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查處內奸

從鎮國公府回來後，葉楚兒把留音閣的下人作了一些調整。

她沒有在深宅後院生活過，也不知道身邊有一個細作，危害會這麼大。

她不敢想象，她的身家性命，榮譽清白，如果放到一個叛徒手上，會是什麼後果，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銀花，你去把春杏叫來，我有話說。”她幾乎可以肯定，洩密的就是春杏。

很多話，她只和春杏說過，和陸先生是師兄這件事， 她除了和陸先生在談話時透露過，再沒有和任何人說起，而能聽到了他們談話的，也只有春杏。

“夫人，你找我？”春杏興沖沖進來了，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緊張。

夫人最近對她冷淡了很多，很多事貼身事也不讓她插手，現在夫人突然見她，她擔心會不會被趕走。

她小心地觀察夫人臉色，沒有笑，但好像也不生氣。

“春杏，我進府這半年，你捫心自問，我對你怎麼樣？”葉楚兒語氣平靜，像是和朋友說話一樣。

春杏不知夫人為何這樣問，夫人待人一向是和氣的，“自打我到夫人身邊，夫人待我是極好的，雖然我是從老夫人身邊過來的，可您也從來沒有把我當外人。”

春杏老老實實地回答，可越說到後面，聲音卻開始發虛，越來越小了。

確卻地說，她好像知道夫人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那好，我沒有對不起你，可你為什麼要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呢，你這樣害我，於你有什麼好處？”葉楚兒語氣裡的掩飾不住的憤怒，臉色也變得嚴肅，音量也提高了。

“夫人，我......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春杏囁嚅著，聲音小得大概只有她能聽清。

葉楚兒把手上的茶盞重重地放到桌子上，聲音提高了三個度“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春杏嚇得一哆嗦，可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看著跪在渾身發抖的春杏，葉楚兒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樣硬碰硬她是不會承認的。

“你來府上不是一兩天了，從前還是老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頭，我想你也不至於糊塗至此，你說說，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還是被什麼人蠱惑了？”

“如果是遇到困難了，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如果是受人蠱惑，你也不能一直這麼糊塗下去呀？”

葉楚兒儘量緩和語氣，循循善誘，極盡耐心。

她相信老夫人看人的眼光，可春杏為什麼會背叛她，原因只有這兩個，她自信做人對得起春杏，不至於讓她想報復自已。

春杏聽了這話，沉默了許久，突然撲到了葉楚兒腳下，“夫人，求求你，饒了我這回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臉上梨花帶雨，十分招人憐，言語裡也是悔恨。

葉楚兒別過臉，她見不得別人的可憐樣，她怕自已心軟。

“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聲音還是冷如冰。

春杏極力止住哭，開始娓娓道來。

“前段時間我孃老子病了，馮姨娘不知怎的知道了，親自幫請了大夫不說，明公子看我哥沒事做，還幫他在府衙安排了一份差事。”

“這些事我是後來才知道，我孃老子告訴我的，馮姨娘還託人帶話，說我伶俐漂亮，想收我到明公子房裡........我也是鬼迷心竅，眼皮子淺，就信了這話。”

“我今年已經18歲了，外頭一般的人家看不上，好一些的人家，又看不上我的家境。如果能在侯府做個妾室，那也比嫁到外頭普通人家強。馮姨娘說，只要老夫人那邊點頭，明公子就馬上收房。”

“有一天，馮姨娘送玉墨公子去陸先生處，剛好遇到我，她先是把陸先生誇了一頓，然後又誇夫人有本事，能找到這麼好的先生，我嘴巴快，就脫口而出說了陸先生是您師兄，小時候在一塊習武。”

“夫人，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想害您的意思，求求夫人，饒了我這次吧。”春杏說完，頭像小雞啄米一樣，在地上不停地點起來。

葉楚兒看了一眼銀花，銀花會意，趕緊上前把她拉了起來。

“你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怎麼處置還要看老夫人，我相信你是無心的，也會盡量在老夫人那裡幫你說情。只是有一件事，裴昭明想納你為妾，是真的嗎？”

一等丫頭嘴巴不緊，毀了主子的清譽，事情到了老夫人那裡，打發到田莊算輕的，但如果馮姨娘求情，讓她去裴昭明身邊做個妾，也許是最好的安排。

畢竟跟了她好幾個月，葉楚兒也相信她是無心的，有些不落忍。

她在田莊時，看到聽到很多從府裡趕到田莊的下人。

因為是犯事下田莊的，田莊的人也不會給她好臉色，運氣好的，三五年也許能走出來，運氣不好的，就此走上絕路也說不定。

可葉楚兒這話，卻讓春杏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

“最近夫人對我冷淡了，馮姨娘也不大搭理我，我哥去找明公子，他卻翻臉不認人，說根本沒有這回事，還說我們是.......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嗚嗚嗚。”

春杏哽咽地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她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一等丫頭做不成了，還被人擺了一道，真是有苦說不出。

葉楚兒明白了 ，敢情馮姨娘籠絡春杏，是想在她身上探得一些訊息，現在春杏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一腳踢開。

那她和陸先生的謠言，擺明就是馮姨娘和裴昭明放出去的。

他們可真狠毒，不僅可以一箭雙鵰，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陸先生走了，裴玉珏能否再學好， 還是個未知數；即便能學好，再找先生也要大費周折，還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

老夫人不再信任她，她在侯府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弄不好會因為名聲敗壞，被趕走也說不好。

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裴昭明自然就成了頂樑柱，將來侯爵之位落入誰的口袋，還真說不好。

葉楚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人家都說大戶人家的後宅，不比皇上的殿前簡單，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當務之急，是讓老夫人相信，她和陸先生之間是清白的。

怎樣樣證明，她沒有一點頭緒，更令她沒想到的是，陸先生居然不辭而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