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鐘頭後,職員辦公室,寬敞明亮,佈置簡潔而雅緻。

此時所有先生都到齊了,高泉和井田站在東野對面,雙方爭執著把發生的事情各敘述了一遍。

江口神色複雜地看著井田,在文部科學省處分下達後,整個辦公室都知道了井田虛偽的本質,但依舊沒人為東野站隊,因為他毆打的是避難所負責人的兒子高泉熊。

“你這臭小子!”江口吼道,上前一拳結結實實打在東野小腹上,然後走到他身側,按住肩膀呵斥道:“快向井田先生和高泉道歉!”

江口是成年人,力氣要大上不少,但被按住的東野始終挺拔,如不屈的傲竹,牙縫擠出話,“道歉?我什麼都沒做錯!”

“你什麼都沒錯?那誰錯了?莫非聲名在外的井田先生還會騙大家不成?”說罷,江口環視了一圈,其他先生都緘默不言,不由得嘆氣。

心想著:道歉吧,東野,你還看不清局勢嗎?對與錯早就不重要了。

東野執拗道:“真相如何,在座各位心裡都有數。”

意料之中的回答,和他的人一樣,寧折不屈。

江口語氣有所緩和,勸道:“井田先生師德優良;高泉則出身顯貴,只要認錯,想必都不會再和你這種頑童追究下去。”他一讚揚,一貶責,這番話語目的是將那兩人捧上道德高臺,不要和東野‘一般見識’。

井田自然不會讓巧舌如簧的江口繼續調解下去,說道:“江口先生,相處這麼久你還不瞭解東野的秉性嗎?驕縱、乖戾,且不服管教,就說他在課堂上擾亂風紀的行為,大家見識得還少嗎?”

在座的其他先生對井田這一席話表示認同,平日裡東野確實給他們造成了很大困擾。

江口有點不悅,說道:“井田先生,東野毆打高泉的事件雖然惡劣,但也應該就事論事。現在煽動大家對東野不滿的情緒,豈不是用個人情感、主觀偏見將對事件的批判轉為對個人的批判了?”

“更何況小孩子打打鬧鬧本來就是窸窣平常的事情。”江口補充道。

“那麼不尊師重道又該怎麼說?這就是勸架時他抓的。”井田亮出手臂的傷痕,指著東野說道:“而且上課時總和我爭論不休。批評後,就賭氣似地天天趴桌上睡覺。既然所有知識他都能自學,那還不如好好待家裡,我能力有限,教不了。”

“待家裡?你的意思是開除?”數學課先生問道。

井田回答道:“是的,可別耽誤天才的前途了。”

江口嘴唇緊抿,然後嘆了口氣,駁斥道:“‘教不了’這三個字絕不能用作開除的理由,教書和育人都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如果因為性格頑劣而放棄對孩子的教化,那我們豈不成了流水線裝填知識的罐頭工人,又怎麼擔得起師者如父的稱謂?”

“江口先生說的不錯。”資訊課先生附和道。

“是啊,井田,開除這個處罰太過分了。”音樂課先生也插了一腳。

在井田的構想中,這是一場對東野朝陽的審判,但在江口的攪和下,成了他和江口兩人的辯論。

“江口德馨!”井田憤怒地直呼其名,眼睛變得狹長而銳利,狠狠瞪著江口,說道:“你可別忘了自已的身份,無錢無權的迂腐書生,究其一生也得不到避難所的居住資格。如果沒有高泉父親的賞識和收留,你還有你的家人在核彈襲來那天都屍骨無存了!而現在卻忘記了當時的恩德,幫著外人說話?”

雖然只指名道姓江口,但其他先生們的情況也大同小異。

江口愣了下,然後低下頭,不再說話,辦公室眾人的議論聲也瞬間煙消雲散。

井田見狀,雙手叉腰,一副勝利者的傲慢姿態。

沉寂許久的東野從江口身後走到身前,與井田對視,冷聲道:“如果開除就是你所謂的懲罰,那我接受。對我來說,這同樣是一種解脫。”

他轉身就要離開,臨走前朝江口深深鞠了一躬,“你和他們不同,是個好先生,十分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

江口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對其他先生們說道:“我們不能就這樣開除東野,之前沒有先例,至少要經過票選才能做出決定。”

“好,那請各位先生們對比一下,東野在與不在這一週的教學環境,再進行投票吧。”井田笑道,似乎他已經勝券在握了。

這個提議被一致透過。

至少還有機會。江口心想,正準備和東野商量,他人早已不見了。

回教室的路途並不算短,也說不上太長,但東野深知,一旦走完這一趟,他很可能再也不會踏足此地。

他推開門,嘰嘰喳喳的學子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東野的目光掃過這些陌生面孔,只有那個叫谷澤的女孩在記憶中留下痕跡,正是她叫來了井田那個人渣。

眾人都看著東野,東野仍自顧自地走著。

回到座位,拿走自已的書,準備離開。

“東野,你們那件事怎麼處理?”谷澤攔在他面前問道。

“與你有什麼關係?”東野目光冷冽,喝道:“讓開!”

谷澤被東野的氣勢嚇到,避開鋒芒,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

東野在圖書閱讀區待了一個下午,吃完晚餐回家時,撞見江口先生。

江口的目光與他交匯,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地說道:“我已經和你媽媽打過招呼了,誇你成績優異,然後最近委託你做一個社會調查的報告課題,所以上下課的時間並不會固定。”

“她總會知道真相的,不是嗎?”東野打斷道。

“開除的事情還沒定下來,一週後會在辦公室進行投票,那時候才決定你的去與留。”江口解釋道,“我會試著說服其他人的,請相信我。”

東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已將期待降到最低了。

一夜難眠。

次日,七點左右,東野便到了食堂。

幾位居民看見他,低聲議論著:“就是這孩子,聽說他情緒不穩定,經常欺負同齡人。”

“還口口聲聲說要打倒總工程師呢,這不就是個恐怖分子?”

“是不是精神方面有問題啊,真是可憐。”

東野沒有理會這些非議,徑直去視窗拿早餐。

食堂阿姨是昨天中午的奧村,在遞餐盤時,她瞥見了東野。心中湧起一股怒火,舀起一勺熱湯,猛地潑去。

東野沒料到這變故,身上頓時被熱湯澆了個透溼,裸露的面板被燙得通紅。

阿姨咬牙切齒地說道:“聽井田先生說,就是你教壞我家孩子山崎?今後你給我離他遠一點。”

東野低著頭,將憤怒壓抑著,吃完早餐,他到洗手間看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已,將穢物擦拭乾淨。

井田,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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