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起完了詩社,因見過賀家姐弟,中途擱置下來,後來雲和月便笑道,“此時無甚意頭,縱然勉強作了詩也有限,不如等院裡那架紫藤開了,有了景緻和詩興,再來作詩不遲。”

眾人都稱是,元夕又笑道,“不過眼下兩位還得起個號才是。”於是如此這般一說。

賀芳年灑然一笑,“那我不得叫大明湖了。”

眾人一樂,又聽賀望蘭道,“我名中有蘭,便取蘭亭,以借書聖文氣。”,不由讚歎巧思。

雲胡暗暗與元夕道,“我原以為咱們家出個你已經是稀奇,原來還有更稀奇的景呢。”

這話損得好性子的元夕都要拍他兩下。

好在賀芳年是個最不介懷的性子,她笑道,“我很不愛讀書,但唯獨喜歡莊子所說,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遊,泛若不繫之舟,既然你們這樣文縐縐,我就號不繫舟吧。”

眾人耳目一新,不由得笑道,“很是很是。”

元夕笑道,“人生稟賦各有不同,不過各行其道,求一個自得其樂罷了。”

賀芳年喜得一拍她肩,“竟是妹妹懂我,今日得一知已也。”

她被拍得腳步一遲,不成想撞上身後的賀望蘭,同他無奈的對視一笑。

晚間雲老太君問起讀書事,賀芳年果然支支吾吾,眼見薛正夫與賀姨媽面色訕訕,元夕忙湊趣道,“放一個羊是放,放兩個也是放,索性兄弟姐妹大家一塊讀書去,免得長輩操心。”

雲老太君點一點她,“我看你就是自已讀書無聊,要拉人墊背。”

她嘻嘻一笑,也不辯解。

於是私塾又添新丁。人多起來便熱鬧,元夕與賀芳年兩個臭味相投,每每上午唸書時瞌睡得東倒西歪,下午寫字時眼神丟得你來我往,沒過多久,夫子們一狀告到了元夕母親,二房家主雲施南那裡。

告狀是上學時候的事,挨罰是放學時候的事。

這日一放學,就有小廝忙忙的趕過來,“三娘子,夫子們告了你的不是,家主要罰你呢。”

元夕一聽這話,臉霎時白了,她急道,“夫子們說什麼了?要罰我什麼?”

“這哪裡能知道呢,家主讓你過去呢,可小心些吧,”小廝推她,“你快去,遲了家主更生氣,我讓人去叫了正夫和老太君,別怕。”

一旁的舒其光思索道,“許是說了你近來不用功的事,你只說一時懈怠,知錯就改就是了,快去吧。”

聞言,元夕定定神,理了理衣襟,又從書童那奪了袴包背好,擺出一副好好讀書樣往前院去了。

前院的書房裡,雲施南端坐案前,手裡拿著一封信,見她來了,冷哼一聲,“聽聞最近私塾裡好大的熱鬧,想必有你的緣故了。”

元夕身上一緊,忙恭謹道,“孩兒一時懈怠……”

“懈怠?我看你是甩開蹄子撒歡了,”雲施南道,“你向來愛同姐妹兄弟們廝混,如今來了兩門親戚,怕是樂的找不著北了罷。”

“孩兒不敢,”元夕忙道,“孩子知錯。”

“哼,再教我知道,仔細你皮,”雲施南沒甚好氣,抬了抬手中的信,“你的老師來了信,不日將回京,塾中學生增加,恐兩位夫子難以為繼,加上你的老師,再聘一名夫子。”

她沉吟著,“既然如此,課目也要有所安排……你拿了信自去吧,別教我聽見你又闖禍。”

元夕安安分分的接過了信,默默的退到書房外,才一溜煙的跑了。

沿途招貓逗狗自不必提,到了韶光院才肩頭一落,又忙打發人去告訴老祖宗與薛正夫一聲,舒其光已然過來了,見她沒甚精神,關懷道,“怎麼了?”

元夕往桌前一趴,如此說了一通,最後苦著臉道,“母親是要請來四大天王來鎮壓我們了。”

舒其光逗趣道,“好在不是五指山,否則任憑誰都在劫難逃。”

“四大天王就夠鎮我的了。”

他看向她手中的信,“這是什麼?”

元夕這才想起來,“是我老師的信,”她急忙拆開,舒其光坐到她旁邊,兩人並頭看著信。

[近臘月下,景氣和暢,故山殊可過。惜哉足下不在側,輒便往山中,憩感配寺,與山僧飯訖而去。

北涉玄灞,清月映郭。夜登華子岡,輞水淪漣,與月上下。寒山遠火,明滅林外。深巷寒犬,吠聲如豹。村墟夜舂,復與疏鐘相間。此時獨坐,僮僕靜默,多思曩昔,攜手賦詩,步仄徑,臨清流也。

當待春中,草木蔓發,春山可望,輕鰷出水,白鷗矯翼,露溼青皋,麥隴朝雊,斯之不遠,倘能從我遊乎?非子天機清妙者,豈能以此不急之務而信。然是中有深趣矣!無忽,不日將見,攜江南一枝春與山中數尺清風,料來我徒定喜上眉梢也。 ]

信寫的極新鮮有趣,元夕果然喜上眉梢,“老師過的好快活的日子!”

舒其光亦是深以為罕,笑道,“令師如此性情,還需你擔心什麼。”

元夕一點就通,眼睛一亮,笑道“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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