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契約
秦唐這個人，說話時溫柔體貼還算有分寸，可一旦觸發到某個開關，就變得侵略性十足。
他們的身體緊貼，盡情的啃咬著對方唇瓣，恨不得能將對方全部吞下。
男人低沉的悶哼聲迴盪在屋內。
直到，林易腦中發昏，被親吻得實在有些喘不過氣來。
“嗯……等，等一下。”他擰過頭，趁著機會呼吸。
“怎麼了？”
“秦警官，你這樣可不像是第一次接吻的人啊。”林易蹙眉。
看著對方被自已欺負臉紅「可憐」的樣子。
秦唐忍不住又小小的親了一口，與對方鼻尖碰著鼻尖，認真解釋，“可能，是我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有些用力過猛。”
林易頓住，低沉而毫不掩飾的話，像一股熱流注入到他體內。
“繼續。”他示意對方道。
男人眼神卻緩緩往下，然後吻住林易冷白的脖頸，肩膀，胸膛，留下淡紅的痕跡。
狂野的掠奪忽的變得輕柔……
林易心裡有些酸澀，便微仰著頭，將壓在身上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他閉眼沉淪，意識逐漸的潰散。
可忽然……
腦海中如驚雷炸開，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僵了一下。
他本想再看看秦唐的臉，可誤入眼簾的，竟是站在床尾圍觀的「三男三女」！！
察覺到身下人的異樣，秦唐停了親吻動作，嗓音低啞而性感。
“怎麼了？”
林易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他神情極端的無語。
“你，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伴隨著並不均勻的喘息，他問。
秦唐疑惑，“不信。”
林易很快冷靜下來，利落的將一旁的被子拉了過來，直接將兩人罩住。
“不要發出聲音，有「人」會聽到的。”
如此奇怪的舉動，秦唐合理猜測林易私下是有什麼「怪癖」？
他覺得他有趣。
“可是太暗了，我看不清你的臉。”他輕吻了一下對方的耳垂。
林易不想中途斷了秦唐的興致，他乾脆就主動起來，撫著秦唐的臉湊唇過去，將舌尖探入對方口中，交纏含弄。
兩個人在密封的空間內，很快就都熱出了一身汗。
“我們，好像是打擾到主人的好事了？”秋臨霜一臉興奮的問。
其他「人」：“嗯。”
“景藤，你過去跟主人說一聲，我們明日再來找他說事。”秋臨霜提議。
除了黑髮齊劉海女孩沒有表情。
其他「人」皆皺眉：“？”
最終。
還是陸今一手拎著秋臨霜的衣服，一手抓著景藤的手，馬尾男抱著唐倪玥爾，眾人這才離去。
臨走的時候……
封年給了個訊號。
關好的窗戶被突然開啟，一陣清爽的涼風吹了進來。
聽著動靜。
林易這才掀開一截蠶絲被，他轉動眼眸掃視了一週，那些傢伙還好不是變態。
果然都走了。
他放鬆的平躺著。
盯著秦唐掛了一層薄汗的臉看了好久。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經常加班嗎？”他問道。
“很明顯？”
“嗯。”
“最近是有幾起案子比較棘手，所以費了些神。”秦唐淡淡說。
林易裝作好奇的模樣，挑眉問道，“什麼樣的案子？這麼難破？”
“案件的所有資訊都是需要保密的。不過，除了與公務相關的，其他任何的事情我都不會對你隱瞞。”秦唐雖拒絕得不容再提，可眼神卻極是寵溺。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秘密，我從未想過你在我面前做個透明的人。”
聽到林易說這話，秦唐一是覺得對方還不夠在意自已，二是猜測……
這人藏著心事。
“那你的秘密，能說與我聽嗎？”秦唐特意試探。
林易一抹壞壞的冷笑，“不能。”
“有時候，就算是同床共枕的人也不能完全信任的。把自已的秘密說出來，就如同暴露了自已的軟肋，會致命的。”
“這麼嚴重？”秦唐沒想到林易會如此回覆。
“嗯。”
林易想起了那個叫「夏天」的女孩。
她就是被惡魔拉入深淵，一次又一次被信任的人傷害，最終走向了死亡！
思緒回到那時的場景……
封閉的屋子。
在所有證據指向那三個男人，眾人也投出了兇手之後！
到了「懲罰」的關鍵環節。
夏天卻只往一個男人的身前走去。
