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媽名叫秦嫚,是市棉紡三廠的擋車工,朵朵爸叫雲千里,是棉紡三廠的安監員,兩口子自從邢臺大地震後,就一直生活在負疚情感中,沒再多要孩子,全部身心都撲在了朵朵身上,朵朵在福音堂學校結業後,兩口子本想讓孩子沒事畫個畫看看書,能更快樂些,可禁不住朵朵軟磨硬泡要去街上擦皮鞋修鞋子,不讓她幹,她就又哭又鬧,沒辦法,就給她置辦了一些工具裝置,每天雲千里上班前面馱著朵朵後面載著秦嫚,秦嫚幫朵朵揹著工具箱拿著小板車,把朵朵放在新華書店斜對過路邊,兩口子再去工廠,晚上倆人接到孩子三口人回家。

今天上午突然電閃雷鳴疾風暴雨,把秦嫚急壞了,朵朵從小聽見打雷就驚慌失措,非得在媽媽懷裡才能有些安全感,像今天這種很近的炸雷,朵朵會被嚇出毛病的,秦嫚讓班長幫她照看擋車,她給安全科打電話,想讓老公請假去看看女兒,可沒想到老公早晨一上班就被派到總廠搞安全大檢查去了,擋車離不開人,秦嫚只得返回車間,午飯時,有替午班的職工換她下來吃飯,她跟替班姐妹說替她多值倆小時的班,她飯都沒吃就匆匆去了厂部資料室,找姐姐秦妮借了腳踏車趕到新華書店路口,在那兒沒看見朵朵,秦嫚差點兒嚇暈,問了對過書店存車處的大姐,大姐說看見修鞋的女孩被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用腳踏車帶走了。

秦嫚腦袋快要爆炸了,知女莫過母,女兒的五官非常漂亮,不但把父母的優秀基因全部繼承了下來還青出於藍,如果不是腳殘廢了,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比任何一個電影明星都漂亮,恰恰是因為腳的原因,讓朵朵打了太多的激素針、吃了太多的激素藥,剛剛7歲就來了月經,小小年紀被催熟成一副成年女人的身體,幫女兒洗澡時看著她的身體,自已做母親的都有些面紅耳赤,平時不但給她穿比較緊的束胸,還給她穿比較寬鬆的外衣,就是怕她引起壞男人的注意,朵朵幾乎沒什麼反抗能力,而14歲的女孩判斷力也不讓人放心,教會學校灌輸的理念讓她太善良、太輕信,幾乎沒有什麼警惕心,現在被一個陌生年輕男人拐走了,秦嫚認為女兒的貞操是肯定保不住了,現在只希望那個拐走女兒的年輕男人不要事後殺人滅口,那天就真塌了。

可是那個年輕男人會把女兒帶到哪裡呢?秦嫚沒有一點兒頭緒,只是下意識的往家趕,要是家裡沒有人,就要去派出所報案了,到了家門口,一看門上沒有鎖,心裡鬆了口氣,丈夫和女兒了都有門鎖鑰匙,丈夫在總廠,那這鎖肯定是女兒的鑰匙開的,急忙推開門進院子,卻被院裡的人嚇了一跳,一個穿著半袖的陌生年輕人,正拿著女兒的褲子不知要做什麼?

秦嫚的頭轟的一下炸裂了,猶如暴怒的母獅,扔下腳踏車衝過去兩手抓住這人的半袖前襟使勁的推搡,眼睛冒著寒光,嗓子尖厲的喝道:“你把我女兒怎樣了?我女兒呢?你快說啊,我女兒在哪裡?”

