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老漢
“小希啊,咱倆貓在這兒跟倆賊似的真的好嗎,再怎麼說我也是個總監…”
“沒什麼不好的,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張志看她一臉決絕的樣子,沒再言語。
速戰速決吧,實習生而已,假裝兇兩句也就算糊弄過去了。
溫柔剛到門口,張小希使勁拍了拍張志的肩膀:“哥哥哥!就是那個穿灰色運動褲的女的!”,說完拉著他氣勢洶洶的就往前走。
一輛勞斯萊斯幻影橫剎在溫柔身前。
張志認出了那輛車是董事長的,不想讓董事長看見自已大白天尋釁滋事,一把攔下張小希躲在了一旁的樹後。
他開始只是以為董事長破天荒親自來上班了,卻不料勞斯萊斯的車窗降下,傅世珩拿出了一個粉色的保溫杯遞給了溫柔!說了兩句話後車才緩緩開走。
董事長…實習生…粉色保溫杯…董事長親自給一個實習生送東西…張志的腦子一瞬間炸了鍋!
這實習生背景絕不簡單,要麼是董事長的女兒,要麼是他妹妹,要麼,是他情人…無論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哥,再不過去人都走遠了!”
“這事兒我管不了了,你真不認識剛才是誰的車嗎。”
“誰啊,她又傍上大款了唄。”
“傅氏集團董事長,傅世珩。”
張小希愣在原地,看著張志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道:“董事長又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得死!”
……
今天的工作量比較少,溫柔按時下了班。
難得的好天氣,傍晚的風吹得人心情大好,她臨時起意蹬腳踏車回去。
前面道邊兒有個老漢的三輪車翻了,車上拉的廢品倒了一地,溫柔見狀趕緊使勁蹬了兩腳過去幫忙。
“我幫您吧。”說著,溫柔把腳踏車支起來,就彎腰開始撿廢品,都是礦泉水瓶子、易拉罐、舊報紙什麼的。
老漢自顧自的撿,彷彿當溫柔不存在似的。
他戴著一頂破破舊舊的漁夫帽,看不見臉。
佝僂著背,面板黝黑,走起路來腿也一拐一拐的,身上散發著被潮溼的棉被捂了一整個夏天的餿被窩味兒。
幫的差不多了,溫柔重新蹬上腳踏車走了。
此時節的北城傍晚景色十分宜人,她耳機放著輕快的音樂,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的人已經尾隨了一路,和她一同回到了紫薇公館。
“溫柔!”
她聞聲回頭,看見剛才的老漢就站在不遠處。
老漢脫下帽子,露出了那張噩夢般的臉,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得極為驚悚,跛著腳向她走去。
溫柔詫異的張大了嘴,怔在原地幾乎無法動彈,自從一把火燒了那間房子,她已經很多年沒再見過溫軍了。
剎那間,小時侯一次次被抽打虐待的景象如過電影般在她腦海中頻頻閃現。
溫軍掃視著周圍的房子,聲音裡全是妒忌和不可置信:“你現在住這裡?我以為朱老六娶你當媳婦兒了。”
溫柔看著溫軍離自已越來越近,惡臭味已經飄進鼻子,燻得她想幹嘔,強忍著說:“你別過來!你要幹什麼!”
“我是你爹!我想幹什麼幹什麼!你現在發達了,住這麼好的房子,早忘了老子了是吧!”
“當初是你自已欠賭債還不起跑了,我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我沒你這樣的爹。”
“你和你那個死媽一模一樣!給我錢!不然以後我天天在這門口等你,去你公司樓下罵你!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朱老六把你上了!”
“我大學還沒畢業,哪來的錢?!”
“扯淡!沒錢你住這麼好的別墅,騙鬼呢你!”
說著,溫軍伸手就要去搶溫柔的挎包。
“放開她!”
傅世珩一把扯走溫軍。腿腳不好的溫軍一下沒站住,一個踉蹌摔坐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喚著。
“這裡面的錢夠你養老了,沒密碼。”傅世珩丟在地上一張銀行卡,冷冷地說。
溫軍的眼發著賊光要去拿銀行卡,還不等碰到,傅世珩一腳踩在他的手上。
“我只說一遍,第一,離開北城再也別回來。第二,如果你以後再來騷擾她,我會直接把你殺了。第三,現在消失。”
聽完傅世珩的話,溫軍就像一隻懂事聽話的狗,衝他使勁點點頭,拿了銀行卡後蹬著那輛破爛的三輪車,頭也沒回的走了。
溫柔拽了拽傅世珩的衣角:“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她垂著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朋友,強忍著抽泣。
傅世珩看著眼前嬌小的身軀,剛想摸摸頭安撫一下,溫柔一頭扎進他的懷裡開始嚎啕大哭。
“他總拿皮帶抽我,每次喝多了就打我,真的很疼很疼很疼,還把我賣給壞人…”
她毫無邏輯的和他傾訴著小時候溫軍的種種暴行,傅世珩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眼中滿是心疼,本能的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
“別怕,我在。”
傅世珩堅定的聲音讓溫柔哭的更洶湧了,他就這麼陪她站著,任由她釋放。
偶爾會有路過的居民投來不解的目光,以為是小情侶吵架,傅世珩就扭過頭避免和他們對視。
“你給他的錢,我會還給你的。”
傅世珩沒作答,他內心清楚的知道就算現在說不需要她還錢她也不會聽。
今天溫軍的出現,讓溫柔和傅世珩之間的隔閡幾乎一筆勾銷。
而她,也在大灰狼的庇護下,正式和童年的陰影劃清了界限。
過去的溫柔,無數次地在父親的刑具和審判下吶喊,無比渴望有個人能救她於水火之中。
現在他來了,發著光的救世主,哪怕只有這一刻短暫的呵護,也足以療愈佈滿傷痕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