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從她開始

你想賺錢，她想賺錢，他也想賺錢，你想花錢，她想花錢，他也想花錢，這該死的人模人樣的人兒啊，這該死的漠河舞廳呀，這該死的城市吶。

《漠河舞廳》

作者：大鄧若愚

每個渣男都有他的生存之道，就像每個撈女都有自已的“獨特秘方”。我高喊著無愛最自由，但是餘光還是看向了被愛者。

第一天，上帝創造了“光”。第二天，上帝創造了水和空氣。第三天，上帝創造了陸地和海洋以及草木和植被。第四天，上帝創造了日月星辰。第五天，上帝創造了鳥獸魚蟲。第六天，上帝按自已的模樣創造了人。第七天，上帝的假日，他開始有了消遣的打算。第八天，上帝創造了“漠河舞廳”，並把世間所有最通俗的慾望圈在這裡，讓它在此地生根發芽。

這間小屋子我是第二次來，距離第二次的第一次是兩天前。屋子也就不到二十平米，位於loft公寓的二層，處處都散發著女人的體香和浴香和香水香，我喜歡這個氣味，就像禿鷲喜歡屍體的臭味一斑。我不是什麼該死的禿鷲，那玩意可以說醜陋無比，倒是說我是隻豬我還是樂呵的，至少豬還有白菜可以拱，至少豬還是可愛的，至少也有不少曾經和曾曾經或是曾曾曾經的女孩說我可愛。不管是多少個“曾”的女孩們，用眼神，用肢體，用言語，我都能察覺他們對於我第一或是第二或是第三更或是“第N”印象的好感。從這些“曾”女孩和“第N”的經歷中，我學會了謊報年齡，沒錯，一個男人也要學會謊報年齡，我會跟女孩說我屬猴，其實我屬虎，所有比我小十歲以內的年齡以及生肖和年份上我總是能夠做到牢記於心，你要問為什麼？首先，沒有女孩喜歡油膩的老男人，其次，我已經奔著三十好幾四十去了，最重要的前提是你看起來確實像個“小鮮肉”。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喜歡長相“娘”的男人，但是你的定位要準確，從他們的眼神，肢體和語言中判斷他們的判斷。

你問我在這間屋子裡幹什麼？首先我得欣賞一番，女主人不在家，我肆無忌憚的嗅覺開始了我的“為非作歹”。嗯，這是她櫥櫃裡的氣味。嗯，這是她床榻上的氣味。嗯，這是她化妝臺的氣味。我學著電影《聞香識女人》的主人公弗蘭克上校，單從各種大分子氣味中判斷一個女人的長相，性格和品性。弗蘭克上校是個真瞎子，我可能屬於半瞎，我會戴上高度近視的美瞳，是的，如果一個男人有自信，也是可以和女孩一樣戴美瞳的。弗蘭克上校看不見，我看見，我多了一個視覺，我能看到這間小公寓的主人的模樣，她到底如何呢？細條的開過眼角的吊梢眼，一眼就能看出動過刀子的肋骨鼻，和兩片玻尿酸嘴唇，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她叫阿離，我們在舞廳裡認識，說起舞廳，我就開始不自覺地腰胯輕微的扭動起來，記住，必須是輕微的扭動，如果是大幅度的扭動就是真的跳舞，我哪會什麼真的跳舞，我只會砂舞。好吧我說實話吧，我們是在砂舞廳認識的，漠河舞廳，阿離是一個舞女。

阿離是她的藝名，每個舞女都會有藝名，什麼“晶晶” “檸檸” “歡歡” “微微” “暖暖” “芸芸” “貝貝” “小艾” “小熊寶” “小幸運”。。。。。。你能想到讓男人好記又不失萌點的名字那些姑娘們都會取。一小時之後我知道阿離的真名叫王蔭，一小時之前，沒有舞女會把自已的真名告訴舞客，至少在我這裡是這樣，我跳了三個舞女，正準備去吧檯點瓶紅牛時，阿離進了舞廳，我清楚地記得那會兒他穿了一條黑色的仿綢紗褲子，上身是黑色吊帶，肚臍露在外頭，頭髮是棕色波浪卷，身高足夠高挑挺拔，直到她徑直走到舞女休息區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我失望了，因為她戴著口罩，頭髮蓋住了兩側面頰，我是看臉的人，一個曼妙的身材怎麼也得配一張嬌好的臉才對。好在阿離在低頭玩手機的同時都會時不時看看對面一排或坐或站的男舞客，意思是，你們趕緊選我，我該開單了。

這裡是“兩毛”場，漠河算是個正常價的地方，“兩毛”“三毛”就是二十塊三十塊跳一曲子的意思，正常曲子大約是個3分多鐘，一曲接著一曲，有錢的跳個個把小時或一下午都不過分，沒錢的跳個一兩曲就“分手”。如果實在兜裡寒酸，你也可以花40門票在裡面“眼砂”。什麼是“眼砂”？就是用你的眼睛跳舞，過個眼癮。你可別說，我可是看過不少舞客從來都是不跳舞的，他們會找一個安靜的角落，手裡揣著一瓶礦泉水，就是看，看那裡的一排女孩，從左掃到右，看累了就玩玩手機，接著喝口水，再從右掃到左。一坐就是坐一下午。

阿離肯定不是最漂亮的那一個，因為最漂亮的在舞池裡是下不來的。

“戴口罩的肯定是有問題。”一旁陌生舞客對我甩了一句。這地方就是逗，就像陌生的狼群看到了羊群，來的都是朋友。

“是吧？老哥。”我回道。在這裡的舞客之間交流都得先來一句“兄弟” “老哥”。

“身材還可以，面板挺白的。”老哥捧著淫笑說道。

“我喜歡黑的，越黑越好。”我笑著打趣說。

老哥與我相視而笑：“臥槽，可以啊你，品味獨特，哈哈。”

在這裡兩個男人三句不離“罵娘話”，四句不離“性感部位”，就這樣三句四句的，我們成了“戰友”。

“要不你上去驗證驗證？”老哥又捧起了那張臉。

“媽的，跳吧跳吧。”我起身說道。

但是我並沒有就此去牽阿離的手，我在等她注意到我。我有自信可以吸引到女孩子的注意。我把一隻腳瀟灑第擱在另一個吧檯凳子上，裝出一副半躺與眾不同的姿勢，需要一點時間，因為這裡的男人太多了，我死死地盯住她，像是要看穿她的身體，我相信這該死的磁場理論，會把她吸引過來。

阿離還是注意到我。

我又緊張又興奮又自以為是，我相信我的“覺得”，去他的“覺得”，不用去想什麼“覺得不覺得”，“覺得”就應該是這樣的——她動了心。那心不大不小剛剛好，就是所謂的眼緣，也可以說是那麼一點“賊心”。男人有“賊心”，女人也有“賊心”。舞女是來賺錢的，按道理他們跟什麼樣的男人跳舞只是過場和工作，對於男人只是一時的心裡慰藉以及情感和身體的宣洩。對於女人來說男人的喜歡只是他們生意的基石，可是也有例外，舞女們總是在社交聊天群裡討論哪裡的舞廳生意好做舞客多，或是哪些舞客願意給他們發紅包，但是也有小機率事件，那就是遇到了帥哥，他們來興致也會議論一番，但是總是會適可而止，她們的動心就是那麼短暫急促。也許，我的機會來了。

“衝。”我跟老哥來了一句專業對口的話，就走向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