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彼此試探
姜元忻感到眼前似有似無地出現一些畫面。她努力地瞪大了眼睛，使勁兒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但眼前依舊朦朧一片。
漸漸地，那片模糊開始有了輪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姜元忻面前——竟然是姜緞！只見她身著一身華麗的衣裙，笑容溫柔地向姜元忻走來。
在姜緞身後緊跟著一群女子，她們或老，或少。有的年輕漂亮，有的則已年邁滄桑。這些女人都是曾經是被選中鎮守北英山的祭柱，如今卻都已離開人世。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安詳與滿足，似乎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之意。
姜元忻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滿是疑惑和震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出竅嗎？還是說自已出現幻覺了呢？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姜元忻猛地回過神來。原來剛才所見到的場景不過是一場幻覺罷了……
不久前剛與姜緞的對話，好像已經過了許久一般……
隨著法事逐漸接近尾聲，周圍環境變得愈發安靜祥和起來。讓人心情也隨之平復許多，姜元忻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份難得寧靜，將所有雜念拋諸腦後，沉浸其中享受片刻安寧時刻。
不一會兒，張晗煜便召集眾人，宣佈集體下山。
回去後的姜元忻，再次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功課學習，日復一日的過著平淡的日子。
她似乎快忘記姜緞對她說過的承諾，她曾經說她會送給她一個驚喜。
一日繁重的功課結束後，姜元忻身心俱疲的洗漱完躺在床上歇息。她也忘記自已有沒有好好的蓋上被子，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的腦海中又開始浮現出一些畫面，不過比以往做夢的內容，更加的清晰。
姜元忻看到一個小女孩正背對著她蹲坐在地上玩耍著針線繡品，臉上流露出稚嫩的可愛笑容。看著眼前，像是女孩母親的女人，顯然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後來，畫面又開始模糊起來，姜元忻再次看到一些新的場景。那像是長大的女孩，在面對她的父母，一臉無語又生氣的樣子。好看的眉毛都皺成一團，在她端麗的臉上，增添了分憤怒的色彩。
隨後她轉身奪門而出……
再接下來的畫面，姜元忻就看不到了……她舒服地睡到了次日清晨。
貌似是昨晚上沒好好蓋被子的緣故，她還沒睡醒，就連環打了三個噴嚏，她這才想到，把已經一半被踢落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蓋在身上。
既然生病了……那就不用做功課了！
姜元忻身體一邊難受著，一邊心裡暗自竊喜。終於可以休息幾日養病！不用受張晗煜的折磨了。
她在床上比劃著一張傳音符，隔空給張晗煜送去，稱病告假。
張晗煜過了一會，傳來他的傳音符，同意她休息一日，讓她好好養著身體，已經喊藥堂的師姐來替她診脈治療。
姜元忻如釋重負地躺在床上，她的腦海中努力回憶起昨晚夢中的情景，這是什麼？是誰的過去？
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姜元忻。”
姜元忻驚訝地下意識四處張望，腦海中的聲音再次說道：“我是姜緞，送給你的驚喜，你還喜歡嗎？”
“這可是我這幾十年來修煉出來的成果，如今我皆傾情贈送與你，你昨晚應該已經使用過了，感覺如何？”
姜元忻思索回憶著，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是……通靈嗎？”
“真聰明。”姜緞的聲音開始變得愉快起來。
“這就是我送你的驚喜了，好好掌握，用處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再見啦”姜緞自顧自說了許多，不等姜元忻再說些什麼，就從她的腦海中消失不見了。
姜元忻滿腹狐疑著，那昨晚夢裡的小女孩，會是姜緞嗎？
此時，門外清脆的敲門聲，打亂了她的猜想，是藥堂的師姐前來為姜元忻診脈。
姜元忻在床上應了聲，房門緩緩的拉開，藥堂的師姐，一臉關心地上前詢問她道：“姜師妹是風寒還是發熱？我一收到大師兄道傳訊就趕來了。”
說著，便開啟隨身的藥箱，自已也上前搭脈問診起來。
她靜靜地把著脈，不過多時，輕鬆地朝著姜元忻說道：“並無大礙，只是有些著涼偶感風寒，休息幾日便好了。我去藥堂替你抓藥去，一會再來看你。”
“好，多謝師姐。”姜元忻回道。
“嗯，沒事，注意休息。”藥堂的師姐收拾著藥箱，很快地離開了姜元忻的寢居。
