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許雲有些不對勁？”回管委會的路上，夢瑤問我們道。
女生的感觸比較細膩，夢瑤覺得許雲的舉手投足更像是在講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故事，而不是發自內心的悲傷。
人在經歷巨大傷悲的時候往往會因為感情過於激烈，從而忘記大量細節，但是眼前的許雲對細節的描述實在是太天衣無縫了，完美的有些不真實。
“你也覺得？”我看了看夢瑤，又看了看吳妄。
接著把電梯門即將關上時那一幕說給了他們聽。
“我覺得許雲的行為舉止和他的身份地位不太匹配。”
吳妄出身優渥，見過的名流鉅富如過江之鯽，他認為許雲舉手投足間社會人的氣質太濃了，不像是坐擁豪宅、公司的一方商業巨擘。
“嘻嘻，看來我們勘察內勤小分隊想一塊去了。”夢瑤笑了出來，惹得吳妄心神盪漾。
的確，這是我們三個一起工作以來第一次出現默契。
“吳少，接下來你動用你的資源，去查查許雲的背景，特別是他的經濟情況。對了，還有這個車牌號的歸屬。”
“夢瑤，回了管委會你四處打聽一下，看看會里有什麼關於這場騷亂的八卦。”
“我私下去找陸悠悠聊聊。”
在兇手和許雲那兒都沒什麼收穫，接下來，才是這起案子攻堅克難的關鍵啊，就看能不能找出各方之間的聯絡了。
我把騷亂時劫走陸雲清的那夥人的車牌號給了吳妄，讓夢瑤去打聽一下是誰牽頭挑起的騷亂，不知道能不能從這中間理出一絲頭緒。
等我們回到管委會的時候，陸悠悠已經被放了出來，演武部的職員也經過了一遍審查，各回各家了。
我把她約到金牛湖邊，看上去，她明顯憔悴了幾分。
“怎麼樣，有什麼進展嗎？”陸悠悠有些著急地問我。
“按規定，我可不能對你透露訊息啊。”我有意打趣了一句。
“那你叫我出來幹嘛！”說完，她作勢轉頭就走。
“叫你出來協助調查。”我總不能說我就是來告訴她進度的吧。
“接下來，我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至於你從中瞭解到什麼，那都是你猜出來的，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你。”我繼續交代她。
“好！”陸悠悠這才理解了我的意思。
我見她理解了，就開始了“訊問”。
“觀落陰術是不是能讓人見到鬼魂？”
“是的。”
“能讓人見到一群惡鬼？”
“這個我也不知道。”
我把兇手看到的場景給陸悠悠描述了一遍，陸悠悠沉思片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聽起來，這不像是觀落陰術。”
據陸悠悠的說法，閭山的觀落陰術是一種和亡者對話的法術，俗稱“遊地府”，主要作用是讓活人進入陰間，與死去的親人相見。
她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觀落陰術能讓人看見一群惡鬼。但是，她不否認這招如果用在作惡多端的人身上，可能會有這樣的效果。
顯然，那個兇手算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
“對了，我前幾天還在許家宅子裡用過觀落陰術，想召喚許雲老婆和孩子的靈魂，但是沒召到。”
召不到許雲老婆、孩子的魂魄？
一般來說，人死七天之內，只要沒出意外，魂魄就一定能召喚到。難道許雲老婆、孩子的魂魄被人抹殺或者被人禁錮了？
“聽你說來，這倒是更像我們閭山派另一種法術，鎮壇兵馬。”陸悠悠想了想繼續說道。
鎮壇兵馬是法師授籙所得的神兵，以鎮守壇場和護衛法師為主，同時也會協助法師完成一些法科和行法時的任務。
只是，鎮壇兵馬屬於“天兵天將”的範疇，怎麼也和一群惡鬼沾不到邊吧。而且，鎮壇兵馬有神識，法師作惡他們不但不會聽令，還會予以懲戒。
“是這麼說，但是，有一些邪修的鎮壇兵馬不是天兵天將，而是鬼兵鬼將。”陸悠悠替我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下一個問題，那個夜啼鬼候選人，有沒有學過閭山法術？”我繼續問道。
“學過，學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
“他和你爸關係怎麼樣？”
“好到我都嫉妒。難道你懷疑是他？”
確實我很懷疑這個夜啼鬼候選人，如果陸雲清是為了追查他的下落才去的許家宅子呢？
“那你爸認識許雲嗎？”我沒有正面回答陸悠悠，而是直接問了她下一個問題。
“應該是不認識的。”
我想問的都問完了，心裡對這件事大概有了脈絡，接下來就是等吳妄和夢瑤的訊息了。
“對了，再問你幾個不相干的事唄。”我看天色還早，就想著順便解決一些疑問。
“你問。”陸悠悠聽我說是不相干的事，神色放鬆了一些。
“你爸是演武部副部長，那部長呢？”
騷亂時候沒見部長出面，這點我還是很疑惑的。
“早幾年失蹤了，後來一直是我爸在主持工作。”
“怎麼失蹤的？”
演武部部長怎麼都算管委會戰力天花板的人物之一了，還能失蹤？
“我也不知道，這個事在我爸面前提都不能提。”
“好吧，回了。”
聊完，我就和陸悠悠告別，自已回了宿舍。
第二天上班，李淳一沒有來，正好方便了我和夢瑤、吳妄開小會。他們兩個也是神速，已經把事情打聽清楚了。
“許雲這邊，據說公司的經營情況很糟糕，別看他表面風光，實際上已經資不抵債了。”
吳妄把他查到的許雲資訊一一道來。
前些年，許雲接手了岳父、岳母的公司，乾的也算勤勤懇懇，奈何能力跟不上態度，公司一直髮展的不溫不火，甚至顯現出了一點頹勢。
其實，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仗著家底深厚倒也不至於傷筋動骨。可是，許雲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立志要整頓公司，做出一番成就。
在整頓中，不少創業元老傷心離開，而新換上的管理層全部和許雲沾親帶故。
後來，公司在他們的折騰下每況日下，最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目前，許雲在外面不僅欠了不少外債，就連那座豪宅也抵押了出去。
“最有意思的一點，你們知道，許雲在一年前幹了什麼嗎？”
吳妄神秘兮兮地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