姬羽嚇了一跳,朵朵媽是要發瘋的節奏,忙說:“阿姨,阿姨,朵朵在屋裡床上躺著呢,阿姨你聽我說。”

秦嫚一聽朵朵躺在床上就急了,揮手就給了姬羽一個大耳光:“畜生!我女兒才14歲啊。”再也顧不得別的,推開姬羽就衝進了屋子。

姬羽被對方拼盡力氣扇的這個大嘴巴打蒙了,眼睛冒著星星,耳朵裡充斥著嘯叫,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抽耳光,還是被抽的這麼重,這麼狠,並且是被當成流氓色狼給打的,委屈、憤怒、痛苦一起湧上心頭,就有種衝進去跟對方理論的衝動,不過當他進了堂屋,聽見那女人悲切的哭喊“朵朵!”的時候,心火一下熄滅了,這是母親對女兒真愛的流露,任誰14歲的女兒被陌生人帶回家獨處幾個小時,做父母的也不放心,更何況朵朵還是個漂亮柔弱的殘疾少女。

姬羽穩定了一下情緒,掀開門簾叫了聲:“阿姨!”進屋想跟朵朵媽解釋清楚,因為朵朵的床上有蚊帳,他走到床前卻尷尬了。

朵朵媽把朵朵身上的被子掀開了,並把朵朵的睡褲和小褲頭扒了下來,正分開女兒的腿檢視女兒的下身,卻被姬羽看個正著。

朵朵媽扭頭一看姬羽進了屋,一把把被子拽過來蓋住女兒的身體,怒喝一聲:“臭流氓,我今天跟你拼了,不活了。”用眼掃了下近前沒有趁手的武器,拉開桌子抽屜,握著一把剪子就向姬羽衝去:“我殺了你這個畜生!”

姬羽大驚,溝通解釋已不可能,小命難保,掉頭就跑,三步並作兩步逃到院子,推起自已的腳踏車就往大門躥。

秦嫚進屋時,叫了朵朵幾聲,但朵朵直挺挺躺在床上,沒有動靜也不應聲,秦嫚就以為女兒不行了,掀開被子就檢視女兒的身體受傷情況,剛脫下女兒的褲子,就看到那個流氓進屋了,她滿腦子都是怒火和絕望,恨不得將這流氓撕成碎片,拿著剪子就追了出去,前腳踏進堂屋後腳還在西屋,就聽著身後女兒在叫:“媽!媽!你回來,你快回來,我沒事兒!”

女兒聲音不高,但卻把秦嫚從暴怒瘋魔狀態拉回到正常,她沒顧上再抓流氓拼命,扭頭撲到床前,緊緊的抱著女兒說道:“朵朵,媽的心肝寶貝,你醒了,你醒了!告訴媽,你傷哪兒了,哪兒疼?媽媽帶你去醫院。”

雲朵微微搖了下頭:“有點兒頭疼,還想睡,不用去醫院,哥哥給我吃藥了。”

秦嫚驚怒道:“那個流氓給你吃藥了?你,你覺得怎麼樣?很難受嗎?媽這就帶你去醫院,我給你穿衣服,咱現在就走。”

雲朵有些清醒了:“媽,我好多了,真不用去醫院,哥哥給我喝的薑糖水和感冒沖劑,挺管用的,媽,你說什麼?哪兒有流氓?你是說姬羽哥嗎?你剛才是不是在跟姬羽哥吵架?”

“姬羽哥?剛才那個年輕人叫姬羽嗎?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別怕,媽媽來了,能保護你,大膽告訴媽媽,他把你怎麼了?”

“媽,你說些什麼啊,姬羽哥哥那麼好,怎麼會欺負我呢?媽,剛才你罵的是姬羽哥呀?你怎麼能這樣啊。”雲朵一下急了大聲朝窗外喊:“哥哥,哥哥,姬羽哥哥,你進來,你進來。”可外面沒人答應。

雲朵著急的往外推母親:“媽,你去把姬羽哥叫回來,你快去,你快去啊。”

秦嫚滿腦子黑線,這是什麼鬼?女兒吃迷魂藥了?怎麼能引狼入室?不過看到女兒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也就心軟出了屋子找那個叫姬羽的小夥子,但院子裡哪兒還有人?連那輛腳踏車也沒了,看情況是被自已嚇跑了。

抬頭看晾曬衣服的鐵絲上,女兒的衣服褲子像是洗乾淨後晾上去的,心裡疑雲密佈,返回堂屋,卻見八仙桌上放著一些錢和一塊電子手錶。

錢是誰的不好說,但是手錶肯定不是自家的,女兒也有塊小電子錶,比桌子上的這塊小多了,而且表體是塑膠的,這塊表看著就很洋氣很貴重,應該是那個姬羽留下的,那這些錢也應該是他的了,那人留下錢和手錶做什麼?封口費嗎?做了壞事害怕了,留下這點錢和手錶求得自已原諒不報案,一準是這樣,這個畜生,禍害了朵朵想安然脫身,做夢。

