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史書記載:

公子厭繼位初,以文姬為國君夫人、拜新垣易為鄭國上卿,領銜國政。

貶國中鄭氏卿為庶民,著令改氏。分封三弟公子季出新鄭,無故不許返回。

大開國庫,酬謝諸國。

二年,楚遣使索求公子喜所奪舊地,公不許,以其背棄盟約,平公子喜之亂時屯兵不動,是以拒不歸還。

其後,公復以蔡國鄭國為翁婿之國也,要求楚國歸還往年侵佔的蔡國領土。

鄭楚兩國由此再度交惡。

三年,公至洛邑朝周天子,辭周室卿,天子應允。

四年,文姬產子。

五年,公追剿株連閣餘孽,獲得練氣之靈藥,乃先公子喜培育之異種,名喚‘朱果’,可加快練氣士積攢。

公得之大喜,即命大肆推廣種植,施仁義與天下,各國因此獲利。

至此,天下凡可引氣出體者,方可稱之為‘練氣士’,餘者皆不入流。

六年,楚國興兵伐我,來犯中原,公應戰,楚軍大敗,遂還土蔡國。

……

十年春,楚師伐我,公應戰,楚軍大敗,遂遷都。

二十年,晉國來使……

三十年,秦國來使……

四十年,鄭國為諸侯伯長,稟我鄭公之意,凡子姓之國、周禮之國,三十年處再無人敢同室操戈,天下遂安。

——

時間流逝,幾度春秋。

公子厭繼位第四十三年。

“我就要死了。”

鄭國的宮室中,文姬躺在榻上,摸著守在身邊的鄭國國君面龐,不禁流下淚來。

入手的,趙厭那刻意蓄起的濃密白鬚之下,還是一如年輕時的光滑面板。

但是自已,已經老的不成人樣了,手掌乾枯,沒有半點的昔日水嫩。

近些年來,她都躲著趙厭,因為不敢以這幅衰老的面孔相見。

“…我知道。”

趙厭抓住了文姬往後縮的手。

他也許可以安慰她。

沒事的、會好起來的一類的話。

但是那是假話。

文姬確實是老了,病了,快要死了。

也許就在下一刻。

“這麼多年,轉眼就過去了。我好像還留在蔡國,那時候剛剛嫁給你的樣子……”

文姬的的淚水越來越止不住了,哭著道:“這麼多年,我都要死了,無恙君,你該去原諒偃姬姐姐,幾十年不相見,太可憐了!”

“我早就不怪她了,不過不是因為大度。”

趙厭握著文姬的手,接著說道:“偃姬確確實實是我的第一個妻子。但是誰叫我生來就感情淡薄,既然沒有真心喜愛過她,當然就不會奢求她一直對我忠貞。”

“你還在說氣話…”

文姬收回手,縮排被褥中,眼淚已經流乾了,只呆待著望著房梁。

“我死後,你也要走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那趙季還活著,他會不會搶國君的位置……”

趙季是趙厭的弟弟。

自從公子喜死後,先鄭伯的公子只剩下這兩位。

當初趙厭攻上新鄭西牆,下來城牆時,遇見的那個年輕軍官就是趙季。

之後趙季見公子喜落敗,趙厭和三百株連閣殺手死鬥,於是去幫忙開啟了西門,引援兵入內,算建立了一些功勳。

所以趙厭繼位後,就按規矩把趙季分封去了個富裕城邑。

這些年裡趙季深居簡出的,不知在做什麼。

“你放心…”

趙厭想了想,說道:“他畏懼著我,沒有回來新鄭的膽子。”

文姬已經沒有回話了。

趙厭怔了怔,伸手探著文姬鼻息,最後神色一暗。

殺生道果的反饋,終究只屬於他一個人。

四十三年,文姬薨。

趙厭在治理了文姬的喪事後,找到新垣易。

“仙人一直都有在天下各處找,但實在找不到。”

新垣易還以為趙厭是為這個事來尋他的。

畢竟相濡以沫的妻子死了,難免要叫人更加寄情於神鬼之事。

“不是因為這個。”

趙厭擺擺手,嘆道:“我也快死了。”

???

“啊?”

這是自從當年聽到公子厭要跑路後,新垣易第二次滿頭問好的事。

“年輕時為了應對戰爭,留下了太多暗傷。”

趙厭解釋道。

見新垣易的神色有些不信,趙厭兩手一攤,接著道:“你見過像我一樣強大的練氣士嗎?短時間積攢的實力太多,當然會留下隱患。”

新垣易這下有一些相信了。

這位白髮蒼蒼的鄭國正卿鼻子一酸,幾乎留下淚來。

“我死後,請先生幫忙讓我的長子繼位。我這些年的威望足夠,趙季那邊應該不敢有野心,但先前已經有了一個公子喜,所以先生也要看著點……至於諡號麼。”

新垣易不斷點頭應聲,這時候主動提議道:“鄭國至今只有四世,‘文’字還沒有用,最適合國君。

“這個字雖然好,但還是留給後人吧。”

趙厭笑了笑:“‘莊’字我看著挺不錯。”

……

四十三年,入夏。

鄭國國君趙厭薨,諡號——鄭莊公。

後世人謂之,鄭莊公趙厭為春秋首霸,百家之祖師。

天下武道興盛,自鄭莊公厭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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