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屍
“林易。”秦唐凝視著身下之人，“我怎麼覺得你醒來之後，跟以前不一樣了？”
思緒收回。
髮絲被夜風吹拂微動。
林易撐著手背靠著床頭軟墊，一邊懶散的說道：“植物人也是有思想的。這麼多年呢，身體不能動，就只能靠想事情消磨時光……”
“想得多了，自然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說完之後，他對秦唐笑了笑，“幫我拿個東西。”
“什麼？”
“煙。”林易看向床頭櫃，“抽屜裡，我不方便。謝謝了。”
秦唐瞳孔微縮，“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三個月前。”林易看著秦唐微蹙的眉頭，覺得有些好笑。
“算了，還是不勞煩秦大隊長。”林易自已雙手用力拖著腿，往旁邊挪了挪後，放下身子開啟了抽屜找了一陣。
隨後又艱難的翻過身，靠近床邊坐著。
指尖扣開了打火機蓋子，清脆的金屬聲後，藍色火焰將一根富春山居香菸點燃。
余光中，秦唐一直盯著他。
但林易不予理會。
他把打火機扔回床頭櫃。
帶有一種特殊香氣的煙霧很快在房間裡瀰漫開，刺激著二人神經。
“今天晚上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他凝視著窗外，眼神黯淡。
“你回去吧。”
上一秒熱情的餘味還未散去，下一秒就拒人於千里之外。
秦唐心裡揪了一下，“可是，你剛才不是也有反應？”
他的目光落在某處。
林易的頭微仰，他久久盯著黑夜，眼神卻並未聚焦。
“是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有反應的吧？秦警官作為個成年人，不要少見多怪了。”
他後悔了。
越是靠近秦唐，他就越覺得這個人值得擁有更好的。
懵懂無知的時候也就算了。
憑什麼讓他把後半生也浪費在自已身上？
一個連拿包煙都費勁的人，註定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會是對方的負擔。
“更何況，我今晚也有些累了，不想洗兩次澡。”這麼想後，他語氣輕鬆了些，便調侃著調轉頭看向秦唐。
“……”
詭異的一陣沉默。
林易看著沒有離去意思的男人，心裡也有些犯愁，他無奈的吐了一口煙霧之後，手裡夾著煙滑動手機螢幕。
“我喊司機上來接你。”
可是當他剛剛翻到司機那一行電話時，手機卻被人拿開。
“今晚我睡這裡。”把手機放到林易不能輕易夠到的地方，秦唐順手把他手裡那根菸也拿走。
“給我。”
“不。”
林易沒想到這人如此難纏，他有些氣惱心裡也想伸手去搶過來，但秦唐身高壓他一頭，手臂自然也比他長些。
他根本不需要丈量，就知道自已肯定拿不回這兩樣東西。
心裡氣呼呼像炸了毛的貓。
林易面兒上卻依舊保持冷靜，他深呼吸了一下，盯著對方。
“秦唐，我可以告你非法入侵他人住宅，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的。”
“這麼無情？”
“所以你要是現在走，還來得及。”
“。”
“……”
“你就讓我在這住一晚上，嗯？”
僵持不過，秦唐只好請求說道，與林易肌膚相貼，下巴輕輕擱在林易的肩膀一側，指尖捏著的香菸遞迴了他的嘴邊。
“我這幾天好累，從這裡回家的話又要浪費一個小時。你就當收留我，只要你不願意，我不做其他的事情……”
低沉的嗓音比香菸的氣味更加勾引人。
林易拿回了煙，他覺得這男人與從前那個清冷不善言辭的傢伙，判若兩人。
“一晚上六千，把錢轉給我秦警官就可以休息了。”他冷冷的說道，指尖伸到床頭櫃那邊撣落菸灰。
秦唐：“。”
“付不起？”
“我算算啊，以我目前的積蓄來看，還能住三個月。”秦唐睫毛輕垂，十分痛快地點開支付頁面。
“轉好了。”
林易知道這點錢於他而言不算什麼，但是這每夜房費的一半，幾乎就是秦唐辛苦一個月的工資。
他還真是夠大方的。
同樣的，跟以前很不一樣！
“林易，我好累，明天還要去上班，先睡了？”秦唐溫柔的親吻他額頭後，滑下了身子閉目側躺著。
半夜。
關了燈的晚上，林易還有些不適應。
自從他清醒之後能看見靈異之物，他就總是開著燈睡覺。
可現在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再那樣做的話就顯得太奇怪了。
也不知是何時睡著的，等他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
旁邊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他看了看手機，才不過七點，可是目光馬上被無名指上的東西吸引了去。
那枚戒指，是什麼時候被戴上去的？
……
市公安局。
“法醫那邊有新的發現……”一個叫劉雨的警察走到秦唐的工位。
“什麼？”
“喏。”那人扔下幾張照片道，“這件案子實在太奇怪了！”
“死者的案發時間和死亡時間對不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秦唐怔然，“？”
“也就是說，在陳卓墜樓、謝清元被砸中之前，他們兩個人就已經死了。”
“法醫屍檢後初步得出結論，從屍體目前腐爛程度來看的話，這兩個人真正的死亡時間，至少是在三天以前。”
“可是他們的頭顱部分的面板組織卻還完好，而且在案發時，除了監控拍到，也有人親眼目睹他們在大街上走……”
“所以一具屍體，在沒有任何外力支撐的情況下，怎麼去行走呢？”
劉雨一邊分析著，一邊用手敲打了幾下木製桌面。
“秦唐，我知道你對這案子感興趣，不過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再多事兒的話，張局就該找我談話了。我先撤了啊。”
秦唐點頭感謝，隨後目光聚到了那幾張解剖後屍體的照片上。
這實在太詭異了。
高空拋屍？！
死人逛大街？
還有那個謝清元用食指沾血畫下的「✓」符號。
照這麼看的話，那兩個人當時怎麼會是「死亡」的狀態。
他思來想去，還是認為可能是法醫那邊出現了錯誤。
可看著照片上被扒光衣服的屍體，以及被取出來的一些肝臟組織。
確實已經呈現嚴重的腐敗跡象！
忽然……
他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