正當秦嫚咬牙切齒的時候,院子裡響起丈夫的聲音:“秦嫚,是你把朵朵接回來了嗎?太好了,可急死我了。”話音沒落,人進了堂屋。

“千里!”秦嫚一頭撲在丈夫懷裡,用拳頭使勁砸著他的背,哭罵著:“你個死人,你個混蛋,扔下朵朵不管,讓朵朵被壞人欺負,你賠我的女兒。”

“什麼?你說朵朵被人欺負了?”雲千里大驚,一把推開秦嫚衝進西屋,跑到雲朵床邊,兩隻手抓著女兒的雙臂,急切的問:“朵朵,朵朵,你怎麼樣了?受傷了嗎?爸爸這就送你去醫院。”

雲朵急忙大叫:“哎呀,爸爸,還有媽?你們都咋了嘛?一個小小的感冒,我吃了藥都好了,看你們急的那個樣?至於嗎?我腳疼時也沒看你們這麼著急,真能大驚小怪,媽,姬羽大哥呢,你怎麼沒把他叫進來?”

“感冒?姬羽大哥?姬羽是誰?”雲千里不解的向秦嫚望去。

“感冒?什麼感冒?你不是說你被那個叫姬羽的灌了藥嗎?灌了藥你就昏迷了,他怎麼欺負你的你沒感覺到,咱們去醫院給你查查吧。”

“什麼跟什麼啊?我上午在新華書店路口攬活,……”朵朵把事情原委完完全全的敘說了一遍,最後說:“就這樣,哥哥給我背古詩,我就睡著了,睡得正香時,媽就來了,不但掀我被子扒我褲子,還跟姬羽哥哥吵架,罵人家,媽,你是不是把姬羽哥哥給罵走了?姬羽哥哥好心好意幫我,你幹嘛罵人家,哥哥該多委屈多生氣啊,你真不講理,恩將仇報,是壞媽媽,你賠我姬羽哥哥。嗚嗚嗚!”雲朵越說越生氣越說越著急,最後痛哭起來。

“啊?怎麼會是這樣?我,那是我冤枉那個小夥子了?”秦嫚有些手足無措。

“你啊,怎麼不瞭解清楚,就隨便跟人發火呢?別的不說,就人家能把朵朵送回家,就該好好謝謝人家。”雲千里責備妻子。

“我,我以為他是壞人呢,以前朵朵從沒說過認識這個人,我一進院子就看見他拿著朵朵的褲子,我以為他欺負了朵朵,就氣暈了頭,打了他一個大嘴巴,還拿剪子要跟他拼命。”秦嫚低著頭越說聲越小,很是有些膽虛。

“啊!”雲千里驚住了,沒想到平日瘦弱的妻子關鍵時候這麼猛。

“媽!你,你,你打姬羽哥了?啊!哥啊!對不起,對不起啊,嗚嗚嗚!爸,你管管我媽吧,她真是不可理喻,還基督徒呢,一點兒也不善良。”雲朵急怒交加哭得是昏天黑地。

秦嫚忙過去攬住女兒,雲朵掙了兩下沒掙開就趴在母親懷裡哭個不停,秦嫚拍著女兒的背陪著不是:“好朵朵,乖女兒,都是媽的錯,媽錯怪你姬羽哥了,媽還不是心疼你才那樣的嗎?不過再怎麼心疼女兒,恩將仇報就是不對,媽親自給他賠禮道歉,請他原諒行不行?這個姬羽大哥以前跟你認識嗎?住在哪兒?晚上下班我就去給他道歉去。”

雲朵這才止住了哭聲,抽泣著說:“我和姬羽哥以前不認識,就今天上午給他補鞋才認識的,他是燕州輕工業學院的大學生。”

雲朵把上午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

秦嫚道:“那就是說,你跟姬羽說好一個小時後去取鞋,結果兩個多小時他也沒去,是他不遵守約定,你一直等著他,結果就被雨淋了,這個事他是有責任的,怪不得他在堂屋桌子上放了六塊多錢、幾張票券和一塊手錶呢,原來是覺著不過意,給咱們賠禮道歉的。”

