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天的打扮,一看也是花心思了的。

寶藍色暗紋番西花刻絲錦袍,藕荷色鯉魚戲蓮褙子,翡翠蓮臺花頭簪,外加一隻點翠海棠花簪,左手戴著一隻金摞絲四龍戲珠鐲,衣服端莊卻不復雜,首飾簡約卻不失貴氣。

祖孫倆都是盛裝,足以看出對今天拜訪的重視。

葉楚兒穿戴不及他隆重 ,鵝黃繡蘭花外衫,月白金絲線繡蜀錦裙,銀絲金花色耳環,頭上則是一隻鯉魚銀簪,不算出彩,卻也符合她的身份。

除此之外,她也準備了拜訪的禮物,每位先生一個六角玻璃風燈,一個鎏金如意紋香爐。

葉楚兒的這些安排,老夫人不置可否,沒有誇獎也沒有指責,倒是裴玉珏一看到祖母,立刻就開始撒嬌,“祖母,孫兒想死你了,祖母好狠的心,這麼多天都不見孫兒。”

說完,就攏著老夫人的脖子,往她懷裡蹭。

“你這潑皮猴兒,你母親在這,也不知害羞,快說說,最近又惹了什麼禍。”她這個孫兒,一天不惹禍,就算是燒高香了。

這一個月來,僅傳到她耳裡的,就有三家人上門告狀,四個小孩兒聽了他的話,差點被拍花子拐走,另外還有惡作劇讓人餓肚子的,慫恿別人拿家裡東西去當錢的, 就更是數都數不清了。

“祖母,孫兒現在變乖了學好了, 你看,我們今天不是去請老師的嗎?”

他是個聰明的,知道避重就輕,也知道祖母最希望看他變成什麼樣的。

果然,老夫人一聽這話,馬上喜笑顏開,“是咯,我的乖孫學好咯,這是你母親的功勞,你要多聽她的話。”

裴玉珏癟癟嘴,朝葉楚兒看了一眼,如果她沒在,他還可以向祖母告告狀,可惜。

說話間,馬車已經駛入了鬧市區。

這是一個多月來,葉楚兒第一次出侯府,汴京真是熱鬧,就算坐在馬車裡,也能感受外面人流的喧囂。

不經意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說昌永侯府,再細細聽,果真是有人在言論。

“這是昌永侯府的馬車,聽說今天老夫人親自出面,去幫珏公子請老師,就那個混世魔王,我敢打包票,就沒人敢答應,誰會敗壞自已的名聲。”

“那可不一定,聽說他那個繼母厲害得不得了,珏公子不學習, 就不給吃飯,現在他已經好多了。”

“我怎麼聽說,那個繼母苛刻得不行, 仗著做了當家主母,不僅減了珏公子用度,還欺負到了二房頭上。”

“可不是,要說二房也是大人大量,聽說這些日子,珏公子的開銷,都是二房在支應,叔叔到底比繼母強啊。”

“老夫人是被豬油蒙了心吧,讓這樣一位粗俗的女子做主母,聽說那女子嫁進侯府那麼久,還沒有給老夫人請過一次安,實在是大逆不道。”

“要我說,珏公子有人管管也好,要不以後這侯爵之位,不定落在誰頭上呢?”

“哎呀,你可不要亂說,讓人聽了去就不好了。”

這些話,祖母三人在馬車裡沒有聽得十分真,那也有七八分,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裴玉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這裡面有些話,就是從他這裡傳出去的。

沒想到,今天讓葉楚兒聽去了,也不知她會怎麼想。

葉楚兒也是傻眼了,在外人眼裡,她居然是不敬公婆,苛待繼子,為難兄弟的十惡不赦的女人。

她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究竟是依據什麼得出的結論,她真想下車問個清楚。

老夫人看出她面色有變,安慰道:“外面的人,哪裡知道深宮內宅的事,不過是他們閒著無聊,亂嚼舌根罷了,不用在意。”

葉楚兒訕訕地笑了笑,不在意?這些話若是一傳十十傳百,以後就算她不是這種人,大家也會認定她就是這種人。

如果她真做錯什麼事,到時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她就算不是體無完膚,怕是主母的身份,也要難保了。

她微微有些煩,不大的馬車裡,另外兩人什麼樣盡收眼底,她發現裴玉珏看她有眼神有些躲閃,瞬間就明白了。

這侯府,除了他和二房的人,誰會無聊到在外人面前嚼舌根,還全是關於她的不好的話。

“珏兒,你這是怎麼啦,怎麼臉這麼紅,是不舒服嗎?”看似關心,卻是想戳破他的秘密。

“沒.......沒有,我就是覺得有點熱。”裴玉珏掩飾道。

“那等會下馬車就好了,珏兒,你每天都在外面,這些謠言是什麼時候開始傳的?對我們家的事也太熟悉了,像是住在我們府上的人一樣。”

葉楚兒裝著漫不經心問,裴玉珏更加窘迫了,雙手不知放在哪裡合適,頭都快低到胸口了。

老夫人看出了貓膩,她原以為這些話是二房的人故意放出去的,現在看來,她的寶貝孫子也有一份。

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眉眼深邃,透出三分冷厲,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葉楚兒為了裴玉珏費心費力,可裴玉珏呢,卻在外面散佈她的謠言,實在令人心寒呀。

這個孫子,實在太不懂事了。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目光最後落到了裴玉珏身上。

裴玉珏自知理虧,不過祖母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對他怎麼樣,倒是這個葉楚兒,才是他擔心的,不知會對他怎麼樣,也不知一個女人家家的,身上怎麼會有功夫。

不多時,馬車就停在了張員外家前。

張員外今年七十多歲,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兒子張笠,要說這個兒子是極聰明,二十三歲就中了進士,也曾為朝廷效命,只是性格有些迂腐,不適合在官場,回來就開了一個私塾,以教學生為生。

張笠性格有些古怪,對學生卻是極其盡責,但凡從他這裡出去的學生,考試為人方面都不錯,他也因此名聲在外。

只不過這幾年,他把私塾也關,只是看眼緣偶爾教一兩個學生。

葉楚兒一開始不明白,裴玉珏怎麼會選這張拜帖,能被張笠收為學生的可能性太低了。猛然想到他大字不識幾個,這拜帖上的字,估摸著都認不了幾個,可能就是隨便抽的,一下子就忍不住想笑。

看你小子狂,等會有你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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