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之類的本土神靈不好說，但我覺得仙人肯定是有的。”
時至傍晚。
趙厭駕馭戰車而回，一路與新垣易說話，試圖說服。
新垣易畢竟是門下諸士的領頭人，他要是不肯幹活，其他士人被派去去尋仙問道的時候也會磨洋工。
迴歸的戰車之後，是不計其數的獵物被拖拽回城中，留下一行行的血線。
這其中將近一半的獵物都是趙厭射殺的。
新垣易正因著這事失神。
以前在新鄭沒聽說公子厭在射術上面有天賦啊？
難道是故意隱藏，避退公子喜鋒芒，所謀遠大？
正好如今位居屬邊陲，居陳蔡楚三國之左近，要是張揚武力，得了這些國家君主的看重投資，未必不能重回新鄭，主宰鄭國！
一念至此，新垣易不免暗暗心驚，好不容易才壓下這種想法。
“君子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新垣易回道：“莫非曾經見識過仙人之屬？若是有，請為臣下引見。”
“雖然我還不曾見過，但必然是有的！”趙厭道。
世上總有些東西解釋不了。
就比如他穿越了再活一世，還隨身帶著個外掛。
這種情況，只能用仙神之屬形容了吧？
眼下基本可以永生，相對應的也要有所追求。
只可惜還沒有修仙的門道，不然學他個一兩萬年，成仙做祖，那就是另外一種快活了。
“天下常有練氣士出沒，就連先生也是，迷信著煉氣可以昇華自身。”
趙厭再問道：“既然這樣，這些煉氣士總得有個從最開始傳下來的源頭，多半就是仙人了，怎麼先生還是不信？”
新垣易猶豫一陣，咬牙做出決定，
“練氣士不過是唬人罷了。”
“我從沒有見過有人真正顯現出什麼‘氣’，就是有，也不過是因人裝神弄鬼，君子見了，可以將之亂棍打出去！”
趙厭聽得暗自搖頭。
為了勸自已走回‘正道’，新垣易這傢伙都開始否定自已的畢生所學了。
至於麼。
煉氣士的確有，分散在各國。
不過所謂的氣並不存在於現實，只不過練氣士們感應到那股玄之又玄的狀態，將其稱之為‘氣’，可以因此更好的控制身體罷了。
所以有的練氣士七十多歲了還能健步如飛。
但這種情況後世也有不少，公園裡晨練搬石墩的大爺肱二頭肌高聳，尋常年輕小夥子還真單挑不過。
話說回來。
趙厭在這個時代聽說過練氣士後，曾經也抱著這是好不容易出現在視野中的超能力，用技能值苦練過。
結果這【煉氣術】的技能死貴，然後還基本上沒用處。
一路練到了第七級，也不過是小腹位置有股溫熱感罷了。
所謂超凡的法術一類，根本使不出零星半點。
目前唯一發覺的用處，不過是像剛才外出射獵時，彎弓搭箭可以讓身體進入到忘我的境界，不浪費力氣，更好的節省和恢復體力。
這點好處完全不頂用，
這十多年裡刷練氣術的技能值要是拿去刷其他的，他完全可以弄出兩個第八級的技能。
如今趙厭對這個技能已經有了不少怨念。
再升煉氣術的等級，就算他如今是在封地共城，做事方便，也還是前路漫漫。
但要是放在不管，前期的投入可就都浪費了。
何況既然升級需要的技能值那麼多，正好也說明這技能和其他的凡俗技能不一樣。
這不是貴有貴的道理？
正在趙厭糾結練氣術的沉沒成本時，狩獵的行伍前鋒已經抵達了共城城門下。
城郊井田的農夫們早就放下了鋤頭，沿路歡呼著看著熱鬧。
“好多獵物啊！”
“基本上是老虎，這可嚇人。”
“哪裡，老虎分明是都成群結隊吃人了，該死的畜生！碰上甲士持戈射箭，算它們今天倒黴！”
邊境地帶猛獸太多了，單獨的人不敢走小路，小孩不敢出門，不然說不定就要被叼了走。
如今好不容易有官面上的人願意聚眾獵獸，共城百姓自然要歡呼拜謝。
原本死氣沉沉的共城，今天總算是鮮活了起來。
趙厭聽著沿途謝聲也高興，到了官市坊門口，就吩咐道：“獵物除了賞賜給部眾的一半之外，其餘都拉去肉市裡發賣，只要尋常肉食三成的價，皮毛帶回來。”
獵物太多，大夫府邸裡雖然挖了冰窖也儲存不下，不如干脆捨出去。
新垣易聽了這話，卻是過來勸道：“這樣發賣，必然會擠壓了官市中屠戶的生計，何況將舍不捨，共城之人也不會服膺，倒不如全都免費發放出去，讓人盡興。”
趙厭無所謂的擺手：“那就聽先生的，連皮毛都分出去給人做衣裳好了，明天我再去接著狩獵。”
前世的人很難理解猛獸氾濫的事，但是這個時代夏獵秋狩的確是一件民生大事，領主做得好了，就是一項功績。
何況趙厭自已也收穫頗豐。
今天獵殺猛獸，實在是得了殺生道果的不少反饋。
【壽命天數+97】
【技能值+97】
趙厭將技能值隨手加到射術那一項，肉眼可見的，技能身後的經驗槽從百分之一上漲到了百分之一十七。
一瞬間，些許的劍術感悟出現在腦海中。
趙厭閉目沉吟一陣，消化了這些感悟。
技能等級越高越是難以升級，放在尋常，這些技能值足夠一個尋常的初始技能堪堪升到第三級。
“外面野獸從前沒人管，活了數年的不少，都老成了精，正好用來刷怪。”
“等刷到凡間無敵再出山，那公子喜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趙厭就是為此離開國都新鄭的。
相比起苟住求發育，凡人的王朝權力更替實在算不得什麼。
看似流放出國都落寞，但其實這是長生者生存的傲慢。
分發獵物的事情都給新垣易去安排。
趙厭解散召集來的共城士卒，回來家中。
才進大門到了中庭裡，就有等候的婢女迎上來，笑道：“夫人請大夫入室說話。”
“有什麼事要找我？”趙厭問道。
婢女掩嘴笑了笑：“共大夫進屋就知道了。”
趙厭聽得一挑眉頭，轉身往過道另一邊去。
上輩子單身快三十年，從未發展過戀情，眼看就要轉職大魔法師。
當然，這不是因為趙厭的性取向有多歪。
而是他的性格扭曲。
既不會主動去接近心動的女生，也會將貼上來的女生擋在心房外。
如果兩顆心不是因為天然而然的純粹走在一起，為了愛情去做出虛偽與相互妥協，那還不如保持單身。
他是這麼想的。
眼下，趙厭沐浴潔身了，披著衣裳，掀開簾子，走進臥室中。
這輩子到底是個一國公子，早早安排了成婚。
臥室中，橫掛的輕紗對面。
一個麗影回望過來，看著進屋的趙厭笑了笑，伸手取下發簪，輕薄的衣裳下，是凹凸有致的身軀。
“良人？”
那滿頭的烏黑秀髮散落下來。
趙厭走上前去。
他是個性格扭曲的，兩輩子以來心中只有自已。
但是沒辦法，她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