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灑在身上,路邊的花香跟青草香,讓整個夏天看起來,沒有因為炎熱那麼讓人煩躁了。這個小鎮上獨有的溫馨跟慵懶,此刻都在文之回家的路上呈現了。

“我回來了,外婆!”文之把腳踏車推進院裡,看到坐在灶臺前忙碌的外婆。

“今天不是下午沒有課嗎?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呢,別人家的孩子,我看中午就有回來的了,你這是去哪了?”外婆關切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的責備。

“中午在教室睡了一下,下午有打掃衛生的,我就去圖書室看書了,看了一下午呢。”對於外婆的詢問,文之總能認真的回答,可能是因為從小在外婆身邊長大的,所以看不得外婆一把年紀還為她操心。

“那下次你叫人捎個話回來,我中午還以為你回來吃飯,老早就回來做飯了,結果你也沒回來,烙的韭菜盒子這不得這會又熱上了,估計沒有中午那麼好吃了。”外婆說道。

“沒事,怎麼樣都好吃,還有鹹菜嗎,中午帶的都沒吃夠。”文之撒嬌的說著。

“有是有的,但是都吃韭菜盒子了,就不要再拌鹹菜了吧,都是辣的,對胃不好,你要是鬧肚子了,又折騰我半夜跟你去廁所,這小膽量也不知道隨了誰,你爸你媽都是大膽子的人,你是隨了誰呢。”外婆笑著說道。

“不知道隨了誰,反正我就是害怕,但是,你要是跟著我呀,我就不怕,不對,外婆得跟我說話,說話我就不怕了。”文之說著拿起韭菜盒子吃了起來,一屁股就坐在門檻上,耳邊還圍繞著外婆喋喋不休的嘮叨。

對於外婆的嘮叨,文之打從記事起就一直聽了,早就習慣了,要是不嘮叨,文之反而不習慣呢。

文之從出生六個月就在外婆的懷裡了,從小到大,跟著外婆在地頭上刨過土豆,在春末夏初的時候爬過樹,摘槐花回來包餃子,在大地的菠菜長成的時候,打過小工賣過幾毛錢一斤的菠菜,在秋收的麥田裡撿過別人家剩下的麥穗,撿過別人家看不見,忘記收割的小小的玉米,然後這些足夠祖孫倆一年的口糧。

鄰居家的小孩都羨慕文之有跟別人不一樣的腳踏車,有特別多的好看的衣服,有太多帶蝴蝶結的小皮鞋,就連零花錢都是50塊的,親戚們嘴裡城裡的孩子說的就是文之。可是,沒人知道,從小到大,文之有多想念媽媽,盼著媽媽回來的日子都是倒計時的,媽媽每個月回來的那幾天,就連坐在她身邊都是最幸福的,也沒人知道,那些好看的衣服,那些特別的小皮鞋,那些很多很多的零花錢,都是媽媽不在身邊,最無奈的最苦澀的證明,而這些全部都是文之心裡特別難過的地方,從前小還可以鬧一下哭一陣,長大點懂事了,連哭鬧都沒有了,因為知道了哭鬧無用。

“鍋裡還有,你吃完了就拿凳子出來涼快,我先出去佔個地方。”外婆拿著凳子跟麥秸就出門了,外婆手裡麥秸就沒斷過,這個小鎮上的老人都用麥秸做手工,一個一個的編織在一起做成長條,攢夠了十圈的長條就會有人來收,十圈的麥秸長條只給五塊錢,有些老人手上沒力道的編織的就有些鬆散,來收的人就苛刻的只給三塊,外婆兒女都是孝順懂事的,所以外婆是不缺錢的,可是勤儉的外婆還是加入了村裡收工隊,並且真的做的很好,每次外婆編織的來收的人都搶著要,外婆每次都是眾多老姐妹嫉妒的人物呢,別人都不理解外婆為啥這般賺錢,連文之有時候也賭氣,外婆為啥凌晨三四點鐘就起來做活,在很多年後,文之看著外婆把媽媽這些年給的生活費都拿出來,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外婆心裡唸的省的都為了子女,外孫女,這也是千千萬中國式長輩之一。

文之收拾過灶臺,就拿著小板凳來找外婆了。外婆早就在衚衕口占好了位置,好位置就是指離艾草最近的地方,可以很好的抵擋鄉下那些,帶著黑花紋的大蚊子。抬頭望著滿天的星星,文之的腦海裡突然閃過那張笑臉,是閃過,沒錯,因為還沒來得及記住完整的面龐。

初夏五點半的清晨永遠那麼自由奔放,天空就是這樣,不管陰還是晴,總會天亮。小鎮還是一如往常,還是各家各戶煙筒裡的裊裊炊煙,還是呼吸著同樣清新的空氣,享受清晨的陽光。

“那個演講比賽什麼時候,你媽打電話來說應該差不多的時間可以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外婆在早飯的時候,說了一個讓文之可以開心一整天的理由。

“真的嗎,月底,放暑假的前一個星期,那你們一起來,我得在演講臺近的位置給你們留好座位,那我提前買幾顆糖給弟弟準備著,省的他待不住又要哭,對對,我還要買幾瓶水,還要買個小玩具給他,還有還有·······”文之興致勃勃的說著。彷彿這場演講比賽就是為了給媽媽看的。

“快考試了,你別光一心忙活什麼演講再把考試搞砸了,到時候沒什麼好名次,你媽可不讓你去城裡過暑假,還有我聽說現在熊學生特別多,你躲遠點,要是誰欺負你了就跟老師說,別自已害怕就不說出來。”外婆一遍又一遍的囑咐著。

文之嘴上答應著,滿腦子都沉浸在媽媽快回來的喜悅中,揣著午飯騎著腳踏車,風一般的消失在上學的林蔭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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