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會兒,天上隕石散盡,老者變化的鶴髮青年自上而下墜落至幾人所在之處,又化了一結界,將隕石所化隨時盡數抵擋。

「感謝仙人救命!」

眼下活著的只剩四人,一齊向著青年下拜。

「何來救命之說,是我連累了你們。」

青年長嘆一息,正待靠近,猛地瞳孔一縮,原來紅潤的面龐迅速蒼白,竟重單膝跪地咳出血液來,重新化為枯瘦老者,沒過兩息便癱倒在地。

其餘二人皆是漢子,對視一眼,又看向那枯瘦老者,面面相覷。

良久,見他還是沒有動作,其中高瘦的漢子惶恐說道:

「仙人不會仙逝了吧?」

察覺到言語不敬,他猛地跪在地上磕頭。

站在旁邊那矮精漢子卻是膽大,直走上前去伸出手去探老者的鼻息。

摸著下巴,良久也吐出一句。

「恐是凶多吉少。」

高瘦漢子問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那矮精漢子看了高瘦漢子一眼,冷冷說道:

「如今即便乘馬車仍有三五日路程要走,眼下馬兒已經在仙人鬥法中驚死,我等倘若要去京城,唯有冒犯仙人遺體了。」

高瘦漢子聽此大不敬言語,連忙擺手說道:

「不可,不可。」

「若是仙人在天有靈見我等冒犯遺蛻,降下那流星火石,我等豈能承受?」

那矮精漢子見高瘦漢子如此膽小,便回頭看向抱著宋雲的何氏。

「夫人可有見教?」

何氏抿抿嘴唇,嚥了口唾沫說道:

「我觀仙人此前行徑,為護住我等凡夫俗子,願受流火攻心,必有好生之德。」

「眼下我等不妨磕上幾個響頭,從仙人懷中將那肉脯等取出,分了以做謀生之用。」

「想必仙人在天有靈不會怨恨我等。」

「至於仙人遺蛻,則挖上坑先埋葬,不可使其曝屍荒野,飼於豺狼虎豹之口,待日後入京穩定,再回身修砌,以敬救命之恩。」

矮精漢子點點頭道:

「言之有理。」

那高瘦漢子卻仍是害怕,出言道:

「倘若仙人未逝,我等如此,恐遭報應。」

何氏與矮精漢子均看向他。

正當氣氛要陷入沉默,宋雲說道:

「二位叔叔不必太過悲觀。」

「此前我曾觀過胥國地圖,知曉不遠處便有一驛站可供停歇,眼下馬車雖廢,其上物品卻保留完好,尚能做推車之用。」

「此地臨近京城,料想反寇如何猖狂,不至於近了我等,此驛站同理不應荒廢,必有官家遣人駐紮,只需將仙人之軀運於此地,租上上房一間,倘若仙人未逝,假以時日必然醒來。」

矮精漢子聽了這話問道:

「怎知你是否信口雌黃?」

「再者此地距驛站步行需要多少時日?」

宋雲思索一陣,說道:

「雲無欺瞞之理。」

「全速之下,一日即可,如若懷疑,且先行一日。」

高瘦漢子卻苦笑道:

「我等俱是流離失所之輩,何來錢財以做房費之說?」

宋運納悶:

「二位叔叔在京城均無舊識?」

「到了驛站遣快馬一匹投於京中,焉能為房費所累?」

「此事無需轉託熟人。」

那矮精漢子顯然明白宋雲的意思,擺擺手說道,轉身朝著馬車遺骸走去,不一會兒便從甲板上取下自已的包裹,從中取出一枚官印來。

「我為五品御查使,此行便是回京述職,莫說要一間甲字客房,便是多上幾間又如何,料想那驛站不會為難於我等。」

「小的拜見官爺。」那高瘦漢子見矮精漢子拿出官印,馬上跪下,宋雲母子也欲行禮,矮精漢子連忙制止。

「此時無需講究繁文縟節,且先將事情辦妥不遲。」

「但若是此行一日未尋著驛站,你這黃口小兒該當何罪?」

何氏道:「我兒雖年幼,然天資聰穎,具過目不忘之能,必未有欺瞞之說,倘若一日之後未至官驛,宋何氏任憑處置。」

這位御查使打量了何氏全身上下,又看看宋雲,終是點點頭,指使著那高瘦漢子,兩人便將老者遺體搬上木板,御查使累的癱坐在地上,高瘦漢子卻開始翻找眾人所剩包裹來。

見三人均打量著他,他摸著頭笑著訕訕道:

