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的腦袋滾落在恆遠前面,瞪大的眼睛,朝上看著天空,帶著不甘與屈辱。
格列彷彿看到了自已的母親臨死前的眼睛,和現在的婦女眼睛一模一樣。
龐大的殺氣讓周邊的圍觀人群猛然拼命後退,立刻出現一個方圓五十米的空曠場地,場地中央是恆遠、格列、江華、吳凡,還有一條巨大黑狗。
面前是少年,無頭屍體,精瘦中年人,後邊十幾米站著三個人。
格列渾身骨節發出啪啪的脆響,突然消失在原地。
精瘦中年人剛剛把刀抬起來,一隻拳頭打在刀身上,打碎了刀身繼續打在中年人心口。
中年人一聲沒來得及吭倒飛了出去,在空中飛了二十幾米,從後邊三人身邊飛過摔在地上滑行一段。
死的不能再死了。
後邊三人眼睛不眨一下,突然中間身穿金色法袍的人上前一步。
恆遠上前一步。
接著誰也沒動,時間靜止。
只有多吉呲著獠牙低吼。
金袍法師突然一跺腳,喊了一聲:“嗡!”
江華忽然覺得腦袋一暈,胸口發悶,似乎有什麼堵住一樣難受。
金袍法師又向前一步,跺腳喊:“瑪!”
江華腦袋一緊,針扎一樣疼。
格列和扎布也是一樣,咬緊牙關硬扛。
恆遠說道:“運氣至翳風穴,護住全身。”
這時金袍法師第三步已經踏出,已經張開嘴。
恆遠上前一步,發出一聲:“唵!”
與此同時金袍法師喊出一聲:“智。”
兩人中間突然塵土飛揚,一股氣爆聲炸開,地面出現一道深溝。
處於正中間的格列,紋絲不動,嘴臉流出一道鮮血,江華和扎布齊聲喊道:“格列閃開!”
格列突然啟動,右臂揮動一個劈拳砸向金袍法師,法師抬手一擋,接著順勢一掌打在格列胸口。
法師動作比格列快很多,格列飛出去的瞬間,在空中吐了一口痰。
這口痰是格列用內力發出去,距離又短,法師根本不及躲開,直接吐在法師嘴角,啪的一聲。
金袍法師吐出來一顆牙齒,滿嘴是血,嘴角也腫了起來。
格列飛出七八米,滾了兩圈躺在地上。
扎布抱起來格列就往金屬蓮花飛跑,江華和吳凡對著金袍法師衝了過去。
金袍法師突然後退抬手,喊道:“等一下!”
江華和吳凡一個急剎車,江華沉聲說道:“說!”
金袍法師指著說道:“你們為什麼要動手?”
他的聲音很大,應該是故意讓圍觀人群聽到。
江華知道,只是動手解決不了問題,要在道德和道理的方面先應對。
要不然,在外人看來,自已這邊對著金袍法師主動進攻,是不講理的蠻橫行為。
普通人可不知道,也看不出來,是金袍法師用聲音先攻擊的。
輿論戰是必須的。
江華略一思索,說道:
“在佛門聖地殺人,就要接受相應懲罰,任何人不例外,這也是眾生平等!”
金袍法師說道:
“那人管教奴隸,這是天神賦予的權利,難道佛門認為這個規矩,也是錯誤的?”
江華大聲說:“眾佛不理會世俗規矩,離開聖地,我們也不會管各家各戶私事,但是在聖僧面前殺人,這就是冒犯眾佛尊嚴,我佛也有金剛怒目的時候。”
金袍法師繼續說道:
“聖僧,我乃苯波聖教天聖教主之下地法王。”
用手左右示意,身後兩人各上一步,地法王介紹到:
“這兩位是我教的人法尊和地法尊。”
江華知道,苯教的人又自稱苯波教,最高領袖是天聖教主,依次往下是法聖,法王,法尊,法師,又分別冠以天、地、龍、人。
一個地法王就如此厲害,苯教教主和法聖應該是什麼樣?
