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層巖鏖戰
層巖府，層巖巨淵。
對比璃月南方各府，層巖府的人口並不算多，但也有幾十萬人，其中大多為礦工和他們的家眷。
在災厄爆發後，當地官府勒令礦區停產，將普通民眾遷徙到了東邊幾府臨時安置，層巖巨淵成為了平民勿進的軍事禁區。
在層巖巨淵的崇山峻嶺之間，是一道道環形山路，巨淵間山隘無數，眾多礦車軌道和主幹官道彼此交叉著，貫通了巨淵內的各個主要礦區。
眼下，這些平平無奇的採礦道路，卻成了千巖軍轉運人員和物資的要道。
在巨淵的東側關隘口，琉璃峰北側的山腳，這裡不僅是巨淵通往璃月腹地的唯一出口，也是層巖千巖軍的大本營駐地。
一批批士卒在軍官帶領下，從大營中魚貫而出，被投入前線戰場上。
伴隨他們同去的，還有規模龐大的輜重隊伍，以及隨時待命補員的預備隊。
層巖中心的戰場上，熱火朝天的喊殺聲、魔物的咆哮、馬匹的嘶鳴和受傷士卒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
巨淵內烽火遍地，狼煙無數，四處可見折斷的刀劍，零散的輜重，還有千巖軍和流血狗的屍體。
不多時，又是一批傷員被送回了大營。
而在巨淵的中央，是一個縱橫數里的龐大巨坑，不可名狀的汙濁淤泥堆積在其中，散發出死亡與災厄的氣息。
這裡，便是源源不斷的魔物大軍來襲的源頭。
在最近一週之內，每經過幾個時辰，便會有大批獸境之狼從中鑽出，最初只是三兩成群的零散魔物，而短短一刻鐘過去，多達近千頭的獸群便已經集結完畢。
它們無一不有著猙獰的面孔和龐大的身軀，向不遠處的千巖軍張開血盆巨口，嘴邊拖拉著汙濁的垂涎。
這裡是伏鰲谷南側的地面礦區，也是千巖軍最靠前的防線。
又一波獸潮，咆哮著衝向了依託山隘和人造工事構築的千巖軍大陣。
“全體弓箭、弓弩手準備！”
千巖軍大將千林，一位經驗豐富的中年將領，站在大陣的前方，舉著一隻“千里眼”，觀察著山坡下洶湧來襲的獸潮。
“千里眼”也就是望遠鏡，是璃月商人從楓丹科學院引入的高階貨，千巖軍發現其用來偵查敵情很是好用，於是在官府重賞之下，很快就被璃月的工匠拆解自研了出來，並被大量生產和投入軍隊使用。
千林作為璃月層巖邊軍的統領，對於層巖巨淵的地形自是無比熟悉。
災厄發生之後，他安排兩位參將分兵駐守天工峽，丹砂崖等處，自已則親率一萬餘千巖軍主力鎮守地面礦區，在通往巨淵出口的唯一主幹官道前，憑藉險峻的山隘和大批防禦工事，死死阻擋著獸潮的衝擊。
眯著眼，他估量著獸潮的距離，緩緩舉起了右手，突然間猛然揮下。
令旗揮動。
“放箭！”
簌！簌！簌！
一陣箭雨從千巖軍大陣飛出，落向了山坡下黑壓壓的獸潮。
霎時間，衝在最前方的小型獸境幼獸便嘶吼著倒下，下一刻就被後方無數衝上來的獸群碾成了肉泥。
箇中大型的獸境獵犬雖中箭無數，依然咆哮著扛過了這一波箭雨。
眼看著獸潮的前鋒就要抵近千巖軍的盾陣。
“起！”
伴隨著大將千林的一聲令下，軍中令旗揮動。
幾乎同時，蔓延數百米的大陣之前，一排排包鐵的大型拒馬被猛然拉起。
