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玩具劍，是將軍的遺作？”牧九大為震驚。
朱雀似乎有些無語，用手撫著額頭道：“真想刨開你的腦袋，看看腦回路是不是搭錯了。這把劍只是個普通的玩具而已，讓它從假化真的關鍵，是你。”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是奇蹟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這把玩具劍被賦予【霜之哀傷】的特性時，我又不在旁邊，”朱雀攤手，“不過看樣子也不是你主動用出的，真奇怪，不過想到你小子代表奇蹟，也就不奇怪了。”
“？”
“我的意思是，我放棄了思考。”
朱雀嫌棄地擺擺手，“你不過去嗎？永久者那傢伙平時很有紳士風度的，現在正在煙塵裡面偷聽呢。”
“這就是紳士風度嗎？”牧九汗顏，“祂可是純正的八階，沒了這把劍的加成，我怎麼跟他打？”
“那我管不著，你不是要給你媽報仇嗎？”
“……別開我玩笑了。”
牧九看向火焰中的那個女人，一字一句地說，“我的母親不是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嗎？”
“？”
朱雀，或者說牧芊芊腦袋上頂著一個問號，“你小子是怎麼發現的？我演技這麼差嗎？”
“你站到我旁邊，我就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不過我不是很確定，”牧九攤手，“現在確定了。”
“詐你老孃？”
“兵不厭詐！”
兩個人突然鬥起嘴來。
“我一直覺得奇怪，因為在我的生活中，有些事情並不符合常理，現在我明白了……”牧九嘆氣，“因為我的媽媽，是守護者的將軍！”
“低調低調～”
話是這麼說，牧芊芊的聲音卻聽起來很愉悅。
“……所以說，是老媽在很重要的會議上一票否決了我，還說我是個不靠譜的男人嗎？”牧九幽幽道。
“我明明說的是沒擔當！呃不是……”
說漏嘴了。
“媽，你是不想我離開你吧？”牧九轉而問。
牧芊芊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不懂。事情比你想象中更加複雜，不僅僅是捨不得，而且我也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身邊。”
“為什麼？”
“因為……”
“因為你不是純正的人類，而是神的後裔！”永久者的聲音突然插入，打斷了牧芊芊的回答。
從煙霧中走出的永久者，看起來更虛幻了一點，濃郁的黑中又泛著股柔光，深邃的暗影就像墨水一樣舒張開來。
祂晉階了。
永久者附身的這個降臨體，已經達到了九階，也就是守護者資料庫中劃分的「星璇」這個等級。
牧九皺起眉頭說：“降臨體為什麼能晉階？”
“因為祂讓這個軀體「升格」了，”牧芊芊說。
她得承認，永久者拆穿真相時，正在想理由搪塞過去的她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可看到牧九神色不變，只是不解地詢問著另外一個問題，她又突然感到欣慰。
“升格？”
“剝離本體的「神性」，將它分享給「人」，這種行為就叫做升格。你應該知道，所謂的異種神明，便是在某個慾望之路上最早誕生、代表著根源的存在。
而這些存在，能夠將本尊所擁有的某種特質，從自身的根源上剝離，賦予給同樣道路的他人。這種行為會削弱神明的根源，剝離出去的也並不會原路返回。”
“神明是可以被取而代之的？”
“一般來講，異種神明是殺不死的，祂們只會從幽冥中歸來。但若分享出神性，並沒能奪回，那麼遲早有一天，這個神明會被幽冥所拒絕，真正迎來死亡。你之前殺死的那個夢境行走，就做著取代夢之主的夢。”
牧芊芊看向永久者，聲音平靜又低沉，“但在偌大的宇宙中，還是有些例外的。比如永久者，祂的力量無論分享給任何人，在必要的時候都能隨時收回。”
“為什麼？”
“因為祂的眷屬們走的道路，都不是永恆，而是更加劣質的某樣慾望。永久者是畏懼死亡的神，它不會放任任何可能殺死自已的行為。”
“所以只有祂的降臨體可以……”
“沒錯。因為降臨體的本質是祭品，用以承載神明偉力的軀殼，靈格在神降的那一刻便分崩離析，即便賦予了它再多的神性，也是能夠收回的。”
朱雀點點頭，“不過，這副破敗的軀體，又能承載多少的神性呢？永久者？”
“「星璇」就足夠了。”
永久者嘻嘻一笑，“我只想多看看你的英姿，人類的將軍，我快要迷戀上你了。真是美味，你身上那濃郁的不死氣息，簡直是我夢寐以求的‘伴侶’啊！”
牧芊芊眉頭一挑。
“原本只是想拿給你練練手，才留到現在，沒想到你那把劍這麼不頂用，算了，你大概有很多問題吧？等回到家裡再慢慢說。”
牧九掌心的符文劍顫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滿。
不頂用的明明是構造出它的那股能量！
“阿九，好好地看著，人類所擁有的力量，比你想象地還要強大，所以……”牧芊芊不再言語，而是伸出右手，從虛空之中拔出一把純金色的土豪大錘。
火焰攀附上大錘，將其燒灼成血一樣的紅！
好似有千鈞臂力，牧芊芊隨意掄了兩圈大錘，將它扛在肩上。渾身翻湧的火焰瞬間爆發，形成赤色的巨大旋渦，就像宇宙中的銀河，拖著長長的焰尾。
比起運籌帷幄的將軍，她更像個純粹的戰士。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阿九！那把劍應該還能用用吧？”
“好像可以。”
“給我。”
牧九一愣，旋即把霜之哀傷遞給了牧芊芊。
大劍觸及牧芊芊的手掌時，一股狂躁的能量從中迸發而出，和她炙熱的氣息摩擦碰撞起來。但這把符文神器已經太過破碎，只是片刻便被火焰徹底壓制。
劍身不斷顫抖，發出陣陣悲鳴。
“叫什麼？又不是給你殺了，老孃這是在給你續命你知道嗎？”牧芊芊瞪了一眼手中的劍，將不死之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霜之哀傷的劍柄。
劍上的裂紋間，有紅色的光在流動。
那些光就像針線，將裂縫不斷縫補，化為紅色的紋路凝固在劍身上，就像燃盡的熔岩。整個霜之哀傷呈現出紅色和藍色交錯的模樣，交織著釋放出妖冶光芒。
“真是漂亮，”牧芊芊忍不住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