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艱難拜師

陸行舟是葉楚兒的同門師兄，兩人小時候跟著同一個師傅學習武藝，師傅對要求嚴格，葉楚兒年紀小，經常因為各種原因被師傅罰站，不讓吃飯。

陸行舟就把自已的吃食留下一半，趁師傅不備時，偷偷遞給葉楚兒，不讓她餓肚子。

陸行舟比葉楚兒早學幾年，葉楚兒去的第五年，他就去讀書了。他父親是前朝的一個秀才，家裡也有上百畝地，還是希望兒子讀書能發家興業。

陸行舟不負所望，先是考中了秀才，後又中了舉人，因為年歲漸漸大了，葉楚兒和他再沒有聯絡了。

前段時間，葉楚兒偶然聽說，他家因為長兄豪賭，把家裡幾百畝地輸得乾乾淨淨，家道從此中落，父親也氣死了。

葉楚兒給他去了一封信，說明自已的處境，懇請他來府上做先生，也算是幫他一把。

他接到信後很快就來了。

只不過為了避嫌，對外並沒有說明他們是師兄妹。

葉楚兒請陸先生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教導裴玉珏，希望能把他引到正道上，只是這孩子太調皮了，只能用教小廝作幌子，讓他放下警惕不排斥。

費了好大一番周折，魚兒終於上鉤了。

慶竹堂。

“陸先生，你放心，我絕不是三心二意之人，我知道我從前調皮，在外的名聲也不好，但我敢保證，以後絕不會這樣了。”

裴玉珏不敢相信，陸先生居然也會因為他“名聲在外”，而不想收他為徒。

“夫人請我來，只是讓我教府上的小廝，並沒有說要教主子，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陸先生一臉正氣，回絕也十分無情。

裴玉珏欲哭無淚，難道錯了連改過自新的機會都沒有了？難道錯了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他萬念俱灰，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習武的機會，卻要因自已的名聲，生生錯過了。

他不想放棄。

“撲通”，他雙膝一軟，居然跪下了。

葉楚兒嚇了一跳，沒想他的決心這樣大，趕緊上前想把他扶起來，卻被陸先生攔住了，

“他想跪就由他跪，他以為他跪了，他的要求別人就一定會答應，想什麼呢。”

陸先生眼中沒有一絲溫暖，冷冷地看他跪在地上，葉楚兒看傻眼 ，他看不出陸先生究竟是真的拒絕，還是在做戲。

關鍵是他們商量的劇本里，沒有這出戏啊。

她擔心魚兒好不容易上鉤的魚兒會脫鉤，不由地開始幫裴玉珏說好話。

“陸先生，珏兒本性並不壞，只是這些年染上了一些不好的習性，他以後肯定會改的，珏兒，是吧？”

這個傻女人，居然還會幫他說話，裴玉珏有點小小的感動。

可轉頭一想，如果有陸先生管著他，她自然省心了，她這也是在為自已求情 。

這樣想，對葉楚兒的感激瞬間就減半了，不過他是真的想成為陸先生的學生，“陸先生，你放心，只要能成為您的學生，我一定聽你的話，再也......再也不調皮搗蛋了。”他的話鏗鏘有力，一點都不容質疑。

“陸先生，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葉楚兒繼續。

陸行舟不解地看了葉楚兒一眼，這丫頭，都做侯府大娘子了，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她急什麼。

他語氣懷疑地對裴珏珏說：

“珏公子，你要知道，做我的學生，是要吃很多苦的，珏公子從小嬌生慣養，我擔心你會吃不消啊，何必勉強呢。”

裴玉珏心氣性高，別人越說他不行，他越不服。

現在陸先生從他的品性到性格再到習慣，幾乎全盤否定了，他哪裡服。

少年的熱血瞬間衝上頭，他面色微紅，言辭尖銳不客氣地說，“陸先生，您太小看人了，是騾子是馬，您得拉出來溜溜才知道，而不是站在這裡無憑無據地埋汰人。”

他是生氣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陸先生有本事高傲，可他也不是吃素的。

聽了他這話，陸先生不僅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將門之後，有骨氣，看在你母親的面上，我收下你了，不過要正式成為我的學生，還有一關要過。”

“這關你如果過了，我就正式收你了。”

“阿言，燃一支香來，珏公子，你靠牆半蹲半柱香的功夫，能堅持下來，你就是我陸行舟的學生。”

剛才聽陸先生說還有一關，裴玉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擔心他不想收自已，會故意出難題為難自已。

現在一聽只是半蹲，還靠著牆，這有什麼難的，心情一下子就雀躍起來，幻想有一天能像陸先生那樣，可以飛簷走壁。

可真正蹲下來，他才知道這一關的的厲害，剛蹲不過半盞茶功夫，膝蓋就痠疼得直冒汗，除了背部能分擔一點力，整個身體的重心，就全部在兩個膝蓋上了。

他臉上就汗水直流，有些掉在地上，有些流進了他的嘴裡， 鹹鹹的，他沒有心思品嚐汗水的滋味，全力應付著來自膝蓋的不適。

“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膝蓋上，深呼吸。”眼看快要支撐不下去，陸先生開始教他方法。

他按照先生的指定，深吸了一口氣，痛苦稍微減輕了一丁點，並解決不了什麼。

他再深一口氣，此時腿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他有點想放棄，可想到剛才自已信誓旦旦，現在剛開始就放棄，不僅丟自已的臉，也丟侯府的臉。

他不能讓外人看低侯府，這樣想著，再配合陸先生教的呼吸，怪了，好像沒有剛才那麼難受了。

難道這就是不要把注意放在膝蓋了，他想著先生的話，注意力又不自覺地集中到了膝蓋上，這一來，好像半刻都堅持不住了，馬上就要放棄了。

他趕緊在心裡默唸“堅持，一定要堅持”，來給自已打氣，同時想著日後在小夥伴面前顯擺，還有，今後青竹和青葉誰要不是犯錯了， 他就用這個方法來懲罰，沒有皮肉傷，還能讓他們痛不欲生，哈哈。

他樂得在心裡哈哈大笑，腿也沒有剛才抖得厲害了。

“時間到！”聽到這三個字，裴玉珏瞬間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這三個字更好聽詞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