“啥?姬羽哥還給咱們留錢和手錶了,那怎麼行?我淋雨跟姬羽哥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姬羽哥給我放下鞋去百貨公司時,就跟我說天氣不好可能要下雨,讓我回家,他說我可以把他的鞋子帶回家來補,下個星期天他再去取,是我說很快就補好的,給姬羽哥補完鞋後,我又攬了兩個擦皮鞋的活和一個錠鞋掌的活,釘鞋掌的阿姨很墨跡,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黑雲都上來了,還不讓我快些幹完收攤兒,等雨點兒落下來那個阿姨才讓我把釘子釘完,她穿上鞋就去躲雨了,我收拾好工具箱雨已經很大了,風更大,還打著嚇人的雷,幸虧姬羽哥來了,才能把送我回家來,要是他守時間,等我補好鞋就拿走回大學,我還不定淋成啥樣呢,雷雨交加,我倒在路邊哭,路上好些人從我跟前跑過,都沒人扶我一把,就姬羽哥,看到我倒在路上,把腳踏車往路上一扔,就把我抱起來送進了新華書店,他肯定是擔心我淋雨才從百貨大樓趕來的,要不他完全可以在百貨大樓避雨,也不至於全身都淋透,姬羽哥哥真的太善良,太熱心腸了,就像天使一個樣,比雷鋒還像雷鋒,就這樣,媽媽還打了他,怪不得我倒在路邊被雨淋沒人幫我,原來是好人難做,人家怕沾上是非呢,人家姬羽哥哥待人多好,怕我凍病了,給我買乾衣服,錢包裡的錢不多,還要把手錶抵給人家,姬羽哥哥也是正人君子,幫我換洗澡水的時候,都是在門外先讓我用浴巾蓋好身體,進衛生間臉都不朝我這邊轉一下,媽媽你倒好,還罵他是流氓,姬羽哥哥心裡該多難過啊。”

雲朵又開始滴答滴答的掉眼淚。

聽了女兒的話,秦嫚內疚急了,眼淚也止不住流了下來,不住的打著自已的腦袋:“我可真混,我真混吶!”

雲千里感嘆道:“唉!雷鋒難做啊,朵朵你別哭了,秦嫚,你也不用懊悔,再懊悔,人家姬羽也看不到,沒用。這樣吧,既然知道姬羽是燕州輕工業學院的學生,那就好辦了,這個星期天秦嫚你倒連班,能歇一天半,我也公休,咱們做一面錦旗,上面寫“見義勇為、助人為樂,獻給雷鋒式的好青年姬羽”送到他學校去,讓學校幫咱們找到他,當面向他道歉感謝,你們說行嗎?”

雲朵當即破涕為笑:“好啊!好啊!到時候我跟爸媽一起去找姬羽大哥,我還沒進過大學校門呢,這下就能看看姬羽哥哥的學校是啥樣了,錦旗也由我來做,我保證做的比買來的還漂亮。

秦嫚也笑了,連連點頭,誇讚丈夫道:“嗯,千里,還是你有辦法,這個主意好,不但能賠禮道歉感謝姬羽,還能讓他受到學校的重視和表揚,對他進步有好處,真是一舉三得。”

雲千里點頭:“既然你娘倆都同意,那就這麼定了,我還沒吃中午飯呢,秦嫚你也沒吃吧?朵朵,你感冒覺得怎麼樣?要是可以的話就繼續睡覺休息,我和你媽去街上吃點兒,你媽回廠裡繼續上班,我下午沒事兒了,去布店買點兒紅燈芯絨布和黃布,回來給你做錦旗。”

雲朵興奮的連連點頭:“我沒事兒,身上很輕快了,不信你們摸摸,頭一點兒也不熱了,爸媽你們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再睡會兒,可能是感冒沖劑裡有鎮靜劑,我還是有些困。”

雲朵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雲千里買布回來,看她睡得香也沒打擾她,直到秦嫚下班回來,要吃晚飯了才把她叫醒,給她量了下溫度,°,很正常,看來女兒的感冒已經沒事了,夫妻二人放了心。