最先衝上來的流血狗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狠狠地撞在了尖銳的拒馬上，從頭貫穿到尾，死得不能再死。
隨後衝上來的一批批流血狗，也被同伴的屍體和高大的拒馬擋住了去路，一時之間全部擁擠在拒馬之前，短時間無法動彈。
見此情形，千林當即下令，“炮兵營，放！”
轟！轟！轟！
在大軍陣最後的炮兵營地，伴隨著一聲聲驚天動地的轟鳴，數十門元素力驅動的開山炮怒吼著轟出了炮彈。
順著預瞄的彈道，一發發由元素力驅動的炮彈準確地砸入拒馬前的獸群中。
強橫的元素力帶著實心彈砸入獸群，激起了漫天的灰塵，夾雜著斷裂的殘軀。
“第二輪齊射！”
炮兵陣地的千巖軍有條不紊地填裝好炮彈，再由擁有神之眼計程車卒負責驅動。
璃月的開山炮分為兩類，一類是守方固定在地上用的大型重炮，比如現在陣地裡的這種，還有一類是小型的野戰炮，可以由騾馬拉甚至靠人推。
而且，在有著三界力的神魔世界提瓦特，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火器，各國依照本地技術和能源，搞出了各有特色的武器裝備。
比如璃月的開山炮，它就不同於藍星的火炮，而需要提瓦特特色的元素力驅動，因此需要擁有神之眼計程車卒來使用。
當然，也可以開採含有元素力的礦石，加工後作為驅動炮彈的能源，不過這玩意在戰場上消耗實在太快，經常出現前線一時爽，後勤直罵孃的情況。
所以千巖軍一般傾向於以原神驅動大炮，畢竟自帶元素力的人形能源可比元素力礦石好用多了。
“放！”
轟！轟！轟！
又是一發發炮彈飛入獸群之中。
劇烈的轟鳴聲和流血狗的哀嚎夾雜在一起。
待塵土緩緩散去，拒馬前的流血狗已經所剩無幾，遍地都是殘破的魔物屍體，還能站立著的也是遍體鱗傷。
隨著一頭巨型獸境獵犬的一聲仰天長嘯，其便掉頭逃往中心的巨坑，餘下的流血狗也如潮水般隨著頭領退去。
“全體弓箭、弓弩手準備！”
“放箭！”
一波箭雨從大陣中飛出，退去的獸群尾部，又是幾十個不幸的流血狗被紮成了刺蝟，成為了這批獸潮最後的犧牲者。
待最後一隻流血狗的身形消失在巨坑的汙泥之中後，千巖軍陣中，也隨之爆發出了潮水般的歡呼聲。
“哇喔喔喔喔喔！”
“我們勝了！”
“獸潮退去了！”
千巖軍紛紛歡呼起來，舉起了手裡的白纓槍或是弓弩，高高地揮舞著。
千林見狀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他揮了揮手，看向了眾千巖軍士卒，“諸位袍澤，這只是今天的第一波獸潮，等待我們的，還有數不清的魔物大軍！”
眾軍漸漸安靜了下來。
“但，既然我們能夠擊退了第一波獸潮，也就能擊退第二波，第三波，乃至千波萬波！”
“我們是巖王帝君的銳士，是戰無不勝的千巖軍！”
“千巖牢固！”
“重嶂不移！”
眾軍大吼著喊出了千巖軍傳承兩千多年的口號！
“千巖牢固！重嶂不移！”
“千巖牢固！重嶂不移！”
安靜下來的大軍迅速進入了戰後的補給和休整之中。
......
