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向太平,同仁坊多為權貴官員的宅邸,官差不會輕易在此搜查。宋嫣然望著昏迷的蘇鈺,眉頭緊鎖,她明白這些人可能是衝著寧王而來。蘇鈺雖然身居高位,但高位的孤獨讓他更明白朝堂的險惡。她目光微動,心中已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救他,因為他是唯一能與昭王抗衡,整頓朝堂的關鍵人物。

她喚道:“阿芙。”聲音沉穩,命令道:“待會兒你記得……”接著,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昂首闊步走進院中,對滿面笑容的李管家只冷冷地說:“錦衣衛查案,無關人等退下,否則嚴懲不貸!”李管家立刻躬身賠笑,將一個物事交到小頭目張平手中。

張平一握,感覺到沉甸甸的金元寶,他不動聲色地收下,看似隨意地問道:“偌大的府邸,怎麼只有一位小姐?”李管家連忙解釋,得知是金家的表妹後,張平明白了管家出手闊綽的原因,原來她是大越首富金家的小姐。

“我們只是按部就班地抓捕盜賊,不會驚擾尊貴的小姐。”錦衣衛拿了錢後,態度也顯得客氣許多,畢竟他們的行動受皇權特許,有緊急處置的權力。

李管家不再多言,趕緊引領錦衣衛前往府中搜查。由於府邸久無人居住,下人不多,搜尋起來並不困難,很快便有了大致的進展。

當搜到珍玥院時,李管家連忙解釋道:“大人,這是我家小姐的閨房,您看……”他的話還未說完,阿芙便低垂著頭走過來,恭敬地行禮,輕聲提議道:“小姐沐浴後剛躺下,若允許,奴婢可以喚她起床。”

面對張平的堅持,李管家面露為難,他看向張平,試圖溝通:“大人,我家小姐尚未婚嫁,不會藏匿犯人,您看……”然而,張平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語氣冷峻,“上面有命令,不容許任何疏忽,即使是王公貴族的府邸,也必須逐一排查。”

他直接命令阿芙:“去喚你家小姐出來,我們進去搜查即可。”阿芙緊張地搓著手指,目光閃爍,希望李管家能幫她拖延時間。

李管家並不知道寧王的事,也不願與錦衣衛正面衝突,只好妥協道:“你去叫小姐吧。”阿芙站著沒動,眼珠轉動不停,試圖找到其他可能的解決辦法。

張平眯起眼睛,冷冷警告:“速速去叫小姐,否則我們將直接闖入。”

阿芙的心跳瞬間加速,連忙扭頭跑進屋內。不久,屋內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響,令張平的眼眸緊縮,他迅速拔出繡春刀,卻聽見屋內女子清冷而憤怒的聲音:“吵死了,連個安靜的覺都不讓人睡,你們儘管進來搜查,我絕不離開!”李管家面露難色,連忙賠笑道:“大人恕罪,小姐年幼,難免有些任性,平日裡睡覺最不喜歡被打擾,還請見諒。”張平收起刀,對此早已習慣,他們經常與達官貴人打交道,這些大家族的小姐,脾氣大都如此。

阿芙垂著頭,委屈的模樣跑出來,支支吾吾地說:“小姐不肯出來,官爺請你們進去搜查。”李管家無奈,又悄悄塞給張平一枚金元寶,低聲懇求:“還請大人多多關照。”張平收下銀子,做事也顯得幹練,只帶了一個親信進去,沒有大張旗鼓地搜查。

這閨閣雖然華麗,但每一件物品都透露出不凡的品質。張平不禁對金家的財力感到驚歎,為這位姑娘準備的別院,奢華程度可見一斑,恐怕整個朝廷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進入內室,張平看見一名少女慵懶地躺在床榻上,隨意挽著髮鬢,只插了一支玉簪,儘管看似隨意,卻流露出一種精緻。她輕輕掩唇打了個哈欠,明亮的眼神中帶著水霧,面對他們的到來並不害怕,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傲慢卻也增添了幾分少女的嬌俏。

少女懷抱錦被,端坐在榻上,用冷淡的目光看著他們徒勞的搜尋,嘴角勾起嘲諷的微笑,輕聲低語道:“真是浪費時間。”

屋內沒有隱藏人的空間,張平正準備離開,卻突然注意到少女身後床榻上的紗幔。那是一層薄薄的藕紫色紗幔,上面繡著精緻的花鳥魚蟲圖案,交織著金絲銀線,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雖然紗幔輕薄,能透出光線,但外面無法清晰看到裡面的狀況。

男人停頓,眉頭緊皺,走到宋嫣然面前,恭敬地拱手道:“宋小姐,請允許我扶你起來。”宋嫣然瞪著像秋露般明亮的眼睛,帶著疑惑和憤怒,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本小姐會在床上私藏盜賊嗎?”

