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抓緊了
第三日，已是午時，用過午膳後，阿卿早早的在禹書門口等候。
禹書剛放下手中的書卷，開啟房門，便瞧見阿卿頭頂著牆面，百無聊賴的轉動指尖的兩條水魚，倒讓他覺得有一絲莫名的可愛。
“你在做什麼？”禹書輕咳嗽一聲，出聲問道，
“公子。”阿卿察覺來人，連忙將水魚散去，恭敬的拱手行禮，“屬下在等公子什麼時候空閒。”
“等我做什麼？”禹書眼眸躲閃，背手正身道。
“看來公子還有別的事。那屬下就不打擾了。”阿卿瞧的出禹書的故意，欲拒還迎，以退為進。
“站住！”禹書有些慌神，下意識脫口而出。
下一秒，阿卿噗笑一聲，上前抓住禹書的手腕。
“公子不是怕屬下食言嗎？”
禹書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雙溫熱的手已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身子不由自主的跟著眼前的的身影向殿外跑了起來。
那烏黑的髮絲，在他的眼前飛舞，在陽光之下，如同被鍍上了一層金光，熠熠生輝。
玉澤東側的海岸。
遠處間傳來海鷗聲聲鳴叫，清淺碧藍的海水之下，鋪著一層細軟的白沙，清爽的海風拍打著海平面，掀起層層浪花鋪在沙灘上。
有太久的時間沒有看見這熟悉的景色了，阿卿緩緩閉上了雙眸，享受著被海風輕拂的感覺，享受著海浪潮起潮落的翻湧。
禹書見過海很多次，卻從未感覺有什麼特殊，但是這一次似乎不一樣，他的目光總是會下意識落在阿卿身上。
他側著頭，眼角的餘光落在了閉著眼睛的阿卿，一臉笑意臉。
微鹹的海風，吹的她的頭髮在風中搖曳……
明明很普通，就像一棵隨處可見的野草，但卻能夠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就好像那種即使生活在黑暗的縫隙裡，也會為了那一點陽光，為此破土土而出的生命力。
“公子。”阿卿睜開雙眸對上了禹書的的雙眸。
“啊？怎麼了……”禹書下意識別開視線，裝作無事發生。
“對不起。”阿卿眼眸閃過一絲黯淡。
海潮聲將她剛說出口的話融進了風裡。
“你說什麼？”禹書有些沒聽清。
“我說，公子把鞋子脫了吧。”阿卿雙手放在唇邊，大聲喊。
“為什麼要脫鞋？”禹書一臉不解。
“因為，要踩水啊。”阿卿燦然一笑，打了個響指，二人腳下的鞋子驟然不見。
她絲毫不避嫌地拉起禹書的手，向海浪走去。
冰涼的海水拍打到他們的腳踝，沾溼了他們的衣角，阿卿歡快的在海浪裡肆意飛揚，捧起一小捧水，向禹書撒去。
禹書被這景色和眼前的人感染，嘴角的笑意漸濃，拽著袖子躲著阿卿一次次的潑水。
兩個人就如同小孩子一樣嬉戲玩耍，這一刻他們是自由……
接著阿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挽起手腕，二指合一，靈力輕撫，她的手腕上藍銀色的光芒閃爍下，出現了一枚枚漂亮的鱗片。
禹書見狀，正欲要上前。
卻瞧見阿卿緊咬下嘴唇，從自已手腕拔下了什麼東西。
“公子。”
接著她拿著手中那枚在陽光下泛著彩色光芒的鱗片，快步走到禹書身前。
“你將這枚鱗片含在嘴裡，就可以在水下呼吸了。”
禹書一時間錯愕，看向了她手中的鱗片，浮上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下意識脫口而出：“疼嗎？”
阿卿聞聲怔住，轉而又繼續笑道：“不疼。”
邊說著邊將鱗片遞到了他的手中。
禹書看著手心中的鱗片，又看了一眼阿卿被衣袖遮住的手腕上。
眉心微皺，小心翼翼的含在嘴裡。
下一秒。
一隻溫熱的小手落入了他的掌心。
禹書心頭一顫。
“抓緊了。”
阿卿緊握住他的手，二人頓時縱身一躍，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破水而入，一頭栽進了海里。
阿卿本就是海的兒女，入海後她的身姿如同魚兒一樣靈巧，優雅，迅速……
禹書入水後，開始有些害怕，但沒一會兒就慢慢適應了。
感覺有著從未有過的自在輕盈，他們迎著浪潮翻湧，迎著水浪縱躍，彷彿在天空中馳騁一樣暢快。
禹書還有些不敢睜開眼睛，只覺得耳邊的浪潮聲如同鼓聲一般沉悶，險些被逆流拖著身子往後拽離，所以他只能緊緊的抓住那隻溫軟的手。
那隻手比他看見的還要纖細，腦海中隱約又浮現了初次在奴鬥場見到的模樣，心中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手中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
漸漸的二人不知遊了多遠，速度開始慢了下來。
等禹書睜開雙眼之時，竟發現他們身處在一片偌大珊瑚叢中。
那珊瑚千姿百態，互相交織纏繞，有的好像綻放的花朵，有的又像小鹿的鹿茸，漂亮的魚群在珊瑚叢中穿梭，嬉戲，美的讓人難以離開視線。
阿卿拉著他，藏進了魚群之中，五彩斑斕的魚兒，猶如人間綢緞飛舞，猶如天邊彩霞變幻。
禹書不由得看的出神，下意識伸出手，魚兒們似乎將他的手當作珊瑚，絲毫不害怕，歡快的從她指尖遊過。
他眼底眼波流轉，瀲灩如同春水，笑意正濃，他驚喜的回頭看向身旁的人。
阿卿的眼眸中也閃爍著難得一見耀眼的光芒。
正當禹書看的出神時。
阿卿又抓緊他的手，一個翻身，帶著他向下潛了去。
周圍的景色逐步變暗。
一直到一隻漂亮的水母掠過她們的眼前，阿卿這才停了下來。
底下一片偌大的草原，長長的海草，綠的格外好看，隨著浪流飄曳搖擺，一眼望不到盡頭。
阿卿鬆開了禹書的手，使了一個眼神，溫柔一笑，向草地游去。
禹書會意，緊隨其後。
二人在海草間穿行，自由的徜徉在草原裡，玩了許久，約莫有兩個時辰左右。
海底也有著各色各樣的花，色彩絢麗，形狀美麗。藍色，粉色，紅色……還有這偌大的海螺貝殼，顏色交雜，正一張一合的吐著泡泡。
禹書見此美景，不由得陶醉其中，忽而發現了一對對淡褐色的海馬，忍不住的上前觀望。
那幾只小海馬在一處礁石前，閉著眼睛，懶洋洋的豎立，好像曬太陽的樣子，極為可愛。
阿卿瞧著如同孩子般好奇的禹書，不由得淡然一笑。
抬手壓了一下耳邊飄起的髮絲，下一秒，彈指一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