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乞丐劉魁
羅凱重複了幾句，姜文皓同時也暗自記在了心底，這則資訊對自已很重要，很可能是找到崑崙山的重要線索。
這時，李叔也從零食店裡探出頭來，看到自已的兩個徒弟交談甚歡，他也很高興。
那種感覺就像是老年以後自已享受到的天倫之樂。
店內，女店主看到李叔一把年紀還在送外賣，表情略感驚異：
“沒想到大叔你這麼大歲數還在送外賣啊？”
聽到店主的聲音，李叔咳嗽著回身作笑。
“老咯，就快乾不動了。”
“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了。”女店主先是誇獎了一番，隨後突然臉色變得氣憤，叉腰撇嘴：
“這單外賣，一直沒有人送，那些年輕的外賣員一看這麼遠的距離，給這麼少的佣金，沒一個人願意來！現在的年輕人也太物質了！”
李叔無奈苦笑：“最近天氣溫度驟降，有好些外賣員多半生病躺在家裡。再說年輕人想多掙一點也是好事。”
“還有昨晚在富健醫院發生的事在網上鬧的沸沸揚揚，還上了同城熱搜，大家也不想在臨近年夕前沾染上外界不乾淨的東西。”
“你還真信富健醫院的事啊？”店主瞪大眼睛插話。
“聽小道訊息說，富健醫院裡的人一碰到那些髒東西就渾身發軟，臉色消瘦，呼吸困難。”
李叔摸著嘴邊的鬍渣，越說越玄乎。
但女店主只是發笑，並不相信那些說辭，要是真出問題，自已早就進醫院裡面了，怎麼可能還站在這裡。
見店主不信，李叔不想多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同時他從貨架上拿了幾罐綠牛，付了款後，揚長而去。
這個女店主倒在他走後發出了一聲輕嘆。
“這個外賣大叔人挺好，還喜歡講故事…”
出了店後，李叔直奔自已的小電驢，同時扔了兩罐綠牛給自已的徒弟：
“聊渴了吧，這是給你們的酬勞。”
李叔嘿嘿一笑 ，打斷兩人的談話。
“你倆有我年輕時候的影子，一個想做英雄，一個想遨遊世界。”
李叔一邊發動小電驢一邊喝著綠牛。
姜文皓和羅凱接過綠牛後，一飲而盡。
對於兩人來說，李叔已經勝似自已的親人般珍貴，他雖然年紀大，卻是一個溫暖的男人…
下一單路上三人作伴，有說有笑，最後來到了一處河邊大橋下。
在這裡，姜文皓卻意外遇見了一個“老熟人”。
那晚在車站外看見的中年乞丐。
他正在橋下狹窄的空間內裹著破舊的軍大衣靠牆打盹犯困，鼾聲如雷，身後一側放著那根竹木棍。
他的四周打滿了簡陋的地鋪，上面四仰八叉地躺著許多人，憔悴面孔中有男有女。年紀平均在四五十歲。
顯然李叔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象徵性地禮貌呼喊了一聲。
“請問誰的名字是劉魁，你點的湯到了！”
連喊了幾聲，躺在地上的人都無人應答，最後那個靠在牆上的中年乞丐緩緩睜開了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他取過身旁的竹竿，撐身單腳而起，右褲管打結在自已的大腿上側擺動，一瘸一拐的朝李叔走來。
走到跟前，他的雙眼朦朧，沒有睡醒，鬍子拉碴，從外表上看去就像是一個來自深山的野人：
“我是劉魁，我點的湯。”
劉魁接過李叔手中的外賣，好似沒有看到身旁的姜文皓。
但姜文皓還是認出了他：
“原來你叫劉魁，那晚上我在車站見過你”。姜文皓主動發出聲叫住劉魁。
而乞丐叫醒地上的人分食魚湯，聽到他的聲音也注意到了姜文皓：
“是你啊，那晚善良的小夥子。”
看到自已的徒弟認識眼前的乞丐，李叔也就不再拘謹，直接稱兄道弟：
“兄弟，你身後這是什麼情況？”
劉魁看了看身後，平淡地說道：
“他們是五湖四海來中都要債回家過年的打工人，在外住宿太貴，我帶著他們來這兒暫居。”
“要債？”
“怎麼，這年頭要債很難見嗎？我年年都會有一批忠實的住客，他們有的來這住的時間甚至比你身後那倆年輕人歲數還大。”
劉魁調侃道：
“卸磨殺驢？”羅凱站在一旁呢喃自語。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老闆不還債，只是苦了這幫兄弟。”劉魁回身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我的右腿，年輕時期血氣方剛，幫別人出頭要債，這就是代價。最後好人難當，沒有好報。”
劉魁的嘴在風中囁嚅著，臉上寫滿了滄桑。
“這些兄弟姐妹只是讓我想起了曾經的經歷，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力量探取這座城市的善良，好在不賴，還有一碗湯讓大家喝。”
“那你們平時是怎麼點外賣的？”姜文皓問出了李叔的疑問。
“十幾年的積蓄，喏，諾昆亞。”劉魁從兜裡掏出了一個按鍵手機，手機的外殼很破舊 ，按鍵也因為長期的使用而脫漆嚴重，露出底色。
“沒事兒就刷重新整理聞，打打電話。我認識那老闆娘，人很好，要飯的時候還會多給我雞腿。”
劉魁彷彿習慣了這種生活，語調自然輕鬆。
這樣看來，青嫣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冷啊，姜文皓冒出這樣的念頭。
“這些天，天氣變得越來越冷，臨近年末，就更得注意安全了。”
“這不剛剛手機收到富健醫院的訊息嗎？因為什麼老鼠，蟑螂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才想起有這麼一檔事。”
“昨天傍晚，我從富健醫院外面要飯路過，遠處看到地面上黑壓壓一片，也沒看清是啥，只看到有三人夾著一人離開。”
“這年頭，奇怪的事情太多了，結果不久就出壞訊息，我看你們也不是什麼壞人，最好就別去那家醫院送外賣。”
劉魁好心提醒道，坐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軍大衣，準備再次入睡。
而一旁的姜文皓卻在意劉魁話語中的細節資訊。
——那四道人影
如果說昨晚自已和隆警官是第二到達現場的，那劉魁最先看到的能在一大群老鼠、蟑螂和蒼蠅等汙穢生物中穿行還不受影響的“人”是誰？
還是說，昨晚自已和隆警官遇到的對手不只有一個？
那個男人會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