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證據
“那，他們做這件事是受了你的指使？”秦唐的大腦飛速運轉，表面卻不動聲色。
林易眼睛裡依舊充斥著笑意，語調輕鬆，“是啊。他們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讓他們做的。我給過你機會讓你不要靠近我，可你性格倔……”
“不過就算現在知道這一切了，也還來得及。你可以去跟你的上級領導舉報我，然後把我抓起來，審問，判刑。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你們好像還沒有能找到一些切實的證據？”
在林易的心裡，眼前的男人足夠善良和正義。
他曾親眼看到秦唐為了幫助一個被欺凌的小孩而被混混打得遍體鱗傷，在巷子裡擦拭鼻血。
也看到過他路邊撿了錢包後，一直守在原地等失主回來。
可是初心易有，能一直堅守下去的人卻是十分難得。
“秦唐，在你的良心和我之間，你只能選擇一樣。”林易好似來了興致，他的指尖滑過著男人的下巴。
現行的眾「鬼」面面相覷，他們都覺得此刻氛圍有些不太妙。
“主人為何說話如此嗆人，你們倆關係不是很好嗎？”秋臨霜小心翼翼的問道。
秦唐微微側頭，眼神凌厲，“你叫他主人？”
“嗯。”秋臨霜微笑點頭。
林易覺得浴室並非一個說話的地方，於是插話說道：“陸今，麻煩你了。”
他的話剛落，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將秦唐拉推到一邊，穩穩的把林易抱起然後走到輪椅旁邊，將人放下。
秦唐仍舊一個人僵在原地。
整個屋子裡的氣氛冰冷到了極致。
輪椅被推著經過浴室門口時，“啪噠”一聲，一支錄音筆被扔在了地上。
“裡面是我犯下這三起案子的口供，就算是沒有人證，物證，可描述的一些細節也足以證明我就是兇手。拿去交差吧。”他冷冷的看著秦唐的背影。
這一天或早或晚都會到，倒不如趁著兩人感情未深就徹底斷了。
做不了他的愛人，就做他晉升道路上的墊腳石，倒也不錯。
況且，林易眼下也需要以「死遁」來破局，那樣能省了不少麻煩。於是為了讓秦唐儘快做出抉擇，他故意說話刺激著他。
“其實我上學那會兒接近你只是因為覺得好玩。沒想到你竟然能當真這麼多年？”
冰冷的話語像一把利劍，刺入男人的胸膛。
林易觀察到那人的手握成了拳頭，繼續道：“臨霜姐，你們幾個先回去吧，另外……還是叫封年過來陪我。對了，幫我把他和那東西也一塊帶走。”
他的目光落在秦唐身上。
秋臨霜表情露出些為難，但對於契約期限內「主人」的命令，他們只能服從。
她走進浴室，撿起地上黑色錄音筆，捏著指頭揪住男人衣服。
“秦警官，您還是……不要讓我為難了……”她支支吾吾的說著。
秦唐這才轉身，眼眶緋紅，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幾個人，隨後才盯著輪椅上眼神淡漠的男人。
“所以今天晚上是你早就計劃好的？”他問道。
林易猜到秦唐心裡在想什麼。
他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世上有鬼呢？目前的場景，更像是為徹底斷了念想而安排的一個局。
只不過觸及律法。
所以秦唐傷心雖有，更多的卻是掙扎。
“計劃？”林易裝作糊塗的樣子，冷哼一聲後道：“姑且算是吧。雖然說我現在沒那麼喜歡你了，但好歹還有著幾分同學情誼，所以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給你……”
“？”秦唐更加不解。
林易笑容陰惻惻的，解釋道：“過了明天下午，就算你不將那個證據提交上去，他們也會拿到新的線索。到時候你什麼都沒做，可就辜負我的一片好心了。”
秦唐心裡頓時慌了，他感覺自已越來越看不明白眼前這個人。
“你要做什麼？”
林易道：“砍下陳卓他們頭顱的那把斧頭上，留著我的指紋。”
“不可能！”秦唐覺得身上猛生一股寒意，他喃喃道，“那把斧頭早就做過檢查了，除了……”
說到此處，他頓住了。
根據現場目擊證人的供述，劉博親手砍了那兩個人的頭！
林易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為何突然要跟自已坦白這一切，而且這個態度……
難道。
他想死？
“當然，除了物證還有人證。”林易把話攤開說道。
“還記得你們抓到的那些人嗎？已經好幾天了，是不是什麼都問不出來？其實你們也不用急的，等過了明天午後，他們就都會想起來了。”
“這三起故意殺人案的性質惡劣，影響也大，判個死刑是情理之中的事……”
林易說著，卻見秦唐眼淚落了下來。
他臉上風輕雲淡，心裡卻一揪，這快刀斬亂麻實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好好考慮一下，這種立功的機會可不是任何一位警察都有的。況且，我還更希望是你來親自逮捕我。”
林易的瞳孔變得冷森森的，他說完後，自已按動輪椅按鈕往臥室那邊去了。
陸今秋臨霜等「人」相視一眼後，都明白了林易的意思。
他們把彷彿只剩下一具空殼的男人連推帶拽拉到了門外。
砰——！的一聲關上門。
屋子裡面寂靜得可怕。
聽到身後的動靜，林易終於才鬆了一口氣。
剛才，他差點就裝不下去了。
秦唐大概是這世上唯一還對自已全心全意的人，他居然能夠為了自已，能動那種荒唐可笑的想法。
去國外？
當一輩子逃犯？
真是天真。
如果沒有這些意外，他大概真的會很愛這個人，愛上一輩子。
只不過所處的世界不同了。
終究只能分開。
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燈光點點，車影在橋上來回攢動。
他正陷入深深的思緒。
身後卻傳來了封年的聲音。
“主人。”
林易沒有回頭，聲音冷冷的，“我沒有開門，你怎麼進來的？”
“穿牆。”
林易嘆氣，“你出去，重新按門鈴。”
“可是……”封年道：“那位姓秦的警官還守在門口。”
“我知道。”
封年又道：“那……主人應該不知道，就是他叫我穿牆進來的。”
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