姜元忻並不打算一天都待在床上消磨時光，她輕快地跳下床，開始洗漱，準備做些並不累人的事兒解悶。
藥堂的師姐在抓完藥後，又來到姜元忻的屋內，給了她一些包好的中藥，叮囑她要按時吃藥。
姜元忻坐在書桌上接過師姐給的幾包藥，謝過之後，就將其送出門外了。
因姜元忻閒暇時也喜歡時常煮茶飲用，所以她的屋中，也有不少茶壺和爐子可供她拿來煮茶的。
好在今天不用再緊趕慢趕地做著功課，姜元忻終於可以做些之前愛乾的事情，煮茶吃餅，調香聞香。
時間很快來到夜晚，姜元忻沒發覺一天的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此時門外傳來幾聲輕叩聲，隨後那人便進來，姜元忻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去，來者竟是張晗煜。
她有些好奇為何他會突然造訪，沒等她說，張晗煜便主動開口道：“你怎麼樣，好些了嗎？”
張晗煜突如其來的關心，有些出乎姜元忻的意料之外。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連串的話，只得斷斷續續地說道：“嗯……好多了……你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令人感到無比尷尬的氛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瀰漫在兩人之間。
張晗煜略微遲疑了一下後，走到了她對面的椅子旁坐下，但嘴上卻依然強硬地說著：“沒什麼事，我就是過來瞧瞧你而已，順便問問看，明兒個能不能像往常一樣早起練劍、做功課？不過嘛……照目前這情況來看，你還是繼續好好歇息吧。”
話音剛落，張晗煜隨即站起身來，轉身就要朝門外邁步離去。此刻的他心中暗自思忖道：“希望自已離開的速度不要太快，最好能讓對方有機會開口挽留一下。”然而，事實卻並非如他所願。
在姜元忻的眼中，張晗煜離去的步伐異常迅速，彷彿迫不及待地想要趕緊去完成某件重要事情一般。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姜元忻不禁心生疑惑與失落之感。
他這是在幹嘛呀？姜元忻心中默默吐槽道。
不管他了，我接著忙我自已的。姜元忻將剛剛的事情歸咎於小插曲，自已接著做著手上的活兒，玩趣解悶。
不過，張晗煜剛剛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姜元忻還是很在意這件事情，雖然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張晗煜還時不時地捉弄玩笑她，但是他們之間的情感，三言兩語還真難以概括。
起碼是現在的姜元忻，難以明白的。
這樣彆扭的兩人絲毫不知，在未來一段時日內，會發生一些什麼重大的變化。
這幾日閒暇時光，姜元忻也時常練習著姜緞送給她的通靈能力。
似乎她掌握了運用的一些方法，心裡想著要通靈之人的面貌，就可以施展通靈之術，檢視那人的未來過去。
她將練習的人選，依舊選在了姜緞身上。
因她始終有些好奇，這位勇敢的祖先，究竟是因為自身的什麼契機，想要改變這殘酷的祭祀制度。
前些天，光聽她講，似乎只是一個大概，姜元忻認為，這其中必然還有許多隱情，沒有被發現。
既然做夢夢到關於那個疑似姜緞的小女孩，那她就從這個方向入手，看看是不是可以瞭解到更多。
姜元忻快速地做完睡前的洗漱，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開始接著昨晚的通靈夢境，更近一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姜元忻感覺到自已的身體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她感到自已的靈魂不斷升空，好像與身體分開了似的。
姜元忻控制著自已的思想，努力回憶著姜緞的面貌。
這次，她看到的畫面更加豐富，也令她更加確信，那個小女孩就是姜緞。
似乎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處閉塞的房屋之中，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家裡僅有的兩張床上，一個有些臃腫肥胖的老人正躺在一張看起來相對寬闊的床上。
他們都衣著普通，特別是那小女孩，穿著洗的已經掉色發白的衣裙，跟著媽媽學習繡花著。
姜元忻又看到他們一家人在夜晚睡覺的情形，小女孩的父母為她在地板上鋪了幾層厚厚的棉被和毯子。
就這樣，一家人就在這小屋中入睡。
時間再次跳躍到小女孩及笄後，在看到少女的面容之後，姜元忻更加確認，那就是姜緞。
那時候的她還沒有像日後那般，眼神中滿是哀傷和痛苦。
少女姜緞蹦蹦跳跳地走在母親身旁，眼中滿是對未來美好的暢想。
儘管她的衣裙仍舊普普通通，絲毫和日後與姜元忻相見時那樣華麗動人。
姜元忻越發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姜緞突然變成了那行事雖然有些瘋狂，但同時又心懷勇敢的祭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