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風景可比死氣沉沉的街道可愛多了,連空氣都讓人神清氣爽,沒有察覺異常的唐逸風說要不下車去吹吹風。
秦瓊正好想找出那雙眼睛的主人,便點頭說好。
下了車後,徐徐清風吹散了不少入夏時節帶來的燥熱,唐逸風靜靜地看著隔岸的花草飛燕,而秦瓊的思緒卻已飄到天邊。
她突然從唐逸風的左側走到唐逸風的右側,借行走期間的轉身,犀利的目光彷彿要穿透身後那間破舊的屋舍。
她有一種直覺,那雙眼睛,就在那裡面。
“唐逸風,我有點渴了。”或許是經歷了告白後的秦瓊不想讓唐逸風太失望,便改了往日疏離的稱呼,開始直呼其名。
唐逸風先是一愣,隨後眼底帶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用溫柔的語氣道:“那我們回去吧。”
“不必,我還想在這吹吹風,去旁邊百姓家借一瓢水便好。”
“好,我陪你。”
兩人向那間屋子走去。
秦瓊準備叩門的手被唐逸風握住,硬掰了下來,然後唐逸風用另一隻手叩響了那條千瘡百孔的門。
先是一片寂靜,唐逸風都準備再敲一次了,門卻伴隨著一聲“吱呀”的哀嚎聲被開啟了。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站在了門內,男人有一隻眼睛是空洞的,在這張滄桑的臉上顯得有些駭人。
“多有叨擾,還請見諒。我家姑娘有些口渴,不知閣下可否贈一瓢水,我願用白銀交換。”唐逸風這次的談話說的格外順暢,特別是“我家姑娘”四字還咬得明顯的重。
獨眼男人什麼都沒說,只轉身進屋。半晌,從昏暗的屋內出來,手上多了一個瓜瓢,瓢內滿滿的清水。
唐逸風幫秦瓊接過來後遞給秦瓊,隨即又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獨眼男人依舊沒說話,只把白銀揣進袖中。
秦瓊喝了幾口便還給了那個男人,獨眼男人伸手來接之時,秦瓊快速地掃過他那滄桑的手。
獨眼男人接過水,突然開口,他的嗓子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發出的聲音著實不太討喜:“這位小公子,不用麼?”
“不必了。”這次是秦瓊先搶著回答了“多謝相助,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不顧獨眼男人那奇怪的目光,拉著唐逸風徑直上了馬車。
這下唐逸風就算再神經大條,也看出異常來了:“那人有問題?”
秦瓊點點頭:“他給的水有問題。”
“水?你方才喝的那瓢?”
“嗯。”
“那你沒事吧?身體可有不適?可看出那水中加了什麼?”
秦瓊被這一連串問題問得頭都有些昏了“水裡加了藥草,幾乎無味,常人難以察覺,但瞞不過我。只是不曾辨認是何種藥草。”
唐逸風一聽,眉頭緊鎖,立即讓車伕調轉車頭快馬加鞭回縣衙。
當務之急得先找柳如玉,最懂藥草的就是他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柳如玉正騎著一匹馬朝他們奔來,一見到他們的馬車就立即上前,馬車伕被迫截停。
柳如玉還沒等唐逸風和秦瓊下車,直接大聲道“風嫵姑娘,唐公子,可否容在下進去說話。”
主動要求進他人馬車是十分不禮貌的,除非有萬分火急之事。
唐逸風將車簾掀開:“請進。”
柳如玉翻身下馬,隨後快速上了馬車。
他還沒來得及坐下,就愣住了,連方才萬分火急之事都在頃刻拋諸腦後。
車中優雅地坐著的妙齡女子,他相處了幾日終於摘掉面紗的風嫵姑娘――就是秦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