吃完晚飯,爺倆在屋裡設計錦旗圖案,秦嫚在廚房洗碗,就聽院門響,秦嫚探出身,看到是姐姐秦妮和外甥女蘇蕊來了,忙迎了出去。

她接過蘇蕊手上的兩瓶水果罐頭說:“來就來唄,都是實在親戚,一個家屬區住著,不跟一家人一樣?還買啥東西?亂花錢。”

蘇蕊笑著說:“沒出去買,是五一節單位分的,還剩下這兩瓶,聽我媽說朵朵讓雨給淋病了,給朵朵吃著玩兒,小病號呢?好些了嗎?”

“吃藥及時,又發了透汗,沒事兒了,在屋裡跟你姨夫搞設計呢。你去看看吧,也能提點建議意見啥的。大姐,咱姐倆在院子裡嘮嘮,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老了,辦的是啥糊塗事啊,悔死我了。”

秦嫚下午還腳踏車鑰匙時已經跟秦妮說了中午發生的事情,秦妮晚飯時跟家裡人說了,蘇蕊不願聽姨媽扮演祥林嫂,徑直去了雲朵的屋。

雲朵見姨姐來了高興的不得了,姐倆鬧在一起,雲千里聽說大姨子也來了,就放下手裡的活計,出了屋跟大姨子說話。

蘇蕊捏了捏雲朵聳立的胸脯,笑著說:“可以啊雲朵小姐,豔福不淺啊,補個鞋,也能整一出白馬王子英雄救美來,這有本錢跟沒本錢就是不一樣,老實坦白,那個大學生長的是不是英俊瀟灑、高大威猛、風流成性?你是不是已經自薦枕蓆以身相報了?”

雲朵一把開啟姨姐的魔爪,咯咯樂著說:“啥風流成性,是風流倜儻好不好,還省圖書館的呢,成語都用不對,姬羽哥哥長的那是燕趙才俊,玉樹臨風,英偉賽呂布,相貌蓋潘安,不過小妹命苦是個殘疾身子,就是上趕這往人家跟前湊,人家也不拿正眼看一下,我跟你說哈——。”

朵朵低聲把姬羽給她換洗澡水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嘻嘻笑道:“姨姐,你說姬羽哥是不是柳下惠託生的,那麼潔身自好又助人為樂的人,還讓我媽誤會成色狼,不但白白捱了一個大嘴巴,還差點兒讓我媽用剪刀給捅了,最後鬧得狼狽逃竄,他也真夠倒黴的。”

“哈哈哈!這傢伙是夠衰的,姨媽也真夠猛,不過,這年頭這麼心善的小夥子可不好找,朵朵你跟姐老實坦白,就沒動心?”

“姨姐,我雖然年紀不大,也知道青年男女是咋回事了,姬羽哥抱著我的時候,我幸福的心都化了,你說我動心沒動心?可是我有自知之明,人家愛護我,照顧我,是可憐我呢,我顏值再高,上半身長的再好,也是個殘疾人,姬羽哥哥可是名牌大學生,還是正經八百的統考大學生,天之驕子,百裡挑一,別說我一個殘疾姑娘,就是身體健康摸樣出眾的女孩兒,那也得由人家挑選,我壓根沒敢往那方面想,好在他憐惜我命苦,願意認我做他的妹妹,這我就非常知足了,再不做其他非分之想,倒是姨姐你,要摸樣有摸樣,要身材有身材,又在事業單位工作,是技術幹部,論條件樣樣好,要不要我當紅娘,給你和姬羽哥拉根紅線,你不是也贊他心地善良嗎?找這樣的人依靠終身,一定會很幸福。”

“免了吧,你有自知之明,我就沒自知之明瞭?你雖然腳不太方便,可容貌出,萬里挑一,我呢,姿色平平文化低家境也不高,沒一樣能拿出手的,憑什麼吸引人家,拿什麼跟那些女大學生拼,你沒那種想法,我就更不做非分之想,以後能找個普通人嫁了就不錯了。哎?你的那個情哥哥叫什麼?姬羽,這名字好熟悉啊?是哪個大學的?”蘇蕊皺起了眉頭,在腦子裡使勁搜尋記憶。

