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索伊的擔憂
一節課上完，問題兒童班的所有人整齊劃一地趴桌上開始補覺。
其中，薩伯諾克最為迅速，剛趴下沒幾秒，酣睡的聲音已經瀰漫了整個教室，彷彿精力值一下子就耗完了。
咔噠。
尚且站在講臺上的卡魯耶格猛地折斷了手上的粉筆，喉結動了動，最終還是強行嚥下了這口惡氣。
他對著你的方向說道:“夏爾，出來一下。”
正在轉筆發呆的你:“?”
你順勢站了起來，垂眸無意間對上賈茲清澈清醒的眼睛。
原來他是在裝睡啊?
安德魯·M·賈茲眨眨眼睛:要給你讓位置嗎？
你輕輕地搖搖頭，身形驀地從座位閃現到了過道上，隨即腳步輕盈地跟在卡魯耶格老師的背後，邁出破舊的教室。
安洛瑟·修奈德合上書本，眼底閃過一絲驚奇:“瞬移術。”
凱洛莉喟嘆不已:“咦?那是二年級生才會教的魔法吧?夏爾這麼快就會了嗎？”
閉目養神的阿斯莫德陡然出聲，淡然道:“以她的背景來說，學習到這些東西，難道是什麼讓人驚訝的事情嗎？”
“但是——”凱洛莉還想說些什麼，就被粉發少年回首打斷了。
“噓，請稍微安靜點吧，讓我們享受這片刻的清閒。”
帶著眼鏡的嬌小銀髮少女聞言，微微一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教室裡重歸平靜。
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裡一個存在感微乎其微的少年悄悄地離開了。
普爾森·索伊依舊很好奇你上課的時候看自已那一眼有什麼含義，所以在卡魯耶格老師叫你出去的時候，他後腳就跟上去了。
所幸你們交談的地方並不遠，他瞄了一眼你和卡魯耶格老師站的位置，身後的石壁為他提供了完美的藏身點。
雖然，普爾森·索伊只是對你一個人比較在意罷了，他根本沒有意思想要竊聽談話。
紫發少年慢慢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副耳機戴上，任憑悠揚的音樂聲灌進自已的腦海裡，然後老神在在地閉上了眼睛，安靜等待。
卡魯耶格找你是因為週五的升階考核，由於問題兒童班的特殊性，這次的考核就是由他自已負責。
不過，他卻有另一個不得推拒的行程和升階考試撞在一天了。
你若有所思:“老師是希望我來負責考核的登記嗎？”
卡魯耶格面上有些為難，臉色嚴肅，像是對你寄予厚望，繼續道:“目前這個班裡，能夠讓人服眾的惡魔只有你一個。因此，你是最佳人選。”
“呵呵。”你頗為頭疼地苦笑兩聲，“卡魯耶格卿，您還是真看得起我呢。您就不怕我給他們放水嗎？”
卡魯耶格不答反問:“你會這麼做嗎？如果是這樣，就當我看錯人了。”說著，男人變出組隊表遞給了你，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那升階考試就靠你了。”
你有點猝不及防，一時間竟然找不到拒絕的方法，只好半推半就地答應下來。
卡魯耶格解決心頭大患，健步如飛地離去，只有你還在原地看著手上的組隊表發愁。
你飛快地掃了一眼，對老師的某些分組感到疑惑，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分組再好不過。
當然，裡面是沒有你的名字的。
原本你還在考慮怎麼跟卡魯耶格老師說明自已不想參與升階考試的想法，結果剛打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了。
“隨機應變吧。”你幽幽地嘆了口氣，把分組表收進了傲慢之戒裡。
問題兒童班的教室是巴比魯斯唯一一個建立在底下洞窟的老舊教室，問題兒童們出行都是成雙成對，地道里要麼吵吵嚷嚷，要麼平時幾乎靜謐到沒有聲音。
所以你在轉角處看見普爾森··索伊的時候，覺得很新奇。
可能是地道里太安靜，顯得腳步聲十分清晰。少年在你剛走近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一雙深紫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你。
兩人中間的氣氛停滯了一會兒，普爾森·索伊摘下左邊的耳機分給你，好聽冷淡的聲音在你耳邊響起，隨意地邀請道:“要聽嗎？”
因為年少熟識的關係，你沒有拒絕。他播放的是一首低沉抒情的純音樂，熟悉的小提琴聲音一下子讓你回到了剛開學那會兒初遇‘妖精’的那個下午。
然後，你發問了。
“你……平時都只聽自已的曲子嗎？”
這句話落入索伊的耳朵裡，更像是在說，怎麼會有人聽歌只聽自已的?
普爾森·索伊:“。”他有點無語。“只有反覆聽，我才能找出樂譜不和諧的地方。”
你:“哦，所以現在找出來了嗎？”
索伊噎了一下，鬱悶道:“哪有那麼容易。”
而且剛才他的心思可完全不在音樂上，思及此，少年臉色略略不自在起來，眼神泛起一股煩躁，斂眉看著你。
你反應過來他是想要跟你說什麼事情，循著視線回望過去，目光坦蕩，未起波瀾。
你:“有什麼話不好開口嗎？”
“不。”索伊搖搖頭，身體靠在石壁上，平靜地點評道，“我是在措詞。”
對於他的態度，你接受良好，耐著性子等他繼續說話，乖順得彷彿被磨去利爪的家貓。
普爾森·索伊皺起眉頭，感到擔憂:“你不覺得你過於沉溺現狀了嗎?安逸的日子似乎磨平了你的野心。”
他面無表情地提醒著你:“問題兒童班……不，鈴木入間，他對你的影響簡直超乎想象。這不是一件好事，很容易被有心人抓到軟肋。”最後一句話，少年沒有說出口，他抿著唇，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鈴木入間……他不知為何總是很抗拒這個少年。
你老神在在地聽著索伊的話，直到最後一句話音落下，你噗嗤一聲輕笑出來，感嘆道:“索伊，你現在好像拉斐爾。今天的話，罕見的多起來了呢。”
索伊知道拉斐爾，那是個對你忠誠至極又關心的無微不至的惡魔管家。
俊逸少年涼涼地瞥了你一眼，終是選擇了放任。
你挪到他的身邊，起了逗弄的心思，無甚顧忌地湊到他的面前。普爾森·索伊沒料到你會突然來這一招，被驚得下意識仰頭遠離這個危險的距離，後腦勺卻嘭地撞上了堅硬的石壁，痛得失去面部表情管理。
你眨眨眼睛:“我有這麼可怕嗎？”
少年捂著撞到的地方，扯了扯嘴角，沒好氣地道:“你別說話了。”
你擺擺手，從傲慢之戒裡拿出治癒魔藥水給他撒上。
索伊嘖了一聲，想起你剛才沒說完的話，用眼神示意你繼續。
你思考了一下，隨即用百無聊賴又無所謂的語氣說道:“你的提醒，我接收到了。但是，我應該是不會聽的。”
索伊:“……”
仗著少年因疼痛半蹲在地上的姿勢，你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半是玩笑道:“擔心我的話，就認真地盯著我好了。”
少年淺紫色的眼睛靜靜地盯著你，好半響，才低低地應了一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