「我與三位大人不同,在京城一無故人投靠,二無錢財衣缽謀生,眼下翻翻這些物品,倘若能找著三兩樣值錢物什,到了京城便能日子好過些。」

宋雲母子必是無阻攔想法,何御查冷哼一聲,卻也未阻止高瘦漢子繼續,只讓其動作快些。

很快夜幕降臨,狼鳴虎嘯之聲自山野而來,嚇得幾人快速生起火堆,正商討守夜之事,高瘦漢子竟一反常態的主動請纓。

「我得了大人寬容才能收取些遺物以供入京,眼下自是報答之時。」

御察使卻不欲答應。

「若是整夜無眠,明日你怎有精神趕路?難不成想側臥於仙人,讓我等三人推著你走!」

那高瘦漢子聽了這話連忙跪倒在地上磕頭。

「不敢,不敢,小的只是想讓大人睡個好覺,一夜未眠也無打緊,明日到了驛站休息便是。 」

「你是官人還是我是官人?」御查使怒了,作勢就要去踢高瘦漢子,高瘦漢子卻不閃躲,只跪在那言語不發,不斷磕頭。

御查使只好長嘆一息,說道:

「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宋何氏母子二人具是婦幼,只休息便是。」

「大人是個體恤民情的。」何氏稱讚道:

「凡為官者,我所見之,蠅營狗苟之輩居多,欺上瞞下,貪圖享樂,視百姓為血糧螻蟻,怎會如大人一般體諒民生疾苦,竟願以身作則?」

「御察使豈是人皆所能為?」談到這個,矮精漢子驕傲了,冷哼一聲。

「我等貴為聖聽,若是入了凡俗,大胥豈非大廈之將傾?」

宋雲三人一齊下拜。

話匣子聊開了,宋雲也才知這御查使與何氏同姓,單名一個偉字,本是金嶺六品通判,因監察有功升五品御查,此為第一次上京,而那高瘦漢子則名高順,為丹慶流民,聽聞京城安定,便生了前往京城謀生想法,這二人也知曉了宋雲母子身世。

圍著火堆暢聊,不知不覺已至深夜,見宋雲打哈欠,其餘三人才察覺到夜色已深,匆匆守夜的守夜,該睡覺的鋪上席子打算睡去。

待宋雲第二日醒來,卻不見高順在此地,何偉與何氏均躺在席上也不曾醒來。

「這何御查使不應在守夜麼?」

宋雲心下納悶,喊了許多聲何御查都沒得到答應,道了聲「冒犯」便去翻了何偉身子,待見了正面,卻嚇得臉色發白。

何偉喉嚨已被割開,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面色蒼白的可怕,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是被誰給害了?」

宋雲心中驚疑不定,似又想到什麼,立刻撲向何氏搖晃其身軀。

「娘!」

何氏無反應。

翻了側身正面來瞧,果然也已經被割喉。

「娘!!!」

想到昨日還可躺在母親懷裡依偎,今日母親已被歹人所害,宋雲頓時心下惻然,搖晃母親屍體歇斯底里,眼淚猛地流出。

「我必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為母親與何御查報仇!」

抹去眼淚站起四周檢視,只見母親周圍雖同何偉一般全是血汙,邊上卻有一攤灰,其餘便無異常之處。

殺死二人的兇器也沒有找到。

宋雲實在想不通究竟,只好換個思路下手。

咬咬牙,宋雲便四周找尋昨日高順收集的那些物什。

「倘若這事是高順那廝所為,想必他必然拿著東西畏罪潛逃!」

可一番找尋下來,昨天所有高順所找到的東西,均在火堆旁的布袋包裹內,沒被帶走。

「看高順那廝草民一個,膽小如鼠,必然不敢行此大膽之事。」

「可他又去了哪裡?!」

「這事又到底是誰幹的?」

「總不可能是仙人乾的吧!」

思緒萬千且複雜,宋雲不知不覺走到了老仙人所趟的馬車旁。

近了,老仙人仍是躺在馬車上一動不動,宛如屍體。

宋雲跪下磕頭。

「求仙人予以指點。」

宋雲疾病亂投醫,仙人卻真緩緩睜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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