這時不遠處樹林上方,突然飛過來一個人,兩手伸開,一身金色法袍,在空中極速滑翔,S形轉來轉去。
人群驚呼,江華知道這就是翼裝飛行而已,不過這人身法詭異,從幾棵樹尖上飛來飛去,一絲樹葉也碰不到。
地法王介紹說:“這是我教的龍法王!”
龍法王飛過最近的一棵大樹,圍著樹幹轉了一圈,大樹從中斷開,上半截轟然倒地。
江華看得仔細,龍法王手裡就是自已送給扎布的那把匕首。
突然,樹林中飛出來一塊巨大的石頭,落在一旁空地上,樹林中衝出來一個瘦高個子,正是最開始打格列一拳那個人。
瘦高個子低頭衝向大石頭,只聽嘭一聲悶響,大石頭四分五裂。
地法王繼續介紹:“這是我教人法王!”
江華不由有些緊張,恆遠是自已這邊最厲害的存在,看情形應該和地法王水平相當,自已和扎布,估計勉強對付一個瘦高個子的人法王,還有兩個法尊和龍法王,吳凡和多吉能不能對付?
這些人就是來立威的,在普通民眾面前,打擊佛教的尊嚴。
龍法王依然滑翔盤旋在眾人頭頂,突然右臂捂住褲襠,從下面看是飛鳥忽然少了一個翅膀,盤旋著一頭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眾人正在詫異,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身穿破舊僧袍的老和尚。
老和尚身材消瘦,個頭不高,山羊鬍子,看著普普通通一個,雙手背在身後,微駝背就走過來。
恆遠雙手合十迎了上去,躬身行禮道:“師叔祖,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老頭哼了一聲,一嘴河南方言說道:“你這孩弄類忒大,俺聽說了不放心。”
老頭又嘟囔一句:“這鳥不拉屎類地方,咋都不得勁。”
突然對著地法王問:“你這是弄球類?”
地法王一臉蒙圈,老和尚一撇嘴:
“這信球貨聽不懂人話啊?”
揹著手走到地法王面前,老和尚問:
“你們幾個熊兒,在這弄球類?”
地法王依然懵圈的看著老和尚,老和尚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嘴裡不停:“我就問你弄球類?”
江華看不清老和尚伸手沒伸手,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接著聽見又是啪啪兩聲,地法王的臉腫了起來,後退幾步,吐出來一口牙。
地法王吐完牙剛剛抬頭,又一巴掌扇在臉上,啪一聲脆響跟著老和尚說一句:“龜孫弄球類。”
地法王頭暈腦脹,滿嘴劇痛麻木,這巴掌躲不開又看不見,兩手抱頭護住臉,蹲在地上。
人法王看到地法王被打,突然衝到老和尚背後,一頭撞向老和尚後背。
老和尚轉身猛一低頭,和人法王腦門撞在一起,嘭一聲巨響,人法王躺在地上,昏死過去。
老和尚一口濃痰吐在人法王臉上,罵道:
“熊孩,看你有多硬。”
又淬了一口:“呸,啥也不是。”
老和尚似乎不太解氣,走到龍法王身邊,一腳踢在兩腿之間,嘴裡唸叨:
“你飛個鳥啊你飛,我叫你再飛!”
臨走又是一腳,嘴裡沒閒著:“再飛個粑粑,信球貨。”
看得江華肛門一緊,太殘暴了。
老和尚依然抄著手,馱著背,像散步一樣,走過兩個法尊旁邊時候轉頭說了一句:
“熊貨,滾球!”
也不知道兩個法尊聽沒聽懂,但是老頭嫌棄的表情,他們可能看懂了,從人群喊過來三四個人,抬著三位法王跑著就往南去了。
老和尚轉身對恆遠說:
“你這孩,打小就忒老實,待家咋都好說,出門咱可不興讓人家欺負嘍。”
眼角瞥了一下江華和吳凡,還有趕過來的扎布,一圈子學生,又說道:
“一幫小熊孩。”
說罷,雙手背在身後,邁著八字步慢悠悠往金屬蓮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