“燕州輕工業學院,姨姐你認識啊,是啊,你在省圖書館工作,他很有可能去過你們那裡借書讀雜誌,你真有可能見到姬羽哥。”雲朵興奮了。

蘇蕊更興奮,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當然見過,而且就在上星期三,他到我們閱覽室看雜誌,還登記了借書證,啊哈,這個世界可真小。”

雲朵高興地朝窗外喊:“媽,爸,大姨,你們快來,我姐認識姬羽哥哥呢。”

幾個大人相繼進屋,秦嫚急切的問:“小蕊,你真的認識那個姬羽?他真是大學生嗎?是不是咱燕州市人。”

蘇蕊得意的說:“沒錯,就在5天前,週三那天,有兩個戴著燕州輕工業學院校徽的學生,一男一女,來到我們圖書館借閱雜誌,是我接待的他們,看過他們的學生證,男生叫姬羽,那個姬姓挺少見,是一個女字邊一個功臣的臣字,所以我記得挺清楚,那個女生歲數挺大,好像姓朱來著,他倆都填了申請借書證的登記表,姬羽是1960年出生,月份我沒記住,週歲應該就是18歲,老家是咱們本省華龍縣,我查過地圖,華龍縣是咱們省最北邊的一個縣,跟內蒙交界,他是去年統考的大學生,現在才讀大學一年級,學的專業是燕州輕工業學院機械工程系機電專業。怎麼樣?情報夠細的吧。”

雲朵笑道:“姐姐一定看上人家了,對那個女生的名字都沒記住,對姬羽哥的情況記得這麼清楚。”

蘇蕊臉一紅:“哪有?你淨瞎說,看我怎麼拾掇你。”說著就做出要咯吱撓癢的架勢,嚇得雲朵不住告饒。

三個大人心有靈犀相互交流一下眼色,雲千里和秦嫚都略微點了下頭,秦妮忙問道:“小蕊,說說,姬羽長相如何?你對他的印象怎麼樣?”

蘇蕊臉更紅了,不好意思的說:“小姨和朵朵都見過的,朵朵剛才給他的評價是燕趙才俊、玉樹臨風、英偉賽呂布、模樣蓋潘安,呂布、潘安我沒見過,不過他長相也算挺出眾,個子比我高一卡,有點兒瘦,人挺精神。”

秦妮追問:“他是跟那個姓朱的女生一起去的,你看姬羽和那個女生關係怎麼樣,是不是很親密的樣子,他們倆是一對兒嗎?”

蘇蕊立刻搖頭:“姬羽跟那個女生肯定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那個女生,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女生叫朱慧芳,是1948年出生,比姬羽大了12歲,整整一輪,以前聽說77級大學生歲數相差懸殊,這次我是真信了,倆人是同班同學,姬羽還不到結婚法定年齡,那朱慧芳可能孩子都上學了。”

秦妮分析說:“哦,那倆人肯定沒那層關係,姬羽跟這個朱慧芳去你們圖書館,在學校肯定沒更要好的女朋友,沒到法定年齡也就是未婚單身,小蕊,你們以後肯定會經常接觸,你要是對他印象好,能不能主動點兒跟他交個朋友?”

沒等臉紅的蘇蕊回答,秦嫚忙幫腔:“我看大姐的想法很好,且不說姬羽是個大學生,長相出眾,這人品也是萬里挑一,朵朵在大雨中躺在大街上,行人沒一個上前幫忙的,唯有姬羽冒雨過去幫她,還把她送回家,像對親妹妹一般照顧她,姬羽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跟天使一樣,要是能做小蕊的夫婿,小蕊這輩子就太幸福、太完美了。”

蘇蕊臉紅的像紅布,扭捏的低聲說:“你們想什麼呢?人家是正牌大學生,學校那麼多聰明漂亮的女同學,怎麼會看上我這個高中生。他就是在大學沒交上女朋友,以後工作了,社會上的好女孩還不是緊著他挑、緊著他選,我要容貌沒容貌,要學歷沒學歷,又不是高幹家庭,人家憑什麼跟我交朋友?”

