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聽說那些個乾果可不便宜,我們家除了自已家種的瓜子跟核桃,其他的那些咱可買不起。”

“是的,我問了,好幾十一斤呢,咱這一年到頭才掙幾個錢,吃那一次就夠忙活個把月,我也沒捨得買。”

……

“書櫻,你買的可得不少錢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乾果的價格推上高峰,更將書櫻的能幹推向高峰。

“確實挺貴的,我也是想著我爹我媽沒吃過,就買了一點回來讓他們嚐嚐鮮。”

書櫻做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更是讓人喜歡得不行。

“真是好孩子,知道心疼爹孃了。”

“你爹你娘有福啊!”

“是啊,書櫻啊,嬸子們就不吃了,那是你買給爹孃的,那是你的孝心,你有那份心我們就已經很開心了。”

“咱們莊稼人苦,不像城裡人享福,好好孝順你爹你娘,他們不容易。”

書櫻始終保持溫婉的笑容看著他們,聽她們孜孜不倦的教誨自已,她自然知曉這個道理,她也本來就是來孝順父母,承歡膝下的,至於這些鄰居,關係還是要打好的,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真正相處起來還是要跟這些鄉親們打交道。

前世她就是個會跟鄰居打好關係的人,受盡磨難後那些鄰居沒一個說她不好,都幫著她躲開那個瘟神一樣的男人,所以,這一世她依舊懂人情世故,也會處理好人情世故。

“唉~迎春,你家小秀給你們買了什麼好吃的,也讓咱們開開眼。”有好事之人打趣起賈迎春來。

賈迎春尷尬的笑笑,“沒,沒買什麼。那個我家豬還沒喂,我就先回去餵豬了,你們慢慢玩。”

說著就要離開,那些婆娘可不是好糊弄的,張嘴就譏諷起來。

“哎呦喂,你瞧瞧,這姑娘能掙錢了就是不一樣了哈,從前可沒見這樣過,這是姑娘買了什麼稀罕東西怕咱們去吃啊!”

“嘖嘖嘖,還真是小氣,再貴重能怎麼著,咱們還能真去拿一點啊!”

“唉!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賈迎春這麼小氣。”

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賈迎春說得無地自容,聽著身後隱隱約約傳來的議論聲,緊咬著嘴唇快速往家走去。

賈迎春走後,那群人議論的話題依舊沒能從她的身上轉移,書櫻邊洗碗筷邊豎著耳朵聽她們聊八卦,不得不說這些人不虧為南園村的情報工作站的情報人員,她們只需稍稍露一點口風都是夠吃好久的驚天大瓜。

“不對呀!我下午分明瞧著就書櫻一人回來呀,沒瞧見文秀一塊回來呀!”

“是的沒錯,我在院子裡做鞋子一天了,除了書櫻回來小秀就沒見回來,她要是回來了我不可能看不到。”張家嬸子說道。

“呦,那是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小秀真的沒回來?她一個丫頭不回來過年在外邊幹什麼?”

“那誰知道,這事還得問書櫻,她們可是一塊出去的,要說出了什麼事,還得她最清楚。”

可等眾人低頭找尋書櫻時,書櫻早已聽畫風不對趕緊洗刷乾淨後端著吃飯家伙跑路了。

跑回家裡,就文保坤坐在堂屋抽著水煙,大竹筒做成的水煙筒在用力吸下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側邊菸嘴裡的菸絲是自已家種植,烘焙製作的。

小時候他們總愛拿著父親的水煙筒學著他的樣子趴上去用力吸,聽著水煙筒發出聲音總能逗得他們開心不已。

書櫻整理好碗筷就搬了個凳子坐在文保坤旁邊,她已經數十年沒看過父親抽菸,自那年去別緻家以後她就沒再見過父親,一別就是好幾年。

直到大女兒快到上學的年紀自已又自顧不暇的時候她第一次回家,彼時二弟已經成家,媳婦兒很是潑辣,吃不得一點虧,處處都想佔便宜,處處忍讓她依舊得寸進尺,最後作為大姑姐的書櫻終於忍無可忍跟弟媳婦兒打了一架。

