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一聲親切的媽出口,書櫻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繁複的情緒哭了出來。

那是她的媽媽呀!她年輕的媽媽,這一刻,她將兩世的委屈都哭了出來,如同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

書櫻的舉動嚇壞了李影梅,就連兩個弟弟都被嚇得不知所措,可李影梅知道,一定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不然她那堅強的女兒不可能哭成這副模樣。

李影梅心疼的上前拉著書櫻,“快別哭了,回來了就好,有什麼委屈以後慢慢說,咱們倆雖然老實,可也不是任憑姑娘被人欺負的,好了好了,別哭了。”

李影梅嘴上勸著閨女別哭,自已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知道閨女出了什麼事,她只知道閨女很委屈,很傷心。

書櫻再也控不住情緒將手中的東西一丟,一把抱住李影梅在她的懷裡放聲大哭。

這樣的場面在老實樸素的農村太稀奇,平時大家也都不好意思這樣表現,於是,原本一起玩鬧的小夥伴也嚇得不知所措,各自收起彈珠往家跑去。

哭了許久,直到書櫻哭累了,直到她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直到她的心緒慢慢平復,李影梅這才拉著她往家裡走,兩個弟弟趕緊撿起地上的東西跟在後邊往家走。

走進家裡,一陣熟悉的味道傳來,書櫻再次紅了眼眶,抬頭掃視過家中一圈,入眼所見,房子不大,一共三間土胚房,入門左手邊是廚房,中間是堂屋,按照當地習俗擺著供桌,每逢傳統節日時都會根據當地風俗以不同的方式祭奠老祖宗。

供桌前擺上桌子板凳,平時就在這裡吃飯會客,右邊是父母的臥室,他們姐弟住樓上,順著梯子往上爬,他們是最早用上木質地板的,純實木的地板,才上去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樓上閣出來三間房間,書櫻一間,靠視窗,採光最好,大哥一間,兩個小弟一間,後來大哥成家分出去單過,兩個弟弟也相繼長大,就各自一間,這樣的生活環境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

房間裡還是從前的擺設,和記憶裡一般無二,是小時候的樣子,是童年的味道。

“你先跟你弟弟他們去玩會兒,我這飯做了一半,再炒個菜就能吃了。”李影梅邊說著邊往廚房間走。

書櫻隨後跟著進去,邊說邊擼起袖子,“媽,我來吧,我在外邊學了一點手藝,你們也嚐嚐看。”

“不用不用,你趕緊出去,你剛回來快去休息一下好吃飯,媽雖然手藝不好,但能煮熟讓你們吃飽飯,快去快去,瞧你身上髒的,臉上哭得像個小花貓一樣,聽話,去洗乾淨了好吃飯。”

“我洗洗就來,媽你別忙,都辛苦一年了,我回來了就讓我來。”

“咋滴,你這是嫌媽做飯不好吃了?”

書櫻一怔,沒想到自已的好心會無形中會傷害了母親,頓時眼圈一紅,“不是不是,我最愛的就是媽做的飯了,做夢都想,我就是心疼你,想讓你多休息。”

李影梅被書櫻紅了眼眶,知道她說的是真心的,愣了一下,心裡暖得如沐春風,咧著嘴的笑著不停手的切洋芋。

“還是媽來做吧!媽做你最愛吃的洋芋。媽一定炸得金黃金黃的,叫你今天多吃一碗飯。”

書櫻懂了,她懂了媽媽無聲的愛,媽媽從不說愛他們,可卻比誰都愛他們,她只是這個時代所束縛下的其中一位,這個時代的人都沒敢熾熱到大聲說愛。

書櫻端著盆來到井邊,書誠提著熱水迅速跟了上來,手腳利索的打起一桶水倒進臉盆裡讓書櫻清洗。

一陣忙碌過後,書櫻又變回那個乾淨漂亮的小姑娘,清爽爽又很是秀氣的樣子,讓過往的人都忍不住駐足打聲招呼多看兩眼。

用乾毛巾包著溼漉漉的頭髮,此時還沒有電吹風的出現,只能自然晾乾。

李影梅的飯剛做好,文保坤也從地裡回來,這個老實憨厚不善言辭的男人在見到女兒的那一刻眼睛裡溢滿了笑容,再見閨女懂事的端來熱水讓他洗手,眼角的褶子更是沒平整過。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飯桌上弟弟們讓她講講在外邊的所見所聞,書櫻便撿著一些有趣的事講給他們聽,飯桌上一家人歡歡喜喜,氛圍十分和諧幸福。

吃過飯後天色已經暗沉,夜色已經悄悄來臨,書櫻搶先收拾好碗筷去清洗,想著收拾好家裡得燒一鍋熱水好好洗個澡,今天她終於可以躺在自已的床上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書櫻…”一個試探性的聲音響起,有人叫她。