你……你要毀了本小姐的名聲嗎?她的眼眶因氣憤而泛紅,眼中水霧瀰漫,彷彿隨時會落下淚珠,顯得楚楚可憐。面對這樣的美人,即使是鐵石心腸的錦衣衛,也難以狠下心來。

“職責所在,還請小姐配合!”他語氣堅定地說道。

張平本以為她會繼續鬧騰,考慮好了嚇唬她的話語,豈料宋嫣然卻突然站起身,一雙紅腫的眼睛彷彿無辜的小兔子,卻並無攻擊性。“隨你搜,但若找不到真兇,我父親必定會彈劾你!”她賭氣般地拉開簾子,張平趁機窺探,床榻上只有兩個錦枕和凌亂的被子,別無他物。

張平微微一笑,換上和藹的神情,誠懇地說:“小姐誤會了,我們自然不會懷疑你,就此作罷。打擾了你的休息,告辭。”

宋嫣然沒有回應張平,內心波瀾起伏,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她的眼神中滿是受傷的神情。

張平也不打算多糾纏這個嬌蠻的小姑娘,只是微微躬身,帶著人離開了院落,讓一切迴歸平靜。

等院內的人聲漸行漸遠,宋嫣然眼中的淚光才漸漸消退,最終消失無蹤。

\"小姐,錦衣衛已經離開了。\"阿芙一直目送他們離開別院,確認他們真的走遠後,才回來稟報道。

宋嫣然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坐起身,將床上的被褥推到一邊,掀開了床榻深處的暗格。

這張梨花木床是二哥親手設計的,他一向喜歡巧妙之物,曾經得意洋洋地展示過這個暗格,說它隱蔽難尋,只有對機關熟識之人方能發現。不僅如此,它還是藏寶的好地方,或者藏個心愛之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當時她氣得惱怒不已,沒想到現在竟真的用來藏人了。宋嫣然開啟暗格,正打算將昏迷的蘇鈺從裡面拖出來,結果,暗格開啟的瞬間,竟然對上了一雙清冷凌厲的墨眸。眸光如刀,鋒芒畢露,彷彿能將她層層剝開,暴露無遺。宋嫣然:......“

蘇珏垂眸,剛才在暗格中他已經醒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只要她有歹意,完全可以將他交出去。再看著自已身上包紮整齊的紗布,她的確是在救治他,至少現在是的。一番權衡後,蘇鈺默許了。宋嫣然心頭微微一鬆,忙將藥丸送到蘇鈺的唇邊。兩人相隔甚近,蘇鈺甚至能看清她粉嫩面龐上細微的絨毛,猶如熟透的蜜桃,水靈剔透,泛著玉般的光澤,似瓷娃娃一般。她捏著藥丸,送至他唇邊,他甚至能聞到少女指尖淡淡的香甜氣息。藥丸入口,她的指尖卻躲閃不及,如柳絮一般輕輕拂過他涼薄的唇間,漾起層層酥麻的癢意。她卻毫無察覺,眸中依然一片澄淨。蘇鈺離開暗格,撐案而起,宋嫣然瞳孔猛地一縮。剛才一心醫治蘇鈺,再加上錦衣衛的闖入是以她為分神想其他的事。如今發現,蘇鈺的上半身幾乎不著寸縷,只半邊身子裹纏著雪白的紗布,男人勁瘦的胸肌線條半掩半露。他束玉冠,墨般的烏髮如上好的

聞言,蘇鈺挑了挑眉,\"就算如此,方才也應該看得更仔細,此時何必覺得羞怯呢?\"

少女似乎有些不高興,粉嫩的唇邊輕輕抿成一條細細的線,模樣可愛。蘇玉凝眸看著她,少女的臉色就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豐富多彩。蘇玉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錦衣衛已經走,還要和我同榻?”\"嗯?\"宋嫣然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已此時竟然還坐在床榻上,雖然這拔步床非常寬敞,足以容納三四個人睡在上面,但這改變不了這是張床的事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倒也罷了,竟然還同榻而臥,宋嫣然不相信世上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但在這一刻,宋嫣然忽然想明白了件事,難怪上輩子寧王到死都未能娶到王妃,就算他容貌出眾,性子可真不討喜。宋嫣然故作鎮定地下榻穿鞋,福身一禮,淡然走出屋,卻不知面上的紅暈早已洩露了她的心虛。留下來照顧蘇玉的阿芙更是欲哭無淚,小姐不講究啊,竟然把她一個人留下來,她好怕,嗚嗚嗚……蘇玉目光冷冷地掃過阿芙,阿芙頓時被蘇玉身上的威壓嚇得軟了腿。“過來回話。”阿芙乖乖抬起腳步,走上前去。

阿芙戰戰兢兢的抬起頭,在觸及蘇鈺那雙深淵般的墨眸時,她終究沒能承受住蘇鈺的威嚴,全盤托出,“因為小姐說您長得好看,她不忍心!”蘇鈺:......他想到所有可能,唯獨沒有料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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