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牧九，你的目光中，藏著獅子！”
“小說的話術就不要拿出來了……”
牧九有些無語。
趙海宏連他牙有幾顆都說不清，張口就說他是天才他相信他，閉口就是讓他把萬物歸一者吃掉。拜託那可是門之匙，人類歷史上出現過唯二的「無上意志」級別的異種神明，牧九真一口咬下去還不給牙崩碎了？
“不要忙著拒絕我，我沒有讓你現在就去。就憑現在的你，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別想那麼久遠，”趙海宏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右手做出一個國際手勢。
“？”
牧九怒從心中起。
這就是你請人辦事的態度？
零分！
“牧九，我能看清你的本質。”
趙海宏戳了戳牧九的左胸，語重心長道：“你是一個善良的惡魔，你身體里居住著一個魔鬼，一旦你放鬆警惕，這個魔鬼會撕裂你，順帶將這個世界撕碎。”
“你們每個人都這麼說……”
少年有些洩氣。
他分明遵紀守法、樂於助人，怎麼到了這些長輩口中，他就成了個藏在天使表皮下的惡魔，還是隨時都可能長出一對大牛角，能生吃小孩嘴巴淌血的那種。
動不動就是毀滅世界。
他何德何能？
“決定一切的源頭，是你的心。我不會說任何貶低你的話，你是個堅韌的孩子，我會相信你，也希望你像我相信你那樣，去相信你自已。我見到了太多你從未聽過的東西，我見過的波濤，比你媽走過的平地更多！她們對你指手畫腳，而我不會，我只會支援你前進。”
趙海宏笑，像極了那些藝人的狂熱粉絲。
“您別這樣，我害怕……”牧九推諉。
……
……
戲城軍部大樓十一樓。
生物實驗室。
“新的「腐爛血肉」，喏。”
藍色的包裹被扔在板臺上，發出啪的一聲。
李汪洋戴上無塵手套，拉了一下護目鏡。對腐爛血肉的研究要在無菌環境進行，大量實驗資料表明，腐爛血肉擁有同化周圍生命體的力量，生命體徵、意志之火越是微弱，受到來自腐爛血肉的影響也便越強大。
就連細菌、蜉蝣生物也在它們的食譜中。
“這次是從哪弄來的？”
“丹霞山。”
“‘暮王’棲息的那片迷霧？”
“這塊血肉就是‘暮王’那個大傢伙的。”
李汪洋眉頭一挑：“嗯？雲城的衛士們怎麼突然開始打那傢伙的主意了？祂難道做了什麼大事？”
運送腐爛血肉的工作人員輕聲嘆息，道：“丹霞山上的詭物全都暴動了，它們一個個衝出了迷霧，向戍邊的衛士們發動了自殺式襲擊，衛士們死傷嚴重。”
手上的動作一頓，李汪洋顫抖著推了推眼鏡。
“你剛剛，說什麼？”
“看通報說，戍邊的第九團陣亡三百一十六人，重傷一百多人，輕傷四百多人，已經是傷筋動骨了。”
李汪洋突然脫下手套，推開隔離門走了出去。
“誒！腐爛血肉呢？扔在這不管了？”工作人員不知所措，只能大聲問，聲音在房間裡傳出了迴響。
李汪洋已經推開了第二道隔離門，走遠了。
……
……
“叮鈴鈴——”
急促的座機鈴聲打破了靜默。
趙海宏收回目光，徑直走向自已的辦公桌。
“趙海宏，什麼事？”
“司令！丹霞山駐紮的第九團被襲擊了！”
“細說，”趙海宏蹙起眉頭。
“一個小時前，丹霞山深處的‘暮王’離開了祂的領土，抵達迷霧和邊境交界處。第九團例行對其進行警示和驅逐。就在進行過程中，從迷霧中衝出了難以估算的巨量詭物，實力不一，在衝出迷霧後採用自殺式突襲攻擊了第九團的衛士，導致數十名衛士當場死亡。”
“繼續，”老人的聲音很低沉，聽不出悲喜。
只是他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交戰持續四十三分鐘，隨後被趕來支援的參謀長制止。參謀長剝下了‘暮王’的根源，將迷霧和邊境交界處臨時封鎖。此一役，第九團陣亡三百一十六人，失蹤七十七人，重傷一百二十五人，輕傷四百三十人。陣亡衛士中，共九十六位守護者，含兩名營級長官。”
趙海宏默不作聲。
“司令，參謀長進入迷霧了……”
“知道了。”
趙海宏疲憊地應了一聲，“將陣亡的衛士們的遺體悉數運回雲城軍務處，追授功勳。參謀長不在的這段時間，由三團團長朱未明擔任臨時指揮官。我會立刻派遣支援前往，讓朱未明務必根據現有情報分析事件。”
“是！”
聽筒那頭傳來士兵的吼聲。
結束通話電話，趙海宏用殷切的目光看向牧九。
“？”
牧九本能覺得不妙，“你想讓我去丹霞山？”
“不。”
“是你們。”
砰！
司令辦公室的門被一把推開！
“老頭子，第九團，天成哥在的那個第九團……”
“我已經知道了。”
趙海宏走上前，溫柔地拍了拍來人的後背。
李汪洋一把抓住他的手掌，語氣急切：“我要去丹霞山，看不見天成哥，我心裡不踏實。老頭子，讓我去丹霞山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趙海宏重重地點頭。
“真的嗎！”李汪洋喜出望外。
趙海宏走過來，拍了拍牧九的肩膀道：“這是我的外孫李汪洋，現就任於第三武裝軍研究部。這位是朱雀將軍的兒子牧九，從今天起就將加入我們的部隊。”
李汪洋臉上還帶著喜色。
從他就職軍部以來，老頭子從不放任他去任何有危險的地方，就算是探望自已的孿生哥哥也不被允許。如今老頭子突然鬆了口，想必和麵前這個少年有關。
朱雀將軍的兒子，來頭確實很大。
念頭至此，他伸手和牧九握在一起。
“你好，我是研究部的副部長李汪洋，主要從事詭物和蟲獸血肉組織方面的研究，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軍部大樓十一層研究室找我。”
“你好，我叫牧九，呃，新兵。”
牧九磕磕絆絆地說。
新兵這兩個字多少有點拿不出手。
“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嗎？”李汪洋問。
他沒有對趙海宏發問，而是用萬分急切的目光看著牧九。
牧九懵了，下意識看向趙海宏。
“就我們兩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