本以為是朋友路過看到了想確認是不是她,回過頭,書櫻面上的笑容瞬間一沉,努力強壓下幾口氣後才勉強控制住語氣跟來人打招呼。

“伯孃這是要去哪?”書櫻並不想張羅她來自已家,不是不喜歡她,而是非常厭惡她。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葉文秀她娘,名叫賈迎春,這個女人從前沒看出那麼壞,所以她才和葉文秀一塊玩,誰知發生過葉文秀這件事後,這娘們像是瘋了一樣非說葉文秀是被書櫻給賣了,自已拿著錢跑路,來書櫻家鬧她父母很多次,大罵他們是人販子,四處詆譭她和他家人不說,更是和李影梅發生過肢體衝突,把李影梅的手指打斷過,所以書櫻特別恨她,更恨那個她當做好朋友的葉文秀。

後來真相慢慢流出,書櫻也走上背井離鄉的路,賈迎春依舊沒有放棄折磨她家人,聽說書櫻命運多舛後,她又大罵書櫻活該,現世報。

沒有人知道那些年他們家是怎麼過來的,她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麼挺過來的,應該不會好過,那時的她恨不能找到葉文秀把她撕巴了好祭奠她和家人所承受的一切苦痛。

“書櫻啊!你看你都回來了,小秀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她不是跟你一塊出門上班嗎?你沒帶她一起嗎?”賈迎春似是試探性的詢問,可每一句話裡都帶著指責的意味兒。

“是一起出去的呀!原先說是要一起回來過年的,不過她談了個物件,好像說未婚先孕了,前幾天跟著那男孩子一起去他家去了,我不放心也跟著去在那待了幾天,她不肯回來我就先走了。這事她不是去之前已經寫信回來說過了嗎?伯孃你是沒收到信嗎?”

書櫻如實的回答,甚至連未婚先孕的事都說了出來,使得心中有火無處發的賈迎春更加怒火中燒,原本想發作的,待看見路邊已經有人陸陸續續趕來例行聚會的時候,她不得不忍著火氣不敢發。

“書櫻啊!這話可不敢亂說啊,小秀可還小呢,再說了又沒結果,那種事可不敢胡說啊!”

“伯孃,我這也是好心告訴你,小秀寫信給你的時候她自已還不知道呢,也是到男孩家以後才發現的,這事關小秀的清白,您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胡說是不是。”

很顯然賈迎春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一時間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的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迎春呀!書櫻都回來了,你家小秀回來了嗎?給你帶了不少錢回來吧?”

同村的大嬸們見到賈迎春跟書櫻說話就都湊了上來,毫不知情的她們一人一句無疑是在賈迎春心上捅刀子。

賈迎春乾笑著同她們說話:“哪有哦,我家小秀最是憨傻,哪有書櫻聰明伶俐能找回來錢。”

這又是將書櫻推向風口浪尖,要是擱以前,這個年紀的她被人這樣誇自然是心裡美滋滋的,可經歷過一世為人的書櫻再沒見過世面也聽得出她話裡譏諷的意思。

好你個賈迎春,這麼多年了愣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厲害的一面,從前是無緣得見,平白讓家人遭了那麼多年罪,現在她就站在這,你要非這麼說話那可就別怪她了。

語言確實是門藝術,修煉好了有大用處,成也一句話的事,敗也一句話的事。

“伯孃你要這麼說話的話我還真沒法反駁你,我們家不比你們家,你們家人口少,小秀就算不掙錢你們也養的起,我們家兄弟多,我要不多幹一點我爹我媽就得拼命幹,他們兩個農民只曉得臉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裡撓食,我兩個弟弟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俗話說半大孩子吃垮老子,伯孃你說,我不拼命掙錢還能咋辦。”

“哎呦!瞧瞧人家書櫻多懂事,以前吶我們就瞧著這丫頭勤快能幹,如今出去見過世面那嘴皮子也溜了,說話那是真好聽啊,還得是老文家兩口子有福氣,瞧這孩子養得多有出息。”

有的叔伯嬸子開始不住的誇起書櫻來,你一言我一語,將書櫻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沒人注意到賈迎春的臉早已變成豬肝色。

“叔伯嬸子們要是沒事來我家嗑瓜子,我從鎮上買了一點乾果回來,大家要是不嫌棄就來我家熱鬧熱鬧。”

籠絡人心嘛誰不會,她就不信了,吃了她的東西他們還能再幫著賈迎春詆譭自已,反正就一點乾果,吃了就吃了,先給村裡人籠絡住最重要。

“那怎麼好意思,那是你買給你爹媽的,我們要是都去吃了你爹媽還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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