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內計議明白後,唐管家臉上收了笑,肅容答道:“回夫人,那女子確實是對辦事的人說,她是楚家的親戚。”

“哦?是什麼親戚?今天來觀禮的賓客,都是老爺親自定下的名單,我親手一個一個寫的請帖,怎會有遺漏?”

“那女子說……說她是老爺的表妹,老夫人的親外甥女。”

花卿城一聽“表妹”兩字,眉心一跳,又聽到“外甥女”三個字,心中更是一動。

莫非是……

倘若真的是她,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該說她是膽子肥呢?還是該說她實在太蠢?

“她可有說,她叫什麼名字?”為了證實心中想法,花卿城問道。

“她說,她叫……哦,對了,她說她叫胡媚兒!”

花卿城的喉嚨微微有些發乾,她強自鎮定,繼續問道:“那後來呢?那女子……後來去哪裡了?”

唐管家將手往東邊一指,道:“老奴彷彿看見,她往東邊去了。”

花卿城明知是唐管家將楚劍南從主廳請出來的,此刻面對她的詢問,卻隻字不提楚劍南,想來對她也是刻意隱瞞,但此刻她卻沒工夫與他計較,只說了句:“知道了。”,便將他打發走了。

花卿城想了想,讓春雨隨意找了個看門的小廝,問他可有看到老爺,說是老夫人有急事要尋他。

小廝答道,他方才看見老爺往西側門那邊去了。

花卿城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唐管家“老狐狸”,咬了咬牙,帶著春雨往西側門走去。

離西側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遠遠地便看到假山處有兩個人影,若不是花卿城早有準備,特意來尋,旁人是萬萬留意不到這個僻靜所在的。

花卿城放輕腳步,與春雨慢慢地貼著假山旁的一架忍冬花牆,輕手輕腳地挪了過去。

走到近前,花卿城停下腳步,用手撥開忍冬花牆的一個小洞,從小洞往對面看去。

只見兩個人影靠得很近,男的高瘦,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衫,背對花架而立——可以肯定是楚劍南無疑了。

女的則是身著粉色短衫,下面系一條水綠色長裙,身材很是窈窕,且十分眼熟。

想來,這便是唐管家口中所說的,楚老夫人的外甥女,楚劍南的表妹——胡媚兒了!

只見那女子一直將頭深埋在楚劍南的懷裡,“嚶嚶嚶”地不停哭泣著,是以,花卿城一直無法看到她的正臉。

正焦躁間,卻沒想到,有人比她還要焦躁。

只聽到楚劍南十分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哭哭哭!一見到我就哭!我還沒死呢!明日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遲!”

“你說說你!我一再同你說,讓你今日不要出門、不要出門,以免壞了我的好事,可你呢?不但一個字也不聽,還擅自找上門來了!”

“你是生怕她花卿城不認得你,不知道她今日要認養的嫡子是你的親生兒子,特意要上門來提醒她嗎?”

隔著花牆,花卿城清晰地聽出了楚劍南言語中的崩潰和無語!

“你倒是和我說說,你特意挑了今日找上門來,到底是圖的什麼?”楚劍南見女子不答,無奈問道。

誰知道他這一問,懷中的女子哭得更大聲了!

楚劍南再也忍耐不住,將懷中的女子往外一推,厲聲道:“別哭了!再哭我就將你趕出去!”

此言一出,果然,那女子止住了哭聲,將頭抬了起來,一臉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很是楚楚動人。

只聽那女子一邊拭淚, 一邊嬌聲道:“南郎,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那聲音落入花卿城耳中,委實如炸雷一般震耳。

雖然她心中早有猜測,可當她得到證實的時候,心中的震憾仍是無可言表的。

就在那一瞬,若不是扶著花牆,她幾乎要站立不穩。

眼前這女子的身影、聲音,和她臨死前見到的場景,竟神奇地重疊在了一起!

在那個飄雪的除夕之夜,只剩下一隻氣強撐著的花卿城,看到她的“好丈夫”楚劍南,一手摟著另一個笑靨如花的女人,一手牽著他們的親兒子楚亦墨,拿著花卿城的嫁妝單子,讓她“一路走好!”

而當時那個楚劍南懷裡摟著的女人,正是眼前的這個女子——胡媚兒!

沒錯,就是她了!

就因為眼前的這個胡媚兒,讓楚劍南一心置她於死地,好為她騰出正妻的位置來!

就是眼前的這個胡媚兒,妄圖讓她花卿城為她撫養她的親生兒子!

就是眼前的這個胡媚兒,在她花卿城前世含恨而死後,全盤接收了她的一切,包括她從花家帶來的鉅額嫁妝!

她!好!恨!!!

怒極之下,花卿城的指甲狠命地掐進掌心裡,生生掐出血來也渾然不覺。

卻聽那女子繼續向楚劍南哭訴道:“南郎,你且聽我說,我今日來這裡,是有苦衷的!”

楚劍南冷哼一聲道:“你說。”

“南郎,你想想,我有多少天沒見過墨兒了?你總是說大事沒定之前,不許我見他,可是……可是我是他娘、他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啊!我真的好想他!”胡媚兒的聲音柔弱中帶著幾絲悽婉,縱使是鐵石心腸之人,也要被她融化了!

果然,楚劍南的聲音明顯地軟和下來:“墨兒是你親生的孩子,你想他是自然的。可是,你就不能等過了今日再說麼?”

“我不是早就答應過你,等今日收養儀式一結束,我就找時間帶他出來見你嗎?”

胡媚兒一手拉住楚劍南的一隻袖子,一邊道:“南郎,你的顧慮,我全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一想到我親生的兒子,今日要認一個同他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做娘,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當面稱呼她為“母親”,而他真正的親生母親卻只能困在近在咫尺的一個小院子裡……”

“一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要發瘋!”

“所以,南郎,求求你,請你原諒我,原諒一個可憐的母親,好不好?”

楚劍南聽她小聲地哀哀懇求著,心中早就軟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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