好在小弟向來跟她親,年輕氣盛的他一氣之下讓二哥分家出去過他們自已的日子,以後她姐愛怎麼住就怎麼住,他的家就是他姐的家,誰也不準趕走她。

後來書櫻走了,回她自已的家去了,留下了年幼的女兒。

第二次回來,又是十數年後,兩個兒子都長大,她也有了自已的經濟能力,便帶著孩子們回家過了一個年。

第三次再回去,沒想到成了最後的道別,或許她從未想過她的父親會這麼快離她而去,她哭的不能自已,她說她再也沒有父親了,她說她還沒來得及孝順他呢。

那一世的她什麼都沒趕上,什麼都已來不及,這一世,什麼都還來得及,這一刻,她好像終於懂了什麼叫幸福。

看著文保坤吞雲吐霧的樣子,書櫻張了張嘴有心想勸一句少抽一點,前世可不就是抽菸抽得總是咳喘不停,等到事態嚴重時才被醫生告知很嚴重的哮喘,在生命終結最後的時光裡,他被病痛折磨得皮包骨,最後在書櫻第三次回家過年的那個年夜飯死在病床上。

書櫻幾欲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父親雖然為人老實,不善言辭,卻也是十分倔強的。

“爹,咱家今年的年豬挺肥呀!”書櫻找了個話題跟文保坤說話,她就是單純的想和父親多說說話。

“嗯,你不在家,你弟他們說要把豬喂得肥肥的讓你回來多吃到肉,他們每天放學回來都要去找一揹簍豬草回來。”文保坤的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可見今年他家的年豬確實肥。

那可不是,他家的豬油都熬了滿滿一罐呢。

如今年歲貧苦,平日裡大家都油水不足,只有年下這幾天大家殺了年豬才會補充點油水,每個人也難免比平日裡笑容要多一些。

“不得不說自已家養的豬肉吃起來就是香,聽說城裡好些個豬肉都是喂飼料長大的,那肉吃在嘴裡一股腥味,還有肉販子往豬肉裡注水呢,那肉炒出來半鍋的水。”

書櫻就著這個話題跟父親聊起了城裡的那些事,以前只覺得父親沉悶,她也沒有耐心坐下來跟他好好說說話,直到失去的時候她才徹底後悔,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想陪父親多說說話,想給他買他愛吃的肉和愛喝的酒。

“城裡的肉那都是賣錢的,要是都像我們這樣養著他們拿什麼掙錢。反正咱們自已家也有,在家的時候就多吃點,出去了能填飽肚子就行。”

文保坤說的是大實話,在家就放開肚皮吃,米菜糧油,雞魚肉蛋,都是自已家種的,養的,吃的就是一個健康無公害。

出門在外則不同,好吃不好吃的填飽肚子就行,吃飽了才能不想家。

書櫻笑了,她覺得父親說的特別有道理,沒想到沉默寡言的父親也能講出這樣的大道理,不愧是當過兵的,思想覺悟就是不一樣。

“書昆和書誠現在都大了,也該承擔一點家裡的農活,你跟我媽也別什麼事都攬在自已身上。”

文保坤沒有再說話,而是重重吸了一口煙,突然間被嗆得拼命咳起來,書櫻趕緊上前為他拍背順氣,卻被文保坤伸手推開。

書櫻站在旁邊並沒有立即離開,好半晌後文保坤才慢慢緩和下來,大喘幾口氣後終於停止咳嗽。

“不用擔心,只是被嗆到了,我不習慣人家給我捶背,很不舒服,讓我咳出來就好了。”或許是怕書櫻吃味兒,文保坤解釋說道。

“爹,這煙還是少抽點吧,傷肺。”書櫻很擔心自已的父親,抽菸本來就傷肺,再加上這麼一直咳,一直咳,就算是好人天天這麼咳也廢了。

“你爹我活了大半輩子了,一輩子就這麼點愛好,要是再讓我戒了,我都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麼意義了。”

文保坤這話說得略顯悲涼,彷彿看盡世間百態,滿是滄桑的老人。

書櫻心裡很不是滋味,父親一輩子老實本分,就是母親平日裡跟他生氣罵他,他都始終沉默不語,任憑母親嘴巴像刀子一樣瘋狂輸出發洩心中的怒氣,過後,父親又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忙碌於生活中各種瑣事。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棉花一樣,軟綿綿的,好像從來不知道生氣,也從來沒有感覺,別人願意跟他說話他就說兩句,人家不理他,他也能一直閉嘴不言語。

回到先前坐的位置,書櫻眉間盡顯憂傷的看向文保坤,煙已經抽完,將煙筒靠在牆邊,他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像是睡著了一樣。

唉!這個老實的男人啊!在家裡向來沒有地位,母親在家裡向來說一不二,想想前世他們兄妹都更願意跟在母親身後,父親總是像現在這樣孤獨的生活在這個家的陰影中,毫無存在感。

重活一世,她決定守護這個男人,守護這個家,她發誓一定要讓這個家脫離貧困,一定要讓父母擺脫貧窮,過上富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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