前段時間，開陽星君天伯親率五萬中央千巖軍，援軍日夜兼程，奔襲千里，抵達了層巖巨淵。
有了援軍和大量物資補給，千林頓時硬氣了起來。
本來就只有兩萬層巖邊軍，還分散在巨淵各個要地駐守，兵力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坎瑞亞的災變並非一蹴而就，而是一場持續了幾年，最終徹底大規模爆發的災變。
在三年前，璃月和大陸各地，各種深淵魔物數量開始異常激增，但好在有各地千巖軍的剿滅，再有夜叉眾絞殺首領級魔物，各地都還在可控範圍內。
而到了這一年，災厄開始大規模爆發，璃月各地都有魔物群扎堆出現，在璃月全國地方上有十幾萬千巖軍，都是戰力一般的二線部隊，被派出在各地鎮壓災厄。
而由於災厄大爆發屬於是遍地開花的盛景，千巖軍一時也無法判斷災厄的核心在哪裡，所以璃月三大千巖邊軍都不敢動，預防鄰國的防線崩盤了導致大量魔物竄入璃月，而駐守璃月港的五萬中央千巖軍也一直按兵不動，以作機動兵力出援。
負責鎮守層巖巨淵的千林，獨自在層巖扛了大半年時間，在擊退了多波來勢洶洶的獸潮後，感覺壓力越來越大，又從在須彌的探子知道了須彌國發生的異象，猜測到了塵世災厄的源頭。
因此，他判斷襲擊璃月的災厄主力會從璃月西境而來，即腳下的塵巖巨淵。
於是他連夜遣使送信到璃月港，求助開陽星派精銳部隊前來援助。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在朝廷援軍還在路上時，層巖巨淵就遭遇了一波數萬獸境獵犬大軍潮水般的衝擊。
危急關頭，他親臨前線督戰，帶領邊軍主力死守出入的層巖巨淵唯一官道，憑藉大軍的血肉之軀把獸潮死死地阻擋在了地面礦區之前。
如今，有了援軍的人員和物資補給，他可以和援軍的各支部隊輪換駐防，再有充足的箭弩，炮彈等彈藥補給，他有信心能夠一直阻擋獸潮的襲擊。
千林是這樣想的，其他各軍統領也是這麼想的，甚至連開陽星君天伯也是這麼想的。
雖然帝君沒有徵兆地就遠征那個地下古國，但璃月還有夜叉，真君等仙眾作為頂級戰力後援。
如果千巖軍能夠獨自阻擋災厄襲擊便是最好，他們可以向帝君證明凡人有守護自已的實力。即使不能，也有仙眾作為底牌，滅殺一些頭領級魔物，而那些低智商的小型魔物，在萬眾一心的精銳大軍面前，自然也就不堪一擊。
而當千巖軍的高層對於這場戰爭感到樂觀時，琉璃峰下千巖軍的一個小小營總，卻是對這場戰爭感到憂心忡忡。
一位俊俏的青年軍官帶著部下們在琉璃峰山下打掃戰場。
此人自然是在層巖巨淵的古瀾。
他帶領的隊伍，與眾多其他隊伍一起，負責清理巨淵各處從防線中鑽出的漏網之魚。
這種差事算不得輕鬆，但也不是苦差事。
比起在最前線每日面對潮水般的獸潮衝擊，帶隊解決一些零散的魔物自然是簡單了許多。偶爾會出現漏網的精英級魔物，也可結陣而殺之。
由於他負責巡邏的區域靠近千巖軍的層巖大本營，物資補給較為方便，只要作戰時謹慎一些，以箭弩重創獸境獵犬等精英級魔物，再結陣上前以長槍擊殺之，基本可以避免人員傷亡。
來層巖巨淵已經十多天了，自已的隊伍除了兩個倒黴蛋作戰時不小心把自已摔了一跤外，竟然還沒有一個傷亡。
這麼來看，比來層巖巨淵的路上傷亡都還要小，這場戰爭似乎並不會太艱難。
但問題是，作為一個穿越者兼原神玩家，他可是知道主線五百年前的這場戰爭結果的。
姑且算半個原學家的古瀾，對於五百年前的這場坎瑞亞災變，尤其是璃月戰區，有著較為充分的瞭解。
雖然細節不多，但是結果他是很清楚的。
夜叉眾，騰蛇太元帥浮舍戰死；
方士伯陽，為封印魔物，同浮舍並肩作戰，一同死在層巖地宮；
千巖軍主力精銳，幾乎全滅；
千巖軍的一眾高階將領，以他們的尚武精神，恐怕也和大軍一同犧牲在了戰場上。
......
雖然不知道自已這個“蝴蝶”的到來，會對這條世界線產生多大影響。
但很明顯，作為一個小小營總的他，目前對戰場大局是起不了什麼大作用的。
也就是說戰爭的結果......
璃月將付出極大的代價，慘勝。
自已能否從大戰中活下來，也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