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的意思,先把八字送去讓人看一看。”花卿城解釋,“倘若我二人有緣,那自然是好事。”

“但,倘若我二人八字相沖,豈不是不好?”

“有、有、有!”楚老太太見她鬆口,一疊聲答應著,“晚間我便讓人送到你芙蓉樓去。”

“既如此,那兒媳先告退了。”

花卿城的背影剛消失在轉角處,楚老太太的笑臉瞬間凝住。

“老夫人,少夫人她好像……不太願意收養墨少爺。”錢媽媽小聲試探。

“就憑她?”楚老太太嗤笑一聲,“她花卿城既進了我楚家大門,便生是我楚家的人,死是我楚家的鬼。”

“收養墨兒這件事,她是願意也得行,不願意也得行,可不是她說了算!”

錢媽媽的嘴角抽了抽,陪笑道:“那倒也是,少夫人進門這麼些年,對您和老爺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不敢有半點違逆的。”

“是老奴多慮了。”

回到芙蓉樓,夏蟬斟了一杯熱茶奉給花卿城,皺眉問:“夫人,您真的打算收下那孩子?”

花卿城淺淺抿了一口茶,冷臉道:“婆母都開口了,想來,這也是相公的意思。”

“同意不同意,你覺得,能由得了我嗎?”

“那就同他們鬧一場!雖然咱們花家眼下是不如從前,可牛不喝水強按頭,天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夏蟬滿臉的忿忿不平。

花卿城心下悽然。

她嫁進楚家三年後,楚劍南中舉外放,她便隨之搬到了如今的南和縣。

也就是在她離開後不久,花家便遭人陷害,父母親眷皆被投入獄中。

因無人照管,家中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兩位兄長也都牽連在內。

若不是花家遭此劫難,楚劍南也不敢對她下毒手!

“傻丫頭!這世上哪有什麼一成不變的道理?”花卿城嘆息。

“若是什麼事情只要鬧一鬧,就能解決,那你未免也想得太簡單了!”

再說,上一世,她又不是沒鬧過。

上一世,她當場拒絕了婆婆讓她收養孩子的提議,緊接著,就安排人手去悄悄查探。

這一查探不要緊,竟讓她踩爆一個驚雷!

那孩子,竟是她的夫君楚劍南養在外面的一個私生子!

而且,他為那位外室買的宅子,就在他們宅院後面的杏花巷裡,相距不過一條街而已!

更可恨是,用的竟還是她的銀子!

一口鮮血噴在地上,她實在氣不過,找了楚劍南去當面對質。

楚劍南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一再地賠禮,私下裡,還當著她的面自扇耳光。

見她還是不肯原諒,他甚至給她跪了下去。

他說他只是一時糊塗,犯了錯,心中早就後悔了。

他向她保證,以後再不見他們母子二人,只求每個月給他們生活費用,不將他們餓死便可。

她心軟了,選擇了相信他。

中秋那日,他破天荒地邀她去白佛寺上香,為她孃家的親人祈福。

她以為他想補償她。

卻不料,他竟想要她的命!

她被楚劍南騙到寺廟高牆處推下,卻奇蹟般沒有立即死去。

終於,在除夕夜裡,她強撐著睜開眼,看到她的“好丈夫”楚劍南,一手牽著他的兒子墨兒,一手摟著一個笑靨如花的女人。

那女人拿著她的嫁妝單子,對床上的她笑:“姐姐,你安心走吧,嫁妝我就笑納了!”

說完,一家三口攜手而去。

臨行前,還不忘關照床上快嚥氣的她,“一路走好!”

她死不瞑目。

窗外一陣涼風吹過,花卿城止不住地連打了幾個寒顫。

眼前的棋局,黑棋可謂是危機四伏,九死一生。

隨手拈起棋盤上的一枚黑玉棋子,花卿城陷入了沉思。

重活一世,她決不能再重蹈前世覆轍。

但,如何破局?

福壽堂中。

昏黃的燭光下,楚老太太將白天和花卿城之間的談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楚劍南。

楚劍南沉吟:“依母親看,她會不會同意收養墨兒?”

楚老太太冷哼:“都開口找我要八字了,你還怕她跑了不成?”

“有緣沒緣的,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說罷,又拍了拍楚劍南的手,道:“你放心!聽為孃的,準錯不了!”

楚劍南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想當年,他與表妹胡媚兒青梅竹馬,早就私定終身,相互盟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卻不料,他被花家老爺相中,有意招他為東床。

他本執意不肯,卻被楚老太太以死相逼,這才被迫娶了花卿城。

楚老太太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知他仍心有不甘,便繼續勸說。

“我知道,當年沒能讓你如願娶媚兒,的確是委屈了你。”

“可若不是這些年你岳丈和舅哥們幫忙,裡外周旋打點,你哪能這麼容易便做得了一縣之主的縣太爺?”

“莫說做官了,就連當年你進京趕考的盤纏,要不是你岳父幫襯,咱家也湊不出來呀!”

“沒有他們花家,我們楚家猴年馬月才有機會翻得了身?”

楚劍南點頭:“這我知道。”

楚老太太:“你既知道,為何卻執意不肯與卿城圓房?”

楚劍南皺眉沉聲道:“娘!你莫要逼我。”

“當年您讓我娶她,我已經做到了!”

楚老太太搖頭嘆息:“唉!傻孩子,你怎麼就不懂呢?”

“一個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那她便再也離不開咱們楚家了。”

“那可比用鐵索捆住她,還要管用呢!”楚老太太面露得意之色。

楚劍南“騰”地一聲站起來,雙眼緊盯著楚老太太冷聲道:“那您倒是說說,為何當年,娘卻能捨得丟下我和東弟?”

昏暗的燈光下,楚老太太老臉一紅。

他心裡到底還是記恨了她。

福壽堂中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楚老太太緩緩開口。

“南兒,其實當年,我也是逼不得已……”

“你記恨娘,娘也不怪你;畢竟當年,你帶著東兒,吃了那麼多的苦……”

“要是你覺得孃的存在,始終是你心裡的一根刺,那娘,索性就成全你。”

“娘會……今晚就用一根繩子了結了自已。”

“以後,娘再也不會在你眼前晃悠、給你添堵了。”

“從此,你就心平氣順了……”

“嗚嗚嗚……”

楚老太太一邊哭,一邊用手帕擦拭著眼淚。

看起來無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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