雲千里說道:“那可不一定?婚姻這個事,真的很奇妙,迷信話那就是靠緣分,有那個緣分千里姻緣一線牽,沒那個緣分天天相守也不成,我覺得姬羽跟咱們家還是有緣分的,你們看哈,他一個幾百公里以外的華龍縣青年考到了咱們省城不說,燕州市上百萬人,他就偏偏認識了朵朵和小蕊,還進了咱家的門,這不是緣分是什麼?咱家就朵朵和小蕊是女孩兒,小蕊和姬羽歲數相仿,摸樣身材也屬上乘,工作單位是省直事業單位,學歷雖然稍低些但小蕊不是準備報考函大嗎?還是幹部級別,家庭雖說不是高幹,但也是企業中層幹部家庭,這條件要說配高幹家的大學生子女是有些高攀,但配一個農村大學生的話,還真說不上誰高攀誰,姬羽別的方面我不瞭解,但這心地實在是太難得了,你們想想,他對一個從不認識的補鞋小女孩都這麼有情有義的去幫助照顧,對自已的妻子、親人會怎麼樣更是可想而知了,小蕊,一輩子能遇到個可心的人很不容易,緣分靠運氣,上帝把運氣送到你面前,你不能及時把握,運氣就會稍縱即逝,上帝只會把運氣送給能把握運氣的人,我是男人,我對男人最清楚,對漂亮女孩的主動示好一般不會輕易拒絕,但一般男人也不太敢主動招惹陌生女孩,你要是真的對這個姬羽有感覺,不妨利用你工作之便主動些跟他交往,具體怎麼做你比我聰明,這不用我教。你小姨中午打了他,心裡挺過意不去想給他當面道歉,我也想當面感謝他,所以我們準備給姬羽做個錦旗,等下個星期天給他送學校去,再把他留下的錢和手錶還給他,你要是有空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給姬羽送錦旗?這有些招搖吧?”蘇蕊眉頭微皺:“有些唐突了,我知道不少真正心地善良的人,並不喜歡張揚,他們更願意做無名英雄,因為有時候出名會帶來麻煩甚至妒忌,這事兒最好提前徵求一下姬羽的意見,他要是同意咱再送錦旗不遲,要是他反感這種做法,咱們就弄巧成拙了。至於還給他東西當面道謝和表示歉意,我看下星期天把他請到咱家吃頓飯怎麼樣?”

“把姬羽哥請到咱家吃飯,這個主意可太好了?比送錦旗好一萬倍,可是,可是,姬羽哥哥肯來咱家嗎?我媽是把姬羽哥打了之後攆跑的,他要是不敢來不願意來咋辦呢?媽,都怨你。”朵朵先是興奮隨後又洩了氣。

秦嫚也是懊惱的說:“我腸子都悔青了,可是又沒賣後悔藥的,這可咋整?”

蘇蕊信心滿滿:“只要你們同意請客,找人過來的任務交給本小姐了,朵朵,要是我把你的親親大哥哥給請到家裡來,你怎麼感謝我。”

朵朵心花怒放抱住蘇蕊的脖子:“只要姐姐把姬羽大哥請來,我一定給你倆搭橋引線當好小紅娘,不遺餘力讓大哥哥成為我的親姐夫。”

“哎呀!你個壞丫頭,我幫你忙你還開我玩笑,我咯吱死你。”兩個女孩鬧在了一起。

秦妮道:“小蕊,別跟朵朵鬧了,說正事呢,你真能把姬羽給請家來嗎?”

蘇蕊點頭:“八九不離十,我有這個把握,具體怎麼做先保密。”

秦妮說道:“那咱們就提前做好準備,下星期天我和小蕊爸都過來,請客的食材你們不要管,我來解決,千里你廚藝好,廚房裡的事情交給你了,小妹你別跟姐爭,你們賠禮道歉當面感謝不是啥大事,重要的是,這很可能就是我家招待未來女婿的第一頓飯,我家不出力到哪兒都說不過去。”

“哎呀,媽!八字連一撇都沒有就亂說,要是成不了傳出去我可咋見人?”

“對,對!咱們打槍的不要,悄悄地進村,明白。”一家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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