊道通向前方，兩旁的大墩柱莊嚴而渾厚。
廊道一側的彩窗，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在教堂內的地上，投射出五彩的光，看起來炫目極了。
兩側排列整齊的座椅上，靠近講經臺的那一部分，也就是前半部分，基本坐滿了人，他們雙手捧著《聖經》，嘴裡唸唸有詞。
“所多瑪、蛾摩拉的罪惡甚重……上帝派出兩位天使尋找善良的人……”
“他們加害於天使……上帝降下硫磺與火，將他們毀滅……”
站在這些座椅的後面，葉希瑞爾有些怔怔的看著不遠處的那群人。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他們沐浴著陽光，手拿著厚厚的書，共同誦讀著所多瑪和蛾摩拉的故事。
那是兩位天使降臨在罪惡中，最終和上帝一起將罪惡毀滅……
聽著這段聖經裡的往事，看著身旁的布雷克安，葉希瑞爾不禁在想。
【這裡會不會有天使呢？】
【畢竟這裡都是罪惡啊。】
領著葉希瑞爾，布雷克安順著兩旁桌子間留出的通道，直直的向著最前方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嘴裡不停的還在讀著。
眾人的聲音古老而又悠長，那漫長的調子似乎在吟唱。
葉希瑞爾兩人從他們的身旁走過，卻不影響他們分毫。
與其說他們是虔誠的使者，不如說是讀書的機械，麻木的不帶著一絲感情的誦讀，聽的葉希瑞爾心裡彆扭。
他們在葉希瑞爾的眼裡就是這樣的，一群連頭都不會調轉一下的呆子，是隻會宣讀的機器。
“承受神所承受的苦難，才能被他接受，才能得到他的垂愛……追求肉體極致的痛苦，才是成神的關鍵。”
兩人已經走到了最前方，身後的那些人宣讀到這一句的時候，讓葉希瑞爾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
這些話為什麼聽著那麼彆扭？原本的經書裡還有這些嗎？
兩人走到了教堂的最裡面的講經臺上。
剛剛邁上臺子的第一步，葉希瑞爾有些不願往上走，有些不明白的問前邊拉著她的人：“這是需要幹什麼？”
站在高處的布雷克安垂著眸子，眼神溫柔的看著只到他肩膀處的女孩，語氣裡帶著複雜的情緒：“我要向世人告知你的存在，從現在開始，你將會擁有自已的人生了，葉希瑞爾。”
聽著他的話葉希瑞爾感到更加的彆扭了。
布雷克安也感受到了自已語氣裡的複雜，可他沒有辦法消除自已內心的擔憂。
沒有辦法忘記，阿比希昂神父，要他在葉希瑞爾成年前，為她執行“聖刑”。
所以，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自已要怎樣做？現在的他，一直都還沒有想好。
有私心的他，可不想讓他的葉希瑞爾去死，但是他，同樣也無法違抗阿比希昂神父的命令。
因為那個人，畢竟還是他的“父親”啊……
看著等上講經臺的兩人，在講經臺下，一眾坐著宣讀的人中，大修女麗蒂亞站起身來。
原本正在認真宣讀的她，眼角的目光看到了走上講經臺上的兩個人。
講經臺也算是教堂裡很重要的場地，只有在每個星期的禮拜時才會使用。
一般都不會有過於顯眼的人上去，尤其是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上去。
雖然也是不成文的規定，但是遵守也是必要的，畢竟來到了教堂，又不是回到了家裡。
教堂的神聖的，是需要人心存敬畏的地方，並不是誰都可以胡鬧的地方。
剛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修士修女這樣大膽的時候，麗蒂亞便看到臺上的布雷克安。臺子上的男人便將雙手舉到胸前，用力的拍了幾下，示意眾人宣讀停下。
幾聲掌聲過後，講經臺下面的眾人立馬安靜下來，一臉認真的看著臺上。
臺下的他們沒有質疑，沒有好奇，只是靜靜的看著布雷克安德動作，還有些整齊劃一的放下了手裡的書。
足以見得，布雷克安在教堂裡的地位很高，當然，在他們心裡的地位也很高。
看著這樣的一幅場景，麗蒂亞壓住內心的震驚，在很久之前她就注意到這個現象了。
思緒回到臺上，麗蒂亞說話時，語氣刻意平靜：“執事，要是沒有大事的話，講經臺是不啟用的。”
臺上布雷克安聞言，低頭注視著，全場唯一一個站起來的人。
受到質疑，按照對待其他人的方式，他可能早已經板著臉將那人轟出去了。
可他現在面對的是大修女麗蒂亞。
雖然地位在他之下，但……
看著臺下的人，布雷克安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麗蒂亞，感謝你的提醒，不過今天確實有一件大事。”他說著，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葉希瑞爾。
“就在今天，上帝為我們的教會賜下了一位天使，她擁有在座各位所未有的純潔……她端莊美麗，仁愛正直是你們的榜樣。”
舉著葉希瑞爾的手布雷克安大聲的說。
臺下的人都安安靜靜的聽著，似乎葉希瑞爾真的是什麼天使一般，他們的目光帶著異常的崇拜，被盯著的人都會感覺頭皮發麻。
她就是神賜的人，她就是拯救善良，與上帝一同毀滅罪惡的天使。
臺下的人的目光，根本就是被蠱惑的人類，他們的神色裡，帶著呆滯、遲緩還有一絲的膽怯。
臺上布雷克安的話語，就像洗腦一般，讓他們著迷，深陷，埋入其中……
只有麗蒂亞皺著眉頭看著布雷克安，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做什麼。
臺上的男人向後退了一步，看著葉希瑞爾的眼睛：“神必能看清我的真心，我的天使，我是真心的愛著您。”,他微微欠身彎腰，吻上了他緊緊攥在手裡的女孩的手背。
是虔誠的，卻也是含著雜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