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越滑越快,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一道強光襲來,程明並沒有睜不開眼,只覺世界進入一片耀眼的白光之中,什麼也看不到。
然後,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他往下拽。
“啊...啊...”程明雙手緊抓床兩側,恐懼的頭髮都豎起來。
這他媽的是個無底洞嗎?
掉了不知道多久,程明從開始的恐懼變得異常憤怒!劉美菊曾經給他說過,要是遇到鬼,越怕它,它越是要搞你。
程明乾脆大聲罵出來!
“你們這些牛鬼蛇神,有本事給老子出來!”
想到宋定伯捉鬼,他靈機一動,朝四面八方亂噴唾沫。
“啪!”一記清涼的耳光,讓他感覺不再往下掉。
“你腦子有病吧!”
“唐瀟?!”經歷剛才的墜落,程明還有些暈乎,不過眼睛受強光刺激只能看到一點點影子,他一骨碌坐起來,雙手往聲源傳來的方向抓了兩下。
咦,是軟的!
“啪!”又是一記加大力道的耳光!
“讓你給老孃耍流氓!”
唐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潑辣了?不過,他更喜歡!只是,他們倆已經是男女朋友了,有必要這麼介意麼?雖然沒有上過床,又不是沒摸過!
哼!她一定是跟鎮上另一個相親男搞在一起了,那個相親男家裡是做火鍋生意的,鎮上的首富,自然有鈔能力嘛!
女人果然都是金錢的奴隸!
想到這,他心裡很酸,憋不住憤怒朝女人大喊:
“唐瀟!咱們光明磊落點行不?你要跟人家走,給我明著說就是了!”
女人語氣依舊陌生又潑辣:“老孃在醫院幹了300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你這種發神經的!”
“別裝了!你古靈精怪的,我知道你在逗我玩呢!”程明又怕真的惹到她,女人不買點小禮物難哄,自從買房後,他的錢包就空了,連買束花都要刷花唄。
“少廢話!躺好!左手伸出來!”
“幹嘛!?”
“給你扎消炎針!”
程明這才感覺到會陰處隱隱作痛,唐瀟不應該在學校教書麼?她在這瞎搞什麼!不過還是配合她玩一玩。
自已的女朋友,只要沒分手就得慣著!
“你不是老師麼?”
“唉!我說,你是不是傻?我說左手,你伸什麼右手!”
“我是伸的左手啊!”程明有些不解,開玩笑:“你這樣子可不行,誤人子弟又誤人性命!好歹本科生吶!”
“什麼本科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屁話!”
說完,右手手背傳來一陣刺痛感“啊!”
程明沒想到她真扎!
“叫什麼叫,一大老爺們還不如小女孩!”
程明被她懟的沒脾氣了,閉上眼不想再跟她爭辯。他想等視覺恢復了,再下床跟她對峙,承認有新歡就那麼難嗎?
他可不是那種喜歡死纏亂打的男人,想當年本碩在讀期間,不知多少女人沉迷於他的英俊瀟灑,還主動投懷送抱。
要不是劉美菊反對他找外地姑娘,隨便逮一個,兒子可能都上幼兒園了,怎會淪落到三十還是孑然一身。
不過,關鍵問題還是他沒錢,參加工作後談了幾個女朋,一開始聽說他在大學上班還挺有興趣的,當知道他一個月只有幾千錢,臉色和語氣都變了。
有的轉身就刪了他微信,客氣的還說上一句:我們不適合!
程明早就認清了現實,但也不怪誰!
這個時代商業化太快了,利慾薰心人心不古,實屬人之本性。人嘛!本來就是環境影響的產物。
本以為回老家相親認識了唐瀟,就可以迴歸故里跟她雙宿雙棲,過上他理想的閒時釣釣魚的愜意生活。
哪知,丈母孃的本意漸漸顯露,非得要求在長興買房。當然,這肯定也是他老程家所希望的,尤其是劉美菊,要面子。
畢竟他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承載了全村看笑話的目光。
不過,為了心愛的人,他心甘情願違背自已的意願。
可現在,事情似乎朝偏離他計劃的方向發展了...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熟悉的聲音,終於正常了一點,他睜開眼清晰地看見了有點脫皮的天花板。
咦!真的好像還真不痛了!不過,他也想耍耍脾氣,不著急回她。於是不急不忙的扶著床沿坐起來。
眼前的一切,居然跟之前的病房完全是兩個樣子,他張大了嘴巴,眨巴了幾下眼睛,用力回想之前的情形。
“我爸媽呢?”
“你在說什麼笑話!”那女人轉過身來,沒錯就是唐瀟啊!她怎麼不承認?
“什麼...笑話?”程明朝窗外瞄了一眼。
這裡不就是在老家鎮上麼?透過有些歲月痕跡的窗子,一眼就看見延綿幾公里的護城堤,堤壩外面是滾滾流去的洋江。
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和女人,太詭異了!
“你是誰?”
突然一雙布水靈的大眼睛,湊到他眼前,充滿著好奇看著他:“配個種都能配壞腦子?”
配種?!什麼情況?
程明實在受不了了,他到底在哪裡?為了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他嚥了口唾沫,儘量讓自已冷靜。
“這位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唐瀟!是這裡的護士!”女人起身,淡淡的說道,看見男人滿臉的疑惑,還不忘補充嘲諷一下:“你來這兒拿了不少次那啥了!不過嘛!你才三十歲!血氣方剛,我能理解!”
啊啊!
不問還好,一問嚇一跳,程明的腦子明顯糊塗了!
他追著話問:“我拿什麼了?”
“就是加強那方面功能的藥品啊!”
“請問我拿這個幹什麼?”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已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最近計生局的新政策,說是要加大生育力度!只能從你們這些更有生育力的初生人類下手咯!”
說完忍不住咳了兩聲:“你也太猛了,居然把床弄斷了,還扎進了...”
程明打斷唐瀟,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我不是晚上墜樓掉樹枝上受的傷麼?”
唐瀟指了指牆角:“你來的時候,這一截還扎著呢!不信自已照鏡子比對一下!”
照個屁鏡子!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個大概身高大概170的泡麵頭男人出現在病房門口,好像跟唐瀟很熟。
“醫生說,他可以出院了!”
不對,他好像也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