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苦衷”
“媚兒，我向你保證，只要你耐心等待，這一切，都會是我們的！”楚劍南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現在，你總該明白，我所說的苦衷是什麼了嗎？”楚劍南轉過身去，負手而立，身上有股說不出的森然之意。
“若不是這些年我與她逢場作戲、虛與委蛇，她花卿城如何願意將我們的墨兒認做嫡子撫養？”
“若是沒有墨兒楚家嫡子的身份，我們又如何能夠將花卿城的陪嫁收入囊中？”
“花家幾代經商，花卿城又不痴不傻，難道會乖乖將她的東西拱手相讓嗎？”
楚劍南心中得意至極，竟忍不住將心中的籌謀統統都說了出來。
饒是如此，他仍是意猶未盡：“媚兒，實話都對你說了吧，就連納妾之事，都是花卿城主動提出來的。”
“我為了不節外生枝，思索再三，才違心答應下來。”
【花卿城這個賤人！】胡媚兒暗自在心中狠狠咒道。
“這些年，為了你們母子二人，我殫心竭慮地謀劃，縱使受了他們花家多少惡氣，也從不找你訴苦。”
“可你、卻如此這般對我……”楚劍南轉過身來，用手摸著脖子上的傷口處，一臉的傷情。
胡媚兒聽楚劍南和盤托出一切後，心中早已愧疚不已，又見他提到方才自已咬傷他的事情，更覺無地自容。
她一邊不住地向楚劍南認錯道歉，一邊在抽屜裡不停地翻找著包紮傷口的傷藥。
楚劍南看著眼前的女人惶恐無助的模樣，心中得意極了。
今晚的目的已經達成，為了安全起見，他晚上不能留在此地過夜。
“媚兒，不用找了，我得走了。”楚劍南出聲打斷了胡媚兒的找尋。
“可是，你的傷……”胡媚兒不安地望向楚劍南。
“不礙事的，你早點安歇吧。”簡單地安撫了胡媚兒兩句，楚劍南便抽身出了門。
只留下屋內悵然若失的胡媚兒呆怔在原地，一忽兒哭，一忽兒笑 ，就像個瘋子一般。
八月十四一早，太陽早早便出來了。
春雨服侍花卿城梳妝畢，又在她鬢邊斜插了一支秋海棠，望著鏡中的花卿城誇讚道：“夫人今天的氣色真好！”
花卿城淡淡一笑：“就你嘴甜！”
又道：“對了，前幾日我讓你找人牙子打聽的事，可有眉目了？”
春雨回道：“楊婆子那邊有回信，說是手頭上有幾個合適的姑娘，夫人哪天若是有空，便去她那裡走一趟，瞧一瞧。”
花卿城點頭道：“既有，便讓楊婆子先留著，待我哪天去看過了，再做定奪。”
春雨答應了一聲是，自去找人傳話。
花卿城則帶著夏蟬，去福壽堂給楚老太太請安。
來到福壽堂，楚老太太正在小花園逗弄花卿城孝敬的金絲雀，見花卿城來了，便攜她一道去用早飯。
福壽堂大廳內，花卿城正站在桌邊侍奉楚老太太用飯，忽聽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喚道：“錢媽媽！錢媽媽！”
那聲音，明顯是被人刻意壓低了的。
但，聲音雖低，聽來卻很顯急迫。
花卿城正暗自納悶，心道，福壽堂哪裡來的如此不懂規矩的僕人？
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一旁的錢媽媽臉色難看極了。
錢媽媽將眼神看向正在吃飯的楚老太太，見楚老太太沒有半點反應，似是根本沒聽到一般，又聽門口喚她的聲音再次傳來，且還將聲音加大了。
“老錢……老錢！”
錢媽媽再也招架不住，側著身子退出了福壽堂。
接著，便是錢媽媽惱怒的斥責聲、以及兩個人輕手輕腳走開的腳步聲。
花卿城心中暗忖：【此事絕非尋常，一定有什麼貓膩在裡面！】
【且待她回來，再查探查探。】
片刻後，楚老太太吃完了早飯，花卿城招呼下人過來收拾碗筷，一轉頭，發現錢媽媽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
花卿城心中想道：【也不知這兩人剛才鬼鬼祟祟都說了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我且來詐她一詐。】
想畢，故意裝作無事般笑道：“錢媽媽，我聽方才有個人在門口喚你，不知可有什麼要緊事嗎？可別耽誤了才好！”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錢媽媽見花卿城問起，勉強笑著解釋道：
“回少夫人的話，原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婆子，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打壞了一個東西，她本來膽子就小，又新來沒幾天，怕主人責怪，便著急忙慌地來找老婆子我，求著我幫她出個主意。”
花卿城頷首笑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說聲音聽著怪生的，不像是咱們府裡的老人。原來是新來的！”
“既是新來的，你去對她說，打壞了什麼東西倒不打緊，下回幹活的時候當心著點便是了，叫她不要怕，且放寬心，不會讓她賠的。”
錢媽媽答應了一聲是，又陪笑道：“要不怎麼說我們府裡上上下下都稱讚少夫人是少有的大善人呢！不但人物模樣長得跟天仙似的，最難得是有一副菩薩心腸，最是體諒我們下人難處的！”
要說錢媽媽先前只是對花卿城的敷衍與塞責，後面卻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而非簡單的表面恭維之語了。
花卿城還待再說些什麼，卻發現坐在上首的楚老太太臉色不是很自在。
只見她站了起來，清咳兩聲道：
“卿城，明日便是中秋節了，收養儀式在即，你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花卿城不慌不忙答道：“婆母請放心，兒媳都已準備妥當，所有的帖子也都已經派人送出去了。”
楚老太太點了點頭，又問道：“給韓國公府的帖子送出去了嗎？可有迴音？”
花卿城道：“前日便已送出去了，帖子還是兒媳親筆寫的，只是眼下還沒有收到迴音。”
楚老太太聞言，臉色微微有些沉，緩緩開口道：“既如此，我這邊用不上你，你且先去忙吧。”
說完，便往後堂去了。
錢媽媽見狀，正要跟上去，卻被花卿城叫住：“錢媽媽，您先等一等。”
錢媽媽心中一緊，暗道：【少奶奶找我會有什麼事？】
【莫非是剛才的事情露了馬腳，被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