“陳卓，沒想到吧，你還能再見到我？”女孩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
戴眼鏡的男子被逼到往牆角退去。
眾人都沒有想到。
儘管他們把陳卓也劃歸為兇手，但那也只是出於猜測……
他們推測夏天懷孕，而懷疑陳卓出軌，導致女孩走向絕望。
可事實。
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殘酷！
「我叫夏天。
我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
在我小學畢業的那個暑假，一群流氓打碎了我平靜的生活。
他們戴著逛燈展晚會買來的面具，在一條巷子將我堵住。我跪著求他們，磕頭求他們，但是軟弱和求饒，最終只是換來他們的肆無忌憚。
我的衣服被扒下，臉上和身上全是他們用棍棒和拳頭打出的淤青。
他們壓在我身上的時候。
我哭喊著救命，他們說我哭的比殺豬還難聽。然後又說，如果因為我的聲音把人招來了，就找到我家裡拿刀砍死我媽。
我害怕他們，更害怕他們傷害家裡那個辛苦操勞的可憐女人。
只能緊咬著牙。
後來。
我被人發現光著身子暈在巷子裡。
他們把我送去了醫院，媽媽眼睛都哭紅了。
那幾個欺負我的人。
早已經逃了。
等到留在我身上，那些傢伙的殘留物被化驗提取之後，媽媽抱有期待的找到了警方，將證據提交了上去。
後來又透過那附近的攝像頭。
找到了那幾個人。
可是。
沒有好訊息。
後續的結果讓媽媽直接在地上崩潰大哭，那陣子她好多天都通宵坐在床上。月光透過窗戶，她腫著眼睛跟黑夜較勁。
我心疼她。
我告訴她我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
一點也不疼了。
是真的。
媽媽愣愣的看著我，她問我，搬家去一個新地方好不好？
我點了頭。
她揉揉我的頭，不知道為什麼又哭了。
……
去到新的城市。
我更加努力的學習。
後來接觸到生物課程方面的一些知識，我才意識到，那天在巷子裡發生的到底是什麼。
以及，媽媽為何哭得那麼厲害。
可我很快安慰自已。
犯錯的是他們……
這種心理暗示是有用的。
我還算快樂的度過了我的初中，高中，直到我考到了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
媽媽不放心我，就帶著多年的煎餅攤子一起與我又去到了新的城市。
在那裡……
我真正見識到人性的另一面。
我交的第一個男朋友，他叫謝清元，人長得清秀體面，平常待人也彬彬有禮。
他是與我同小區的一個男生。
可越與他交往下去，我的心裡就越不安，心底裡埋藏的秘密，讓我多個晚上的輾轉難眠。
後來，在他反覆的與我說，不論我的過去發生過什麼，他都會一如既往的愛我後。
我嘗試相信他。
是的。
我將那件事告訴了這個男人。
很快，他跟我提出了分手。
理由是……
他的家人不接受。
我沒有挽留，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已的擇偶標準。
可是沒過多久，謝清元又邀我去酒店聊一聊複合的事情。
我回信拒絕。
他就拿我被侵犯過的事情威脅，說是不去的話，就找人在我的同學中間傳播。
我不想毀了自已和媽媽的生活，想著過去一趟，讓他不要衝動。
謝清元那日態度很好，他跟我道歉，說自已是因為太喜歡我了，所以才會耍這種手段把我留在他身邊。
他遞過來一杯水，我沒有多心，喝下之後很快沒了意識。
再醒來時。
他手機裡放著錄影。
“你真蠢，當年那種事就算我說了也沒有證據。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你這是犯罪！”我警告他。
“犯罪怎麼了？我豁得出去，你呢？”他笑得讓我不再認識這人。
“就算被告了我，我最多也就是被關一陣子，但你這輩子都毀了！”
大學校園的生活讓我向往，那時候我才剛交上朋友，課程也很有趣。
我不願讓這種人再次毀了這一切。
只能答應和他睡覺。
就這樣。
我的心底又多了一個秘密。
後來，一個陌生人加了我的w信。他將不雅影片發給我看，又發了個地址。
或許是某些事情被周圍同學覺察到了。
我的名聲越來越不好。
可那個時候，我根本也沒有心思顧著這些。
我的媽媽生病了。
急性腎損傷。
我需要大量的錢交到醫院。
所以，我幾乎向身邊所有的同學諮詢可以去做的兼職。
直到我犯了低血糖徹底累倒在路邊。
那天。
