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程明意識淺薄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用盡全力也無濟於事,此時的他就像一根只有聽覺的木頭,連黑暗的感知都沒有。

“我就不該借錢給他...啊...啊...”

“你...借錢...給他幹什麼...”

\"他說...要買房子娶媳婦,首..付十萬,我就..借給了他6萬...\"

“買什麼破房子...不娶媳婦就是了...嗚嗚...現在好了...把命都搭進去了...”

\"誰也想不到啊...\"

“程建國!都怨你...”

程明不忍心再聽下去了,但是又無能為力,忍不住溜了幾滴眼淚。突然想起事發當天,劇烈的疼痛從會陰處擴散開來,直入五臟六腑。

“啊~”咦,居然可以發出聲音。

“疼...”

\"程明!程明!”他能感受得到劉美菊俯下身近距離叫喚他,他想出聲回應,卻再也發不出聲音,只聽見她吸了吸鼻涕,沒猜錯的話還抹了一把眼淚。

“建國!趕緊去叫醫生!”果不其然,她又起身朝程建國焦灼的大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漸漸消失在門外。

突然一隻溫暖又粗糙的手,握住他的手:“兒子,媽媽給你好好暖暖!”

他屏住呼吸,控制自已不受控制的手回應她,但似乎沒有任何作用,揮之不去的疼痛讓他感覺像置身冰窖一般。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才從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直至消失在他跟前。

“醫生說咱們兒子情況特殊,要等專家聯合會診。”

“兒子都疼得全身發冷了,等什麼專家!你快去把村裡的松青伯伯請過來!”焦急的劉美菊用命令式口吻發號施令。

程松青已經八十多歲了,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道醫。

村裡有紅白喜事、要蓋房、孩子滿月,必請他掐指算日子,家裡有不順也會請他打卦問事,尤其擅長草藥針灸,能治一些醫院看檢查不出病症,還有醫院拒絕接收的人。

甚至還會一些偏門術法,比如畫符打卡,釘癰化癤。

聽到松青爺爺,程明心裡瞬間有底了。

小時候,他抬頭看天右眼進了一個東西,疼得三天睜不開眼,劉美菊怎麼扒拉都沒看到任何雜物,去醫院檢查也沒任何異常,還是經松青爺爺點撥,歸位了家裡磨豆腐的石磨才好了。

程建國急促的腳步聲又消失在門外,隨之就靜得可怕。

對這種寂靜的未知感,程明非常恐慌,他忍著劇痛試著發聲:“唐瀟呢!”

慶幸,還能發聲!

“她...她在學校上課呢!”劉美菊吞吞吐吐的聲音,讓程明安心了些。

“哦~”

似乎察覺到程明的失落,劉美菊的聲音再次穿透寂靜的時空:“她過來陪了你兩天就回家了!”

沒見到唐瀟,他心情很不美,自已都傷成這樣了,她不應該請個長假陪陪自已麼?但轉念一想,也許唐瀟父母認定自已是廢人了,更不可能斷送女兒的幸福。

她能過來看看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程明感覺自已氣若游絲,再多說幾個字就要耗盡全力而死。他不敢再說話,意識漸漸模糊...

等他慢慢有了點意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只聽見周圍有一些人竊竊私語,聽不清在說什麼但直覺是在討論他。

門外又傳來一陣清晰而雜亂的腳步聲。

“松青伯伯!你快來看看我兒子!”劉美菊急切的聲音瞬間切斷所有聲源。

“你先別急!讓我先看看!”程松青不慌不忙,一字一句緩緩道來。

過了片刻:“這孩子是從高空墜落,加上被樹枝深插入會陰,五臟六腑傷的很重,我現在先給他扎百會穴止痛。”

程明從來沒扎過針,想到細長的銀針頭皮一陣發麻,他想說等一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全身又動彈不得只好任由其下針。

還沒做好任何思想準備,頭頂就傳來麻酥酥的酸脹感。說來也神奇,瞬間有一股熱流從頭傳至腳心,疼痛感徹底消失了。

沉重的身軀,變得輕飄飄的,眼皮子一下子就彈開了。整個世界就好像開了明媚濾鏡一般,鮮豔靚麗。

“媽!”他一睜開眼,就看見了眼睛紅腫的劉美菊,還有程建國:‘’爸!你們你別傷心,我沒事!”

劉美菊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撲在他身上喜極而泣。他表現的很輕鬆,拍打劉美菊的後背以表安慰。

瞥見了坐在床邊滿頭銀髮的程松青:“松青爺爺!謝謝您!沒有您我就活不成!”

“是啊!”程建國附和:“回去,我們一定要好好感謝您!”

“舉手之勞而已,別放心上!”程松清正捋著垂到胸前的白鬍子,輕輕擺了擺手:“說起來,咱們還沾親帶故,孩子叫我一聲爺爺,應該的!”

劉美菊和程建國默契的互看一眼,心裡對程松清的敬仰又多了幾分。

“我想出院!”程明迫不及待的想找唐瀟問個明白,一想到那天通話,腦海裡就浮現她在別人床上賣力幹活...

“醫生說辦完手續就可以走了!”

程明滿臉狐疑,劉美菊的回覆太不符合常理。他用大拇指使勁掐了一下食指,食指腹傳來清晰的痛感,這分明不是夢!

此時,門外傳來一個人緩慢走路的腳步聲。

“麻煩病人家屬讓一讓!”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在說話,程明好奇坐起身。

只見一個年輕女人,穿著一身暴露的護士服,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畫面極其香豔和詭異。

與其說護士服,還不如說是情趣內衣。

“你是程明吧!我現在要給你轉病房了!”他想求助,眨眼間爸媽還有松青爺爺都不見了。他想跑,可是全身又恢復僵硬。

病床開始移動,推至外面的長廊,一盞盞燈從他眼前往後閃。只聽見床滾動的聲音還有高跟鞋的聲音。

空曠的迴響聲,讓他不寒而慄,程明急切的大叫:“你是誰!?”

一聲尖銳的詭笑傳入他的耳朵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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