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心人的投餵
躺在廢墟之上，黎悅覺得自已的小腿骨可能是折了。
身上還被那些凸起的水泥塊擦的多處破皮，腳底板也早就成了血糊糊，鑽心的疼。
睜開眼，四周還是霧濛濛的一片，在那廢墟之上好似有許多閃爍的燈光，恍惚間覺得自已遇到了救援隊一般。
碰了碰身旁的媽媽，這麼大幅度的滾落，可能不止有外傷，剛止住的內出血也會加劇。
“媽？”
趙英梅疼的直哼哼，“摔死我了。。。”
確認媽媽只是身上疼，黎悅覺得挺不可思議，莫非這空間異能還治好了內出血？
母女倆還未來得及感嘆劫後餘生，四周廢墟上一道道黑影閃動，直奔她們而來。
黎悅瞬間拋開了疼痛，一種危機感遊走遍全身。
她們根本就沒有擺脫那群老鼠！
而且哪有救援隊，那些閃爍的燈光是老鼠們的眼睛！
剛才媽媽挖出的那點亮光根本就是一隻老鼠在洞口探視著她們兩個！
黎悅突然又想起之前聽到的那聲慘叫，怕是有人逃出廢墟又被老鼠圍住啃食！
明明從來沒有在小區附近看到過老鼠，現在地震了居然跑出來這麼大一群，不僅數量多而且還個頂個的大。
但她知道，自已這次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就算媽媽再厲害，她那空間能裝的下幾隻老鼠？
天空沒有亮色，但黎悅還是感覺到了那森森的利爪和貪婪的目光。
自從地震導致大樓倒塌，黎悅在絕望和希望之間來回反覆，最後這一刻的心情居然是異常的平和。
搬過來身邊一塊比較大的混凝土塊，“媽，女兒不孝，就算被砸死被啃食屍體也好過活著挨那老鼠的啃咬。”
趙英梅眼含熱淚，點了點頭，“媽不怪你，寶貝你說得對。”
黎悅閉上眼睛，慢慢將土塊舉起，耳邊全是老鼠吱吱的叫聲。
“喵！！喵！！”
黎悅驚訝地睜眼，低頭看向自已的口袋。
只見那隻小貓正扒在口袋邊緣，叫聲穿透了鼠群，傳出去老遠。
神奇的是，那些老鼠似乎對小貓有所畏懼，紛紛向後退，最後吱吱叫著四散著跑開。
黎悅呆愣愣的。
手一鬆，混凝土掉下來，砸到了還好好的大腿上。
咚的一聲，大腿骨也折了。
這世界彷彿回到了誕生時的樣子。
沒有秩序，只有一片混沌。
原本平整的大路變得高低不平，還散落著兩旁高樓倒下時砸下來的混凝土。
一道溝壑橫亙在不遠處。
啼哭聲忽遠忽近，有別人的，也有黎悅自已的。
腿斷了，賊疼。
黎悅攥著拳頭滿臉的眼淚，“媽，你不疼嗎？”
“你說那廢話。”
“那你咋不哭呢？”
趙英梅緊皺的五官露出一絲嫌棄的神色。
“我是你媽，不比別人也得比你堅強點。”
好像被嘲諷了，腿更疼了。
一邊哭一邊把貼著腿蹭的糖豆扒拉開，這傢伙該不是餓到覺得她折了的腿可以吃吧？
黎悅哭得不到救治的腿，又哭劫後餘生，還哭看不到出路的未來。
霧霾並沒有散開，偶爾還有黑煙從廢墟的各個縫隙裡飄散出來。
黎悅漸漸也沒了哭的力氣，呆呆的和媽媽一起躺在廢墟上。
左側有腳步聲傳來，不一會霾動了動，一個人影緩緩浮現。
黎悅轉過頭去看，見到了地震之後第一個陌生人，模模糊糊的站在不遠處。
趙英梅快速的把灰灰放出來，手搭在狗頭上不讓它叫。
“有人嗎？我聽到這邊有貓叫的聲音，把那群老鼠嚇跑了”
霧霾太厚，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但聽聲音是個中青年男人，嗓音沙啞發乾，應該是吸入了不少的浮塵。
“喵嗚～”
糖豆像是聽懂了這個人說的話，甩著尾巴仰著腦袋。
黎悅覺得這貓變了，之前剛撿回家的時候一點也不像個貓，每天看著迷迷糊糊的樣子。
現在不僅能夠嚇退那麼大那麼多的老鼠，好像還能聽得懂人言了。
“果然是有貓，這裡有人嗎？剛才是不是有人哭來著？”
黎悅擦了擦臉，清了清嗓子，“有人。”
那人影晃了兩下，像是頭在轉動，“在哪？我沒看到你。”
“在地上躺著。”
那人走的更近些，俯下身，終於看到了地上間隔不到兩米躺著的兩個人。
黎悅也看清了這人，體型健壯，黝黑的臉不知道是本來就這個顏色還是撲上了太多灰塵，頭頂戴著個頭盔。
“你們受傷了？”
“餓的。”
“？”
那人微微側身，黎悅看到他放地上一個大包，黃黑的配色上面還寫著“準時好用”。
“你們遇到我算是走運了，我剛接了兩單，都沒等送到就變成這樣了，還好我沒進樓，雖然車胎被擠爆了，好在包還露在外面被我拿下來了。”
那蓋子一開啟，母女倆就聞到了香氣。
本來黎悅說餓了是想掩飾腿骨折的事實，畢竟這個社會真的會有人趁火打劫。
餓了躺著畢竟比腿折了聽上去還有戰鬥力一些。
現在這個人這麼熱心，倒讓她覺得自已有點小人。
“來，吃口包子喝口粥，這家店我也總去吃，好吃，我這兩單的顧客點的都不少，要不然我自已都得給吃完了，你倆就沒得吃了。”
黎悅收起自已的心思，眼睛盯著食物，餘光卻注意著眼前的人。
很奇怪，地震這麼大的事，而且他肯定也收到簡訊了吧？怎麼還這麼淡定。
忍著腿疼撐著坐了起來，“你人沒事，沒急著回家看看嗎？”
那人往外掏東西的動作不停。
“家裡沒人了，就我自已，人窮也娶不上媳婦，聽人說送外賣只要勤快賺的不少才出來幹這個，我那合租房也沒放什麼值錢的玩意，回去沒啥用。”
一邊說著一邊把粥的蓋子開啟，放進去一個勺子。
“這地震了，我想著來這看看有沒有還活著的人，能救一個救一個，國家說救援不及時了，也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我想著要是能多救幾個人下輩子可能就投個好胎了呢。”
黎悅伸手接過粥碗，又聽那人嘆氣道，“唉，這都震成這樣了，再投好胎能好哪去了，快吃吧，我給她也拿一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