是一個男生扶起的我，他將我帶到了附近的醫院。
後來我才知道，他叫陳卓。
是比我還大一屆的學長。
他把進口的奶糖放在我的掌心，溫柔的告訴我下次犯暈的時候就吃一顆。
他還帶著禮物去看了我媽媽，跟她講學校裡的趣事，逗她笑。
相處得更久了一些。
他就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我拒絕了很多次。
他還是變著法兒的對我好。
我只能故意告訴他，我的第一次已經不在了。而且，有過好幾任男朋友。
他說沒關係的，反正喜歡的是我現在這個人，他沒有那種初次情結。
我和他在一起了。
那段時光，明亮得就像我灰暗生命裡的一道光，讓我以為老天對我還是不錯的。
可命運弄人。
就連陳卓自已也不知道。
原來，他就是當初在巷子中，侵犯我那些人其中的一個。
發現這件事是因為去旅遊時，我認出了他胸口前的一枚胎記。
我死也不會忘記那胎記的樣子。
可是他……
卻明顯不記得我了！
為了弄清楚這一切，我回了一趟老家。幾經調查後，才弄到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那群惡魔」因為年齡的限制逃過一劫，沒有留案，沒有判刑，甚至還有專門的老師給他們做了心理疏導工作。
而陳卓的母親，為了不讓兒子的童年留下任何陰霾，不惜花大價錢找了善做催眠的心理醫生，讓他徹底忘掉了那段過去。
我帶著殺意回到了陳卓身邊。
可當他把從家裡要來給我媽治病的錢放到我手裡時。
我猶豫了。
殺了他，我就是犯罪。
我的媽媽也得不到救治。
不斷的壓抑終究還是讓我病了。
我的手時常會不自主的顫抖。
醫生說，這是軀體化症狀。
為此，陳卓更加用心的陪伴我，我也好像，對他有了一些依賴感。
可我越來越厭惡自已！
我怎麼能愛上一個傷害過自已的人？
我怎麼對得起在無數個夜晚裡，坐在床上痛哭的媽媽？
我又該怎麼對那個巷子裡遭受欺負，嗓子都哭啞了的女孩交代？
強烈的負罪感鋪天蓋地的壓下來。
明明不是我的錯啊……
可我再也無法說服我自已。
直到那日。
我得知自已懷了陳卓的孩子。
媽媽的病還需要陳卓的那筆錢，我無法殺掉他，卻能殺掉他的孩子！
我好像解開了一道很大的難題。
交了湊齊的三十萬，我站在大廈的頂樓，覺得從未覺得如此放鬆過。
然而——
我發現我錯了！
其實我一直都被矇在鼓裡！
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裡！
我以為陳卓因為被催眠而忘記了曾經犯下的事情。
然而事實是……
他的演技精湛，假裝被成功洗腦耍了我和他媽媽，並且樂在其中！
死後。
我的魂魄一直無法離開他。
我注意到，這種情況應該是與他手上戴著的那條，裡面混合著我二人髮絲開過光的紅繩手鍊有關。
也正因如此。
我得知了真相。
“真沒意思，我還打算把她帶回去嚇嚇我媽呢。”陳卓跟一個男人通著電話。
“真想看看我媽吃驚的樣子。”
“沒想到她卻先跳樓了。”
“我跟你說，她現在人長得可比以前漂亮多了，而且還會撒嬌，可不像小時候那又嚎又叫張牙舞爪的樣子。”
“你說那三十萬啊？放心吧，我去問過了。手術還沒做，能找醫院那邊要回來。到時候就編一個藉口，就說我家裡也急需用錢，叫她媽還我就行了！”
“她媽是個沒腦子的。”
“這人沒了，不能讓錢也搭進去。”
“……”
後面還說了許多。
我的眼前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陳卓的場景。
那人的眼神透徹明亮……
我以為是救贖。
卻沒想到，那只是看見獵物的興奮。
」
那日。
林易聽完了夏天的講述。
他問她，“所以，你想要復仇？”
夏天抿著嘴，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林易說道，“但作為條件，你必須與我簽訂一條契約。”
“嗯。”
“你也不問問，契約的內容是什麼？”
夏天看著林易，“就算是讓我下十八層地獄，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林易安慰她，“倒不至於那麼恐怖。”
“只不過，你若還想出現在陳卓他們的面前觸碰到他們，就需要染上我的血。而那個時候，你我也將會轉化為一種主僕關係，你將不再自由……”
“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