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族長史世雄已經嗅出了家族危機的降臨。

本來在這銀州,他是家大業大,有恃無恐,淪落後的姬家就如軟柿子一樣任他們把弄揉捏。始終不敢有大的反抗,但最近兩天經歷了從未有過的挫敗。

先是大長老遭到重傷,再是自已鎩羽而歸,這都是史家的底牌,還險些丟了性命,單從這一方面來看,史家不但很被動,而且很危險。

史世雄坐在議事廳的主位,在他的下首坐著天劍門的門主司馬紅,以及那個白髮飄飄的天劍山大長老。

三人面色肅然,面前各有一杯清茶,熱氣嫋嫋而升。

“那人,不能惹。”

史世雄喝了一口茶,淡淡說道。

對於蘇浩的反擊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實在太快了。就算是自已達到了武雄之境,也不能應付,如果蘇浩一心想殺他,怕是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就算不能惹,但你史家還是惹了,現在後悔怕是也來不及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設計除掉那人。”

司馬紅狠狠地說道。

“除掉他,我做夢都想除掉他,可有那麼容易嗎?如果你有什麼好辦法。就算花再多的錢我也不在乎。”

史世雄道。

一直沒說話的大長老,此時微微一笑。

他一直懷疑蘇浩和東方澤國有關聯,甚至親眼見到他召喚出了魂蛇,雖然後來也想了,當初那魂蛇與蘇浩似乎沒有太多的關聯,也可能就是追逐蘇浩,才來到了土地廟。

但蘇浩的實力,確實很強。大長老做事很穩,沒有把握不會主動出手,至少不想正面交鋒。

“正面交鋒,那肯定不行。我們來暗的。我有兩計,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大長老捋了捋他的花白鬍須,神色安然地看著史世雄。

“快說,快說。”

史世雄急忙道。

“第一,可以去聯絡一下毒塔,畢竟他有代號,從毒塔墳場爬出來的人。這種人,毒塔一定非常感興趣,而且,毒塔雖然很強,但他是從毒塔逃出來的,一定有著對毒塔的怨氣,所以,毒塔從任何方面著想,也會除掉他,或者抓回來研究。第二,可以從姬家內部入手,因為人對自已身邊的人最沒有防備,可以收買一個人,對他下毒。無聲無息。同時,可以想法子讓姬家孤立他,那成功率會更高。”

大長老徐徐道。

史世雄一拍大腿,叫道:

“妙。我這就安排人去做。”

“不急,不急,這事需要謹慎去做,不能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

大長老繼續道。

司馬紅也喜形於色,對於大長老的兩點建議,他是非常贊成。

或許司馬紅比史世雄更想除掉蘇浩。

因為他們之間的仇恨更深。

蘇浩回到金邊礦場時,已經是黃昏了,所有人都是精疲力竭。

此次出行,一無所獲,還差點讓他們搭上性命。

回來之前,姬完就叮囑了所有的姬家子弟,讓他們不要將今天的見聞說出去。不為別的原因,因為蘇浩對於魂蛇這一段還是頗為顧忌的,怕引起其他大勢力的注意,那不但他蘇浩,就連姬家也會跟著遭殃。

不過,從這一天開始,史家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了。礦場上的礦工都離開了。

一下子冷靜了下來,護衛隊又過上闊別已久的清閒日子。那種雖然危險但很刺激的生活,彷彿一去不返了。

護衛隊清閒下來,就想著去城裡找點快活,花點銀子才暢快。

闕天告了假,帶上銀子準備回一趟家。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來自哪裡,但他對於銀子的態度是非常珍惜,不捨得花一點於其他的事情上。

闕天出門,一路上穿山過嶺,向東方行去。

他將銀子放入了包裹,將包裹塞在懷中,像是長著一副大肚子。

這條路通往寂靜的東方澤國內部,自然是少有人行。

闕天卻不怕,他是在叢林里長大,而且,這一帶相對而言非常的安全,並沒有太多的猛獸出沒。

數個時辰的跋涉,他來到了一片浩瀚的湖泊之上,湖泊之中有數座山,高高聳立。

彼此犬牙交錯,看上去陰森恐怖。

闕天抬頭看了看山,心中又生出無數的感慨。

伸手摸了摸錢袋,心稍微安靜了下來。

“滾,什麼人在這裡鬼鬼祟祟。”

山下守衛見到闕天,立時大喝一聲。

闕天本能地縮了縮脖子,緊張地看著兩名守衛。

“我是來贖人的,請行行方便。”

“是贖人的嗎。那進去吧。”

其中一名年長的守衛盯著闕天看了好一會兒,才拉開木柵欄,語氣稍微溫和了一點。

行不多遠,在路口就立著一塊石頭,上面寫著紅色“犬牙山”三個字。

再往前走,經過一段彎彎曲曲的石階,就來到了一處精緻的木質房子旁。

他看到了室中坐著的幾人,立時躬身道。

“舵主大人,我來贖人了。”

闕天像只小綿羊似的輕聲說道。

他從懷裡掏出一堆的銀子,放在這個舵主大人的面前。

舵主長著山羊臉,面板黝黑,兩眼細長,閃著兇光,他斜眼看了闕天一眼,慢慢說道。

“姓名,編號。”

“柳柔,88.”

闕天答道。

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心中一陣溫暖,這柳柔與他是在同一個村落長大,青梅竹馬。長大後,兩人就定了親,闕天非常喜歡柳柔,定親那天,他喝得大醉,但醒來時,卻發現新娘在下山的路上被人搶走了。

下手的正是犬牙山的人。

原因是柳柔的父親欠了賭債一千多兩,再也還不上了。就搶走了他的女兒抵債。

這一片屬於犬牙山的管轄,犬牙山雖然比不上天劍山轄區的人口,但手段更加貪婪。每個村落都設了賭坊,盡力壓榨村民的銀子。

還不上賭債的,會被抓去幹苦力,或者抓走他們的兒女抵債。倘若有了銀子,也可以贖回,他們的目的只為了銀子。

柳柔進入犬牙山將近一年,闕天也就出外一年,利用自已的少年時學下的本領,來賺取銀錢。

姬家給他一月一百兩,這個價錢確實不低了。所以,在將近一年之中,已經籌到了這筆錢。

“柳柔,一千八百兩。你銀子夠了嗎?”

那黑麵舵主掃了一眼桌上的銀子,陰陽怪氣地問道。

\"呃!不是一千一百兩嗎?怎麼多了這麼多。“

闕天驚訝道。

“你可以不贖呀,沒人強迫你。不過,那姑娘,漂亮水靈,有不少富戶已經盯上她了,出價一個比一個高。錯過了,這輩子可能就見不著了。哈哈。”

那黑麵舵主肆無忌憚地笑著。

闕天心如刀絞。

落到那些人手中,就成了玩物。一輩子忍受非人的折磨。

”你們!“

闕天瞪圓了眼睛,眼中充滿了怒火。拳頭慢慢捏緊。

“怎麼,在犬牙山你還敢鬧事,小子,奉勸你一